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爭悄聲對陳志道:“你還好意思說呢,整個廠都是美女,而我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你小子。”陳志指點着時無爭道“要不是哥哥給你介紹一個?我可警告你喲,你小子千萬別在女人上面栽個跟斗,那就得不償失了。”
“對了,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事?不會是僅僅因爲吃飯吧?再說吃飯的主角在,我這個陪角在與不與,是無關緊要的。老實說有什麼事?”
“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小子。”陳志鬼異地一笑,“部裡來人了,剛上任的這個常務副部長做事貌似沒什麼套路,你看神不知鬼不覺就來了。所以我們的張老闆特意安排司馬書記與他見上一面。我想這是個機會,所以特別叫上你。這位常務副部長可不是一般的人喲。是個通天的人物。你得好好把握一下。”
時無爭心裡微微一動,“這麼說,你要上去了,恭喜你夥計。”他早已聽說,張老闆可能調部裡做副部長或者到地方當副省長。張總經理一走。這空出的位子自然就落在了陳志身上。所以才這麼說的。
陳志說:“你小子也太神經質,人家是下來走動,又沒說要動我們的班子。”
“你瞞不過我的,就你臉上的神色,就告訴了我。”
“好好好,那就算是吧,不過我叫你去確實是爲你好,你可別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好吧,謝謝你。”
然後二人一同去出席小型宴會。這樣時無爭又認識了一個有實力的人物劉仁民常務副部長。這爲以後他的仕途上進又創造了一個人爲的因素。宴會結束後,時無爭沒隨司馬林一起走。這是司馬林主動提出來的,他知道時無爭與陳志是老同學。所以特意讓時無爭留了下來。司馬林也想趁機與這個即將上任總經理的陳志拉上關係。因爲這個央企的董事長兼總經理也是個副省級。儘管相對而言,企業的副省級與政府部門是不能相提並論的。但是畢竟級別在那裡。而且說不準哪天一移動,就是自己的同僚了。而且有的時候企業出來的領導更容易上去。畢竟現在提倡專家治國嘛。
時無爭與陳志在一起的時候,陳志半開玩笑地問道:“老實交待你小子剛纔在那鮮花叢中迷沒迷失方向?必須老實交待,如有半點謊言,軍法從事。”
時無爭並不吝惜對任靜觀的嘉許,言語間也是頗多讚賞,哈哈笑道:“喂,我說老同學,你這麼關心我,不會是要讓美女來陪我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陳志指點着時無爭,“要不要我現在就叫她來。她是辦公室的秘書,我只需一個電話就能把她叫來的。”
“真的?”
“廢話。”陳志掏出手機來打通了任靜觀的電話。
當任靜觀得知被這麼着急地叫來僅僅是要與時無爭見見面而已時,這讓她芳心躁動起來。這是一個並不想在廠子裡呆的女孩。儘管廠子裡效益很多,而且又是央企,但是現今的人都一門心思地想往政府部門跑。人人都擔心哪一天就砸了飯碗。企業嘛,誰能說得清呢。說不定哪天決策失誤,就停了產。接下來就是下崗,遭人白眼。這樣的企業她見得不少,這也就是這些年大學生畢業後拼着往政府部門擠的原因。政府部門是惟一的鐵飯碗部門了。加上其他原因,政府部門豈止是鐵飯碗呀,那簡直就是金飯碗。所以任靜觀無論如何都要跳到政府部門去。同時她又是個很現實的女孩。她從來都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這種事情,要想出頭,只有靠自己的努力。這也正是她得勝秘書這個特殊身份老是與政府官員接觸的原因。當然她也不是那種隨便有個公務員身份就能打法得了的。她謀求的是高起點的職位。畢竟是廠子秘書嘛。他們叫廠子叫慣了,儘管廠子早改組成總公司了,私下裡很多人仍然叫它是廠子。任靜觀自從結識司馬林後,就自以爲找對了方向。特別是與時無爭走到一起後,她更是覺得似乎自己已經摸到了命運的門檻。眼下再次被這位年輕的常委兼市委辦公室主任召見。任靜觀就覺得這不是簡單的召見。她有些朦朧地感覺到時無爭似乎對自己很有好感,她知道自己雖然生得漂亮,但是她也知道對於時無爭這樣年輕有爲的領導,環繞在他身畔的漂亮女孩子如過江之鯽,對方肯定不會有多感興趣,但是她更相信事在人爲這句話。不過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對自己是什麼心態?她是個很開放的姑娘,猶豫一下索性直接問他道:“時主任,你以爲我算不算得上是那種招人喜愛的女孩?”
