胡斌被司機接到了區政府裡,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剛剛坐下,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是哪位。”
“我是馮國瑞。”
“是馮書記啊。”
“胡區長,你馬上到區小型會議室去一下,咱們幾個區領導開一個會。”
“好的,我馬上過去。”
胡斌就來到了小會議室裡,看到有幾位領導已經來到了,其中就有區長蔡清社。
過了一會兒,其他的副處級幹部陸續到齊。
馮書記就開始開會了。
他說:“胡斌同志來到了咱們區,給咱們區增添了有生力量。我的意思那,是咱們就把具體分管的工作在重新劃分一下吧。”
大家都同意馮書記的意見。
馮書記接着講道:“我呢,繼續負責全面工作,蔡區長主持區政府全面工作,張副書記負責黨務工作,劉區長抓住區日常工作,並且主抓財務。。。。。”
馮書記一個個地分派工作。
市轄區和縣是同一級別的地方政府,所以縣裡有幾個書記副書記縣長副縣長,區裡就有多少個區委書記副書記和區長副區長。
這樣林林總總算起來不下十幾個。
除了主要領導們抓大的,其他的人就都抓具體工作。
有的主抓工交,有的抓文教衛生,有的抓計劃生育,有的抓城市建設。。。不一而足。
胡斌就是主抓城市建設的,說的具體一點,就是抓就成改造,再說的白了,當前的重中之重,就是主抓拆遷。
這是一項最最頭疼的工作,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因爲面對的都是一些拆遷戶,他們動不動就給你找事兒,拒絕拆遷,弄不好還要到市裡省裡甚至北京上訪。處理的好,還可以息事寧人,處理得不好,自己就會被陷進去,弄得裡外不是人。
因爲胡斌是新來的,而且年輕有朝氣,所以這項任務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馮書記講完之後,別的副縣級領導就紛紛離開了。
馮書記和蔡區長就讓胡斌留了下來。
馮書記說:“胡區長,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胡斌說:“謝謝領導對我這麼信任。”
蔡區長也說:“胡區長,大膽去做吧,雖然是你分管,但是區裡的工作都是一盤棋,你有什麼難處,我們會全力支持的。”
“謝謝蔡區長。”
馮書記接着說道:“胡斌,昨天我和蔡區長到市裡了一個會議。市裡把今年作爲全市的城建年,決定進一步加強城建工作的力度,力爭把我市建成資源節約型,環境又好像的宜居城市。所以各個區縣都下達了任務,而且一月一排隊,咱們區一直都是後進單位,這一次一定要打一個翻身仗啊。”
“兩位領導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力爭讓咱們區位居前列。”
馮書記說:“有這股子勁頭兒就好。”
蔡區長就出了一張規劃圖,交給了胡斌說:“這是市裡的規劃圖,你就咱們區的情況,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制定出一個方案。”
“好的。”
馮書記說:“胡斌,在舊城改造期間,區裡所有的相關單位都歸你調配,什麼城建局,工程公司,必要的時候,咱們還可以動用權力部門。”
“好的,馮書記,蔡區長,關鍵的時候,您兩位還要大力支持啊。”
“那是一定的。”
馮書記說:“胡斌,回去研究一下規劃圖,然後再到現場實地考察一下,掌握第一手材料,爭取早日進入角色,及早工作。”
“好的。”
馮書記說:“胡斌,另外咱們區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副處級領導如果因爲業務關係,需要安排飯局,可以到咱們去政府招待所,另外還有一家飯店,叫新興酒店,也是咱們區的定點飯店,你安排之後,籤個字就可以了。”
“謝謝馮書記。”
“那就這樣吧,胡斌,你分管的這一塊兒任務最大,也最棘手,所以,你一定要集思廣益,創造性地開展工作。力爭早日甩掉咱們區,在城建方面的落後地位。”
“謝謝領導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盡最大努力的。”
胡斌就和書記區長告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這個時候,他才真的感覺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但是,胡斌一點都沒有灰心。
他知道,越是在困難面前,越能顯示一個人的能力,是人才是庸才,也就便見分曉了。
而胡斌堅信自己是人才,不是庸才。
胡斌知道,在官場上混,關係固然重要,但是能力也是不可或缺的,沒有一點能力,既是有後臺,最終也不會發展得很好的。
