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失徐州各自東西憶往事更添苦澀
徐州東門口，城門大開，不少將士在絡繹不絕地出城。
此時，張遼率領人馬來了，未遇任何抵抗，便進了城門。
徐州西門口，城門也大開着，不少將士在絡繹不絕地出城。
許褚率領人馬，也未遇任何抵抗進了城門。
徐州南門口，城門也一樣大開着，將士也一樣絡繹不絕地出城。
于禁率領人馬，大搖大擺地進了城門。
徐州北門口，城門同樣大開着，將士也同樣絡繹不絕地出城。
李典率領人馬，不緊不慢地進了城門。
下邳城樓，關羽正在巡察。
五人聽了，大驚，忙道。
張飛已令人在園中設了香案。案上擺着烏牛白馬等祭禮。
“我三人結義，兄長、三弟均不知去向，令我如何是好？”
二位夫人聽了，免強斂住了哭聲。甘夫人悲傷地說。
關羽大驚，連忙驚問。
三人坐下後，劉備開了口。
關羽從內一出來，五位小校便一齊跪下了。
二位夫人一聽，心中覺得在理，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之光。
劉備與關羽聞言，也興奮不已，齊說。
關羽見了，這才放下心來，但他心中也頗犯嘀咕。
劉備說完，張飛便開了口。
他們出城後，又返身面城而拜。
“都已十數日，你兄長若在，當已到下邳。然至今仍無音訊，多半不成了。”
劉、關、張三人興高采烈來到莊前。張飛邊於前面領路，邊興奮地說着。
“兄長他如何啦？”
五個守寨小校一齊出了門。他們眼中流着淚，一步一回頭。
五人猶猶豫豫地起來了。
張飛聞言大喜，忙說。
晚上，五位守寨小校面色焦急，一齊來後堂見關羽。
“你等且起來！起來！”
“二位嫂嫂放心！我兄長一身好武藝，不會有事！”
“我當盡力守好下邳。兄長與三弟知我在此，便好來相投。”
二位夫人聽關羽如此說，緊張地連連點起了頭。
關羽一聽，頓時默然了。好一陣之後，他纔開了口。
小校仍一臉急色，忙說。
三人誓畢，才起身上香。
既然徐州已破，下邳恐已難保。這一點，關羽心中很明白。於是，他開了口，請甘、糜二位夫人做好應對不測準備。
關羽又回堂中，凝眉靜思。
“如此甚好！”
“吾姓關，名羽，字雲長，河東解良人。因豪紳欺人，吾殺之。逃難江湖，已五六載矣。今欲從軍。”
當年，衣衫破舊的關羽推着車，來到桃花村酒肆外。他停下車，擡頭看了一眼。
小校見問，神色不安地答道。
當年桃園三結義，如今，哥哥與弟弟突然不知了去向，令關羽如何不失落傷感？此時，他正獨自一人，神色哀慼地呆坐着，在痛苦中追憶着往事。
關羽見二位嫂嫂更加傷悲，以爲她們已得劉備死訊，立即緊張起來，忙問。
“二位嫂嫂，徐州已破，下邳恐也難保。爲防萬一，我已備好車駕。請二位嫂嫂收拾些貴重東西，以防不測。”
“啊？徐州軍民一心，同仇敵愾，一直固若金湯，如何便破了？”
“兄長呢？可有音訊？”
“吾莊後有桃園，今桃花盛開，甚是宜人。明日，我三人於桃園中焚香祭拜，結爲兄弟，共舉大事！如何？”
關羽一聽，鬆了口氣，便勸慰起來。
“報！關將軍，徐州破了！”
“是啊，兄長與三弟皆知我在下邳，爲何不來相投呢？難道……”
五人聽了，又感動，又關切，齊問。
甘、糜二人見關羽如此問，只好答。
“好啊！我三人意氣相投，且到我莊上，共議大事，如何？”
關羽從外進來見了，有些詫異，立即問。
“恐是沒了。”
關羽早已知徐州失事原因，聽小校如此一說，急忙去扶他們。
“我二人未得消息。”
在離去的將士中，關羽見到了五位小校。他雖露難捨之情，但並無言語。
關羽如此想着，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
“如此甚好！”
關羽立在城樓。他神情肅然，看着城外。
店門上的橫匾刻着“桃花村酒肆”。
關羽一聽，急忙追問。
劉備與關羽聞言大喜，同聲相應。
“那，將軍您呢？”
“二弟，你兄長他……”
劉、關、張各焚香一注，雙手稟着，齊跪案前盟誓。
關羽將車停於無人行處，便舉步邁了進去。
領頭的小校說完，其他人也立即附和起來。
美好的回憶，並不能改變嚴酷的現實。此時關羽獨立窗前，仰望夜空，愁腸百轉千回。
關羽聽了，淡淡一笑道。
關羽見了，急忙又勸。
關羽聽了，報以微笑，起身隨劉備過去了。
“是啊。我等深深敬重關將軍，可也擔心全家遭斬呀！”
院內，甘夫人與糜夫人此時正披麻戴孝，一邊哀傷悲泣，一邊化着紙線。
“曹賊要殺汝等全家，關某豈能置萬千性命於不顧？”
“二位嫂嫂，這是爲何？”
“憑我一口青龍刀，誰可奈我何？”
拜畢起身，纔在頻頻回首中離去。
得知徐州破了，下邳全城震動。
張飛聽了，點了點頭，劉備便起身來到關羽桌前，笑着點了點頭。
二人自報家門後，關羽也開了口。
次日，天氣清明。桃園中，鳥語花香，春光明媚。
關羽聽了，嘆了口氣說。
關羽一進店，見其他八仙桌都坐了人，便在角落的無人桌子前坐了，即開口喚酒保。
關羽安撫了衆人，又佈置好城防，天色便黑了下來。
城外一路，盡是離去的將士。
“二位嫂嫂無需多慮。若兄長已遭不測，曹賊