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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8章溫暖的家
時無爭這麼一想,自然就聯繫起買矮桌子的事來。儘管現在尚未有時間判斷其真僞。時無爭皆受到了啓發,要發財,不一定守死着一條道呀,這玩古玩也是條路呀。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入呢。他再次看看天空,情不自禁地笑了,與那天遇上老頭時完全是一個樣,索性走到在那天遇見老頭的地方,跪下來望着天空拜了幾拜。然後快步向家跑去。
回到家時,父母正在堂屋裡看電視。父母幽閒地抽着旱菸,吧嗒吧嗒的有滋有味,弄得一屋的嗆人煙霧。而母親呢,顯然已經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環境,在一旁做着針線活。她似乎總有那麼多做不完的事。
聽見兒子的叫聲,父母皆擡起頭來。父親只是道一聲:“怎麼這麼遲纔回來?”就不在言語。
而母親則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迎上去爲他拍打身上的灰塵,“剛上班就這麼忙,那些當官的也不知道心痛一下人。這樣下去可不行呀。”
父親打斷她,“我說你不懂就別亂說話好不好?人家這是工作,工作是你想象的那樣輕鬆的嗎?別浪費時間了,快去把飯菜熱熱吧,無爭肯定是餓壞了。”
時無爭趕緊說:“爸媽別管我,我在外面吃過了。”爲不讓父母失望,他撒了個善良的謊,“吃的是工作餐。”
父親笑了,“老婆子,我沒說吧,領導哪裡能不管下邊辛苦的同志呢,就你啥也不懂。就知道個瞎忙,瞎擔心。”
母親關愛地說道:“話雖這麼說,在外面吃,哪裡有在家裡吃舒服呀。我把菜給你熱熱。你再吃一點。”
一盒方便麪確實不怎麼夠大個子的時無爭吃。既然母親這麼說,他也就答應了。不過他卻不同意去重新熱一遍。畢竟燒竈爐是要重新生火的。他把母親推到座位上坐下來,“媽,你就別忙乎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吃冷的。這麼熱的天,吃冷的舒服。”
母親聽他這麼說,會意地笑了,“好吧,就依你。工作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了這毛病。那我就不管你了。”指着八仙桌上用網罩罩着飯菜,“都在那呢,專門爲你們兩兄弟留着的。”
時無爭端出飯菜來邊吃邊問:“無病還沒有回來嗎?這小子平常都象這樣老是不回家嗎?”
母親嘆口氣說:“誰管得了你呀,不回家就不回家吧,只求他別老是在外面給我惹事生非,我就謝天謝地了。對了,無爭,你不管怎麼說,也是公家人,想想法子給他找個事做,把他的心給拴住,找媳婦也好找一些,不然我真擔心以後他怕是連媳婦也找不着了。看得出,在這個家裡,這小子也只怕你了。你也得好好管管他。”
時無爭剛要開口,父親搶先說:“我說無爭,你媽說的這話一點也沒錯喲。你就給活動活動吧。哪怕就是讓他幹個聯防隊也成呀。反正這小子打架的事在行。”
時無爭暈,在父親的眼裡,聯防隊就是打架的麼?他很是無語。猛然想起倒賣山貨的事。正好趁機提出來,於是對父親說:“其實無病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的。只是並不象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在連我自己也算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更別指望能幫無病什麼了。”見父親欲插話的樣子,趕緊阻止說:“不過你們也別用急。活人豈有被尿給憋死的道理。我已想好了,與其求人,不如求自己。我們弄個家庭作坊,專門做山貨的營生。我工作這麼些錢,多少是有些結存的。全部拿出來作本錢。不夠的話,我再想辦法貸點款。信用社主任是我同學,再說咱好歹也是國家幹部,貸款的事應該不成問題。一句話,本錢全部由我出。這舵嘛,就由老爸你來掌了。具體操辦則由無病去管。照月給他發工資。這樣他不就有事做了嗎?”他以手揮了揮從父親那邊飄過來的煙霧,“你們看看是不是這個理?要是沒問題的話,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至於玩古玩的事,他覺得沒必要對二老說。他一個人暗中操作就成了。
母親一聽就樂乎地拍手叫好:“這主意好,這主意好。這樣一來,我就該省不少心了。我早就說過老大會有辦法的。你爸還不信呢,現在怎麼樣?讓我給說着了吧。”
時來運則把煙桿拿到小方桌邊磕了磕,衝母親叫:“我說,老婆子,你就不能讓我算計一下嗎?就知道瞎樂乎。你以爲是三歲小孩過家家呀。一說就成。這是要計劃的。不然我以前也就不會當那麼多年的生產隊長了。你懂不?”