如此的直白讓時無爭心裡很是心跳。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小姑娘長得挺乖巧,而且也挺有靈性,處處都能感受到這個女孩子的熱情,不乏精明的那一類。他猶豫了好一陣選擇了一箇中性的詞語來回答:“凡是女孩子都是討人喜愛的。”他在說這話的時候,惹來了路邊幾個女孩的熱眼。那幾個女孩子也不甘示弱藉助與任靜觀搭話的機會趁機加入進來。這讓時無爭突然之間有了衆鳥朝鳳的感覺。自然是樂意和這幾個長相談吐皆是廠子裡最爲出衆的小姑娘在一起的。幾個小娃娘大概都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接觸市領導的機會,談得投機的時候,在任靜觀的慫恿下,全都跟着起鬨起來,吆喝着敲時無爭竹槓,要時無爭請她們出去吃火鍋。而且還定了個美名叫羣英會。儘管這名氣取得牽強附會。時無爭很想說這是哪跟哪呀?不過一頓飯對於他來說倒是無所謂的,能與這麼多美女們一起在一個鍋裡用餐。也算是一種樂趣。時無爭很爽快地答應了。這頓火鍋自然是吃得情趣無窮。一頓火鍋下來已是傍晚時分。
回到家裡的時無爭正要睡覺之時,接了一個電話,是時無病打來的。自從那個林茹雪上任後,這傢伙是忙得工。這乘坐晚上打折的飛機,又飛往海南了,估計還得去四五天才能回來,頂替彪子洽談海口和三亞幾個爛尾樓項目,就像時無病自己說的那樣,名義上自己已降爲行政副總裁,但是業務卻是樣樣沒有撂下,生產方面的,建設方面的,地產方面的,甚至是養植方面的,哪裡打緊就得讓他去哪裡,好在他並無怨言。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不管是誰當總裁,但是公司還是我們時家的。這比什麼都重要,說白了,到頭來什麼裁都爲我們時家打工的。這次林茹雪派他去海南的原因是公司還沒有正式在海南組建分公司,但是前期的運作卻不能撂下。在海南省政府的強力推進下,海口和三亞的爛尾樓處置進度很快。時無病不得不佩服林茹雪的是她正是看準了這個商機。換成時無病繼續坐在總裁的位置上的話。就會錯過這個機會。這也是時無病對這個新任女總裁服從的原因。林茹雪說了,要趁着國內地產商們都還對海南地產泡沫心有餘悸的時候,搶先介入。這樣做得結果正如她預先所預言的那樣,的確很讓海南地方政府感到欣慰,不說其他,這也就是時無爭的公司能在海南得到各種優惠政策的原因。而此時進入的真正好處還在於那些以銀行和國有企業爲主的債權人已經被拖了幾年的這個包袱壓得完全沒有了脾氣,只要能夠拿回部分真金白銀,其餘的,他們也就不敢奢望了。在他們看來能夠儘早扔掉這些包袱就是最大的安慰了。時無病要去頂替彪子的談判對象是同一個人。
此人叫吳昊。有句話叫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此話套用在呈昊身上最爲合適。這傢伙是最先進入海南炒地的那批人。身無分文的他靠着銀行的貸款,讓自己實現了一夜暴富的神話。然而現今他卻陷入了深深的地產泡沬漩渦中。他已爲此被弄得焦頭爛額。他真怕繼續堅守下去會讓自己成爲一個窮光蛋。他只求保住他那與之前相比少得可憐的幾千萬就謝天謝地了。他只求儘快地解脫出來。而林茹雪之所以要讓時無病來替換彪子,關鍵是彪子自己也陷入了地產泡沬的衝擊中。他的確沒有多少精力來過問海南這邊的事務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京城和上海的地產項目上,這幾個項目是他也別人組建的公司在經辦。與時無爭的公司無關。這些沉重的包袱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哪裡還有心思去打理時無爭的公司呀。林茹雪正是考慮了這些後,讓決定讓時無病飛海南的。在目前情況下,只有時無病是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