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劇毒弩箭，齊射關羽！（上）
第三十三章
劇毒弩箭，齊射關羽！（上）
1
在關羽下令攻打樊城之後，兒子關興興沖沖地連跑帶跳進了帳。關興一見關羽，十分興奮，老遠便叫。
“爹爹！”
關羽一見關興，也十分興奮，急忙迎了過去。
“興兒！你如何來了？”
關興聽了，興奮地望着關羽說。
“娘讓我來看望爹爹。到此方知爹爹大勝，全殲七軍。娘若知此，不知當有多高興？”
入夜，關羽雖有百毒散解毒，整個右臂仍烏腫異常，垂着不能運動。
“事到如今，便行仲達之計吧。在遣使東吳之際，我須遣一大將，以阻關羽，方可萬全。”
“並無敵情。”
衆將聽了，甚是不解。
曹操一聽，忙問。
關羽見了，再揮刀擋過。
廖化見了，小聲問了起來。
華佗見關羽與衆人生疑，立即解釋道。
“吾取樊城，只在目前！取了樊城，即可長驅直入，直搗許都，剿滅曹賊，以安漢室！豈可因小傷而誤大事？”
關羽聽了，急忙問。
曹操一看曹丕的樣子，頓露不悅之色，問道。
“甚麼？”
此時，華佗仍在驚異發愣。
其時，關羽垂着烏腫異常的右臂，仍在帳中看書。
衆將聽了，仍不起身。廖化又情急地開了口。
“關羽大敗於禁，七軍盡歿。關羽雖兵鋒向曹，然我不得不備，衆卿以爲我當如何？”
曹操聽了，一衝而起，大驚失色，雙手微顫。
關羽見了大驚，急忙揮刀擋箭。
廖化聽了，神色焦急地上前一步道。
“如此而已，還不容易？我今一不用柱，二不用環，三不蒙被，且拿酒來！”
衆將面帶急色，一齊出了帳。
“好！汝率精兵五萬，呂建副之，剋日起兵，前往陽陵坡駐紮。待東南有應，然後徵進！”
“曹仁！早早投降吧，關某定保你高官厚祿！”
“正是。我等見君侯右臂損傷，動彈不得，恐君侯臨敵致怒，衝突不便，故一致懇請君侯，暫回荊州，治好傷，再臨敵！”
關平聽了，也急忙說。
“曹仁！汝連答話都不敢，何不早降？”
“爲何？”
華佗方巾闊服，臂挽青囊，騎着毛驢來到營門口，下驢問道。
“啊？已不能動彈？”
曹丕聽了，仍難掩慌張，急忙道。
“是！”
關羽聽到此，甚異之，立即問道。
“是！”
關羽聽了，勃然大怒。
曹操話音一落，徐晃便挺身而出。
“豈只如此！父親若損右臂，其害豈止不能出敵？唉！我真不知當如何是好？”
關平聽了，憂心忡忡道。
曹操此時神色疲憊而焦慮。他掃視了一眼衆文武，低沉地開了口。
這時，司馬懿出班開了口。
“都已動彈不得，還說無礙！娘若知道，豈不責我？”
衆將不敢言，是曹操意料中之事。見了衆將如此，曹操並未相責，僅嘆了口氣。
關羽見了，急忙起身，欣喜相迎。
“來，馬良，繼續下棋！”
華佗執臂，仔細看了又看，良久才說。
關羽仍若無其事，還與關平開玩笑。
司馬懿見問，說道。
“唉！於今之計，孤欲遷都以避之，衆卿以爲如何？”
“是啊，父親。樊城必取，但需父親傷愈方可。今在營中，無醫無藥，徒耗時日，父親何時傷愈呀？傷勢不愈，豈不延誤攻打樊城？”
“唉！我都急糊塗了！怎不早想到此？廖化，你與諸位好生守營，待我速去速回！”
“大王可許其江南之地，事成即割與封之。如此，孫權必動大軍。”
“于禁失利，已成定局，由是而累及遷都，你豈不知？”
曹仁並不搭話，而是悄聲對一邊的隨從說。
衆文武尚未開口，陸遜便出班開了口。
“華神醫，我恐軍心動搖，亦恐曹、孫聯手圖我，箭傷之事，軍中嚴加保密，神醫如何得知呀？”
關平甚是無奈，看着關羽垂着不動的烏腫手臂，神色沉痛地搖頭。
關平見華佗來了，興奮異常，立即接過華佗行囊，扶着他一道去見關羽。
“臣知矣。然于禁失利，失於水淹，非戰之故；此前之戰，關羽並未得便宜，反而中了龐德一箭。由是觀之，關羽並非傳聞之神威也。”
“汝等之言，慢我軍心？休再多言！”
“噢！是華神醫呀？快快請進！”