母親露出一臉的不痛快,回敬他道:“就你能,你能咋就不能把無病的事給解決呢?”聽父親哼了一聲,趕緊說:“好好好,你算計,你算計。我們都等着呢。”
父親沒回話,似乎是在沉思的樣子。過了不下十分鐘,又接上一支旱菸吧嗒,吧嗒地抽兩口,然後說道:“我琢磨了,無爭這主意不錯,那就這麼說定了。只是無病這傢伙真不是東西,大家在這裡着急,他倒好,不知瘋到哪裡去了?”很吸一口煙,“這麼重要的事兒,沒有這小子參加,也不是個事兒呀。老婆子,要不你去找找看。得了,我自個兒去找他得了。找着了非給他幾煙桿不可,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
母親怕父親真給無病幾下,那樣的話父子倆難免會鬧起來。趕緊站起身來,“老頭子,還是我去吧。你就在家裡好好陪着無爭聊聊吧,你們也好久沒有好好聊過了。”說着就要往外走。
此時時無爭正好吃好了,於是把碗放下說道:“媽,我看你也別去了。你去了,這小子也未必會聽你的。還是我去吧。我叫他,他不敢不聽的。”
母親雖然停下了腳步,卻有些於心不忍,“你這一天到晚的忙。剛到家怎麼着也得息息吧。怎麼能讓你又去跑呢。還是我去吧。”
時無爭快步衝到母親前頭,“媽,就這麼說定了。你就安心地在家呆着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話沒說完,人已跨出門去。
母親見了只能是無賴地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此時街上幾乎沒見行人。時無爭估計無病不是在賭錢,就在唱歌跳舞。於是先去了幾家茶館。最終在最後一家茶館裡把他給找着了。到的時候,這小子輸紅了眼,正在耍無賴使潑呢。
時無病手裡居然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在空中揮舞着:“懂不懂規矩,你他媽的的懂不懂規矩。輸家不開口,贏家不許走。你他媽的贏了就想溜,”
對方也是個身強力壯之人,好不示弱地回敬道:“是你不懂規矩,還是我不懂規矩?你先弄明白了。你自己說說欠我多少錢了?早說好的,欠錢就散,我散了嗎?我沒散呀,看在朋友的情分上,看在大家是兄弟的情分上,我一直讓你給欠着。我還不夠朋友嗎?但是總不能老是這麼欠呀。要來可以,我奉陪到底。但是你得先把欠款給還上呀。不然我們沒得說。大不了,不做哥們了。”
時無病把刀往桌上一拍,“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從新把砍刀拿起來,“既然不做朋友了,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揮着砍刀向對方砍去。
此景正好被時無爭看見,要是這刀真讓他砍下去的話,那可真不是鬧着玩的了。時無爭顧不得多想,一個健步衝上去照着弟弟的後背就是一下子。
時無病隨之倒在地上,砍刀也掉在了一邊。驕橫慣了的時無病沒想着居然有人敢從背後偷襲他,惱羞成怒,順手把掉在身邊的刀抓在手裡,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握着刀就要砍向來人。結果發現來人居然是大哥,趕緊把刀停留在半空中,“哥,你怎麼能幫助外人來對付自己的弟弟呢?再怎麼說,也不能手臂往外拐呀。”
時無爭伸出手奪回刀,給他一耳光,“你小子是長見識了,居然動起刀來了,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刀子是會出人命的。連這點道理都不懂。要是我再來遲一步,讓你這刀子砍下去的話,有你小子哭的。後悔都來不及。而且還是聚衆賭博,罪加一等。”
時無病雖然怕時無爭,但是嘴上卻不饒人,“哥,你就知道打我,你要是也象龔國軍一樣能給我找一份工作,我何至於這樣。我整天沒事做,自然手就會癢癢的。”
時無病的話讓時無爭勾起了心病,是呀要不是自己做出一幅正人君子的樣子橫加干涉的話,弟弟早該有一份滿意的工作了。又何至於如此呢?他覺得在這方面他確實考慮欠佳,對不住弟弟。不過眼前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得趕緊把弟弟帶離這是非之地。他轉爲笑臉說:“我正是爲這事來找你的。想不到你居然鬧出這麼一出來。我能不打你嗎?快些給我回去。不然我還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