胡斌想,看來,他只有豁出去了。
胡斌就點上一支菸,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幾口水,就拿出了區地圖,仔細地端詳起來。
然後就和規劃圖對照着,一點點地找到了幾個重點拆遷的區域。
一直看了一個上午,他的心裡纔多少有了一點譜。
中午在機關裡吃了一頓便飯。
胡斌就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休息了一箇中午。
醒來之後,胡斌就喊來了司機。
“胡區長,是不是要下去。”
“是的,我要到咱們區所轄區域去轉一圈。”
通信員早就準備了一杯水,又拿上胡斌的公文包。
三個人就一起下了樓,坐進車裡上了路。
司機說:“胡區長,咱們去哪兒。”
胡斌就把規劃圖給了司機說:“着上面畫着圈兒的地方全要走到。”
“好嘞。”
胡斌已經在那份規劃圖上劃出了重點,他今天要實地去看一看,掌握第一手材料。
在這份圖上,胡斌發現,這一次,重點拆遷的地方,是四個城中村,還有三個已經停產倒閉的國有企業,總面積有近十平房公里,任務是相當巨大的。
車子跑了一段路程,司機就停了下來。
胡斌一看,原來他們就來到了一家廢棄的工廠門口,只見大門的一邊寫着幾個:前進機械廠。
胡斌想,聽名字就知道,這一定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了。
通信員說:“胡區長,下去嗎。”
“當然下去了。”
三個人既下了車,來到了門口。
和門崗說明了情況,就讓他們進去了,三個人就在工廠的道路上信步走了起來。
胡斌看這個工廠的時候,只見有幾座很大的破舊廠房,飯傘在偌大的院子裡,但是廠房都已經鎖上了大門。
院子裡到處都是鏽跡斑斑的機械設備。
道路及工廠的角落長滿了野草,高得能夠沒過人的膝蓋。
整個看上去,這裡是一派破敗和荒涼。
胡斌想,這個場子從前一定也紅火過,爲國家的建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但是眼下,它已經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難逃沒落的命運。
過一段時間,這裡將是一片機械轟鳴聲,所有的廠房都建 夷爲平地,之後,這裡就將簡稱一個高標準的住宅區了。
三個人走了一圈,就來到了外面。
坐進車裡,繼續查看。
開車走了不遠,司機就又停下了車。
“這裡是哪。”胡斌問。
司機說:“這裡就是前進機械廠的家屬院。”
“開進去看看。”
司機就直接倒車開到了裡面。
到了家屬院一個十字路口的開闊地,司機就停下了車。
三個人就下了車,站在那裡向着左右觀看了起來。
這個家屬院,比廠子也好不到哪兒去,也是一派陳舊和破敗。
偌大的家屬院裡,沒有一座像樣兒的建築。
一排排的家屬樓,只有四層高,看上去黑不溜秋的,沒有一點鮮豔的色彩。跟上去就跟鴿籠似地,而且看上去結構簡單,功能不全。
在道路上,到處都是閒散的人們,一幅幅慵懶的樣子。
不用說他們就是下崗職工,屬於低收入弱勢羣體了。
胡斌看了不由得就是一陣心酸。
曾幾何時,他們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個羣體,但是眼前,他們的處境確實如此地不堪。
放眼這塊地方,胡斌想,要不了多久,這裡的所有建築就將不復存在了,代之以造型別致,功能齊全的宜居樓羣,那個時候,這些人就可以有自己的安樂之所了。
站立了一會兒,胡斌說:“走,咱們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
三個人就鑽進車裡。
就向着下一站去了。
之後,他們又到了幾家廢棄的工廠,去了幾家職工家屬院,所到之處,和前進機械廠的情況大同小異。
胡斌心裡就有了底兒。
本來還想到幾個城中村裡在去看看。
無奈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他們只好結束了今天的行程。
回去的路上,胡斌說:“咱們到區政府招待所裡去,今天你們辛苦了,我請你吃端飯。”
司機和通訊員說:“謝謝胡區長了。”
就開車直接到了區政府招待所。
到招待所找了一個房間坐下。
要了幾個菜,和幾瓶啤酒。
胡斌說道:“今天收穫不下,來,咱們喝一個啤酒。”
三個人就喝了下去。
胡斌熟哦:“我問一個事兒,咱們區政府以前是哪個副區長抓舊城改造呢。”
司機說:“是段去做,他抓不下去了。現在抓文教衛生工作呢。”
胡斌提議再喝一個酒。
喝完之後,胡斌說:“他怎麼抓不下去了。”
司機於是就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