廖化等一羣將佐，不知夜來關羽箭傷如何，一大早便來到關平帳中，圍着關平，關切地詢問着。
衆文武聽了，有人點頭，有人搖頭，議論紛紛。
“父親小心！”
關羽發完感慨，又示意關興坐了，纔開了口。
關羽聞聲，欣喜地回過頭。
華佗聽了，神色嚴峻道。
“一路上，你可要照顧好妹妹喲！”
“孤素知雲長，智勇蓋世。今據荊州，如虎生翼！孤一夜未眠，苦思良策，一計未得。若雲長率得勝之師，直下許都，誰可御之？”
衆將聽了，也都興奮起來，齊說。
司馬懿見了，又開了口。
孫權與衆文武聞報，衆皆驚視陸遜。
“關羽，我搭你話了！”
關平一聽大喜，一躍下馬，上前便拜。
華佗見關羽神色驚異，不知關羽何意，急忙解釋。
關平見了，也立即開了口。
關羽聽了，殊爲不解，疑惑地望着華佗。
飲過酒，關羽又回到棋盤前坐了，立即呼叫馬良。
華佗聽了，驚異地看着關羽問。
“小將軍請起，快快帶我去見關將軍！”
關平聽了，神色更是焦急，憂心忡忡道。
七軍盡歿，令曹操大爲震恐。次日，他便聚文武於廳中，計議應對之策。
“請君侯治好傷，再臨敵！”
“立柱釘環？可知何用？”
“正是！老先生爲何打聽呀？”
無數弩箭，仍成扇形，再對準關羽呼嘯而來！
關羽聽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帳中，關羽垂着青腫的右臂，正神色平靜地與馬良下棋。忽然，傳來了關平欣喜的聲音。
“魏王，臣以爲不宜遷都。”
關興聽了，高興得一躍而起，雀躍着歡呼。
“何事張惶？”
聽司馬懿說到此，曹操沉吟起來。
關羽右臂青腫。箭傷處仍烏紫。
關平、廖化與衆將一起進了帳。
關羽未答華佗的話。待左右抱出一罈酒來，關羽立即叫人斟了，連飲了幾杯。
關平一聽，頓時急起來，叫道。
“孤已稟明聖上，准予遷都。衆卿以爲遷往何處爲宜？”
關羽拜過，立即欣喜地吩咐。
關平說完，仍又急又無奈，連連搖頭。
關羽且擋且退。
“有左仙翁，老兒何事不知？”
“日前魏王言及遷都之後，臣即往軍中瞭解了于禁失利之事。”
馬良聽了，猶豫着坐到了棋盤前。
此時，城樓上五百支勁弩，一支支全瞄準了關羽！
“君侯所言極是。然君侯今臂不能動，如何臨敵？”
隨從立即領命而去。
“此爲弩箭所傷。此箭帶烏頭之藥，直透入骨。若不早治，此臂恐無用矣！”
關羽聽了，急忙望天而拜。
衆人七手八腳地救下了關羽。關平見關羽創傷烏紫，流出的血也烏黑，始知弩箭含毒，急忙給關羽服下了華佗留下的百毒散。
關羽一聽，笑了，又問。
關平立即調轉馬頭，加鞭而去。
關平挎着華佗的青囊，扶華佗進了帳。
“君侯！不先治好傷，不光取不得樊城，還恐損了右臂呀！”
曹操看了看衆人，又轉向司馬懿，憂心忡忡地問。
“雖四處尋醫，父親箭傷卻總不見好。若廢了此臂，我將如何向伯父和我娘交待呀？”
一支支劇毒的弩箭，“嗖”然有聲，盡皆對準關羽，齊射而去！
“若關羽取樊城，攻許都，我將如何禦敵？”
“我已請父親回荊州醫治，然他終是不肯啦！”
“娘還是那句老話。”
廖化聽關平提到劉備，突然恍然大悟，高興起來，忙說。
關羽聽了，捋髯而笑道。
“是啊！當回荊州醫治纔是啊！”
“關羽只穿護心甲。快調五百強弩手，俱帶毒箭。屆時人皆對準他，與我猛射！”
在衆人沉默時，廖化又開了口。
關羽聽了，沉吟着坐了，自語起來。
“吳侯勿憂。關羽擒于禁，斬龐德，大破七軍，威震華夏，曹操欲遷都以避之。我料曹操，此時必求救於我，使者將至。待我明曹操之意，再做定奪，亦未遲也。”
衆將見了，也一齊跪地，齊聲懇請。
曹操聽了，仍猶豫不決，好一會兒才勉強允了。
司馬懿聽了，說道。
廖化見關羽仍不肯回荊州治傷，急了，叫道。
關羽說罷，坐回棋盤前，脫開綠袍，袒出右臂。
關羽聽了，仍神色平靜地說。
華佗見問，神色嚴肅地說。
此時，孫權開口道。
關平見了，十分擔心，忙問。
城樓上守軍聽了，無人敢應答，慌忙去報曹仁。
“啊？七軍盡歿？”
關平聽了，一臉無奈，抑鬱地低下了頭。
關平一聽，甚是無奈，搖搖頭道。
廖化神色更顯焦慮，急忙問。
“父親！不好了！關羽擒了于禁，斬了龐德，七軍盡歿了！”
“見又如何？”
“還需以被矇頭，勿使將軍看見醫治，以增驚恐。”
陸遜神色平靜，立即建言道。
衆文武聽了，也在竊竊私語。
關羽聽了，撫髯大笑。
“依神醫之意，當於何處可醫？”
帳下衆將聽了，人人低頭，皆不敢言。
陸遜話音剛落，一守衛便入廳來報。
“此臂帶傷已久，毒藥入骨，惟一法可治，只恐將軍懼也。”
廖化言罷，關羽一時無言。
“快快擺酒！與神醫洗塵！”
無數弩箭，成扇形對準關羽呼嘯而來！
曹操見了，甚喜，立即下令。
“好哇！好哇！我終於可以見伯父了！我終於可以見伯父了！”
“我乃華佗，特來求見關將軍。”
“小將軍，華神醫來了！”
“魏王，徐晃願往！”
“將軍欲如何？”
華佗聽了，急忙擺手道。
守門將士一聽，盡皆驚喜，立即打開寨門。
司馬懿聽了，又獻計說。
“對！我等一起去勸！”
剛擋過一批，無數弩箭又成扇形對準關羽呼嘯而來！
廖化一聽，叫了起來。
“汝等齊來，可是有敵情？”
衆將聞言，大驚道。
2
關羽終不肯回荊州，令關平百般憂慮。他雖與廖化等將在營中巡查，卻一直面帶愁容。
“神醫將如何治？”
“小將軍，可是爲君侯之事心憂？”
“吳侯，宜宣之。”
“我已服華神醫百毒散，無甚大礙，只是動彈不得。”
“汝等鼠輩，不早早投降，難道要效七軍不成？”
“往返西川，所需時日甚多。待伯父令到，父親之臂恐早已不保了。”
關羽急忙開口問道。
“宣！”
廖化說完，跪倒在地。
“唉！父親說，伯父令他攻打樊城，今樊城未下，撤軍有辱使命，不肯回荊州！”
“小將軍，依我看，君侯當回荊州，尋醫治理纔是啊！若在營中，徒延時日，後果不堪啊！”
關羽立即翻身落馬！
廖化與衆將聽了，也抑鬱地起了身，一個個怏怏而去。
關平仍長吁短嘆，又急又無奈地說。
“知我者，夫人也。”
“臂不能動，安可出敵？”
關羽見華佗如此說，便改口道。
關興聽了，仍很興奮，忙說。
曹丕一反歷來小心翼翼的常態，神色倉惶地進來了。
關平說完，憂心如焚，連連搖頭。
“請君侯治好傷，再臨敵！”
“是！”
“是！孩兒遵命！”
“吾死亦不懼，何懼痛哉？神醫且下手吧！”
華佗聽了，說。
“興兒，此役文書，我已備就。你與妹妹不是吵着要去成都見伯父嗎？你帶上文書，與妹妹一起去吧！”
關羽全殲七軍，也震動了東吳。孫權心中憂慮，聚文武於廳中，計議應對之策。
“是！”
關羽自語畢，擡頭望着帳外遠方，發起了感慨。
華佗聽了，笑道。
“父親！華神醫來了！”
“除此，神醫還需何事？”
“如此，便聽神醫的。”
“別別別！先治病！先治病！左仙翁說，曹操聯手孫權，欲圖將軍；將軍右臂難動，恐誤大事！還是先治病吧！”
突然，一支箭射中了關羽右臂！
“此治法，劇痛異常，無人可忍。此處一物皆無，醫治不得。”
“小將軍，還有你娘呢。可請君侯夫人來呀！”
曹仁話音一落，舉起的手猛劈下來。
“父親，弩箭有毒，臂傷可曾有礙？”
關興一副小大人的舉動，令關羽撫髯而笑，欣慰不已。
關羽聽了，淡淡一笑說。
關羽見了，又揮刀擋過。
“是啊。父親傷不愈，樊城又未下，若曹賊乘機再發大軍，當如何是好啊？”
此時，關羽已率軍抵達樊城北門外。其時天氣炎熱，關羽斜袒綠袍，只穿護心甲，手提大刀，指着城樓上的守軍大罵。
城外，關羽提刀立馬，斜袒綠袍，只穿護心甲，正刀指城樓而罵。
“吾治此傷，將用尖刀割開皮，剝開肉，盡露透毒之骨，始可用刀颳去骨上箭毒，然後以藥塗之，再以線縫之。每一舉措，皆驚心動魄，劇痛異常。常人見之，無不戰慄，而況將軍乃受治之人，豈可親見？”
“可是來勸我回荊州？”
曹操聽了，仍猶豫不決。
廖化等人見關羽中箭落馬，衆皆大驚，立即一齊上前。
“請將軍將傷臂穿於環中，以繩繫牢，以免劇痛而動，無法醫治。”
曹操看了看大驚失色的衆文武，憂心忡忡地開口道。
但不斷呼嘯而來的弩箭，只射向關羽一人！
“請問，此處可是關羽將軍之寨？”
衆文武一聽，人人震恐，盡皆大驚而呼。
衆將聽了沒動，反而再請。
廖化急忙驚問。
入夜，曹操仍在批閱卷牘。
“多謝左仙翁！”
“是啊！請漢中王下令呀！”
關羽一看，惱怒道。
“當於靜處，立一標柱，上釘大環。”
“吳侯，曹操使者到。”
“小將軍，君侯臂傷如何？”
司馬懿答非所問，曹操聽糊塗了，忙說。
衆文武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無人說話。
關平聽了，看了看四周，見無雜人，纔開了口。
關羽見關興如此狂喜，也很高興，叮囑道。
關羽見了，連擡左手道。
廖化想了想，開口道。
關羽聽了，呵呵而笑。笑過問道。
衆人也面露疑色，一齊望着華佗。
“魏王，今孫、劉失和。雲長得志，孫權必憂。大王可遣使，去東吳曉以利害，令孫權暗暗起兵，襲雲長之後，雲長便無暇攻許都了。”
見關羽中箭落馬，關平大驚，急忙趕來，上前擋箭。
關平聽了，卻憂心如舊，說道。
衆將一聽，涌躍響應。
關羽不知危險將臨，仍在城下大叫。
衆文武聽了，仍一片沉默。
曹仁得知關羽已抵北門，匆匆登樓而望。
關羽見了，又笑對華佗說。
“‘不輕敵，便無敵。不輕敵，便無敵。’”
“弩箭有毒。父親服了華神醫之藥，雖性命無憂，然右臂烏腫異常，不能動彈。”
這時，關平從營內策馬而來。
“你若怕責，不讓你娘知道便了。”
關平大叫着，拍馬上前。
“這是爲何？都起來！都起來！”
廖化聽了，率先開了口。
華佗趕緊扶起，忙說。
聽了陸遜之言，孫權回過神來，忙道。
“樊城眼看將下，我若回荊州，豈不給了曹仁喘息之機？曹賊一旦重新部署，取之便難了！”
華佗見問，又說。
城外，關羽仍在大罵。
曹操聽了，仍憂色不減，猶豫着開口道。
“夜聞急報，雲長擒了于禁，斬了龐德，七軍盡歿！”
關羽聽了，疑色頓解，便問。
“魏王，于禁之失，於國家大計本無所損；以此戰觀之，關羽也並非不可抵敵。遷都乃國家大計，豈可輕動？”
徐晃慨然領令。
守將急忙迎上，欣喜報道。
此時，雖然關羽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汗珠卻不斷從他額上冒出來，其疼痛可見非同一般。
守軍見一老人問，立即答。
“爲何不肯？”
“關平恭迎華神醫！”
“此處不可！”
關羽見了，有些詫異，問道。
“哎！小將軍，何不將此事報予漢中王？請漢中王下令呀？”
“爲何？”
衆人聽了，也都更見焦慮起來。
關平見了，大聲驚呼。
此時，曹操正忙於籌劃遷都之事，已無心應對關羽。他神色鬱悶，聚文武於廳中，開口問道。
“你娘既遣你來，不知有何話說？”
城樓上，曹仁舉起一隻手，突然高叫。
關羽一聽，已明衆人來意，臉冷下來，看了關平一眼，才說。
“臂已難動，還如何攻打樊城！走！我等一起去勸君侯！”
“孫權向不信我。此番樊城之戰，亦爲孫權鼓惑，而他卻按兵不動。似此，汝計如何得逞？”
華佗一聽，斷然開口道。
關平聽了，高興得以手擊頭。
關羽迎着華佗，興奮地執其手而語。
衆人一聽，一齊附和道。
廖化聽了，十分高興，立即應了。
“曹仁！快開門投降，可免你一死！”
關平如此一說，衆人剛生出的希望又破滅了。
“神醫，您且醫治吧！”
如此醫治，華佗亦見所未見。他回過神，急忙應了。
“哎！哎！”
華佗應過，過去打開案上的青囊，“悉悉嘩嘩”地翻着刀具，同時吩咐道。
“燒盆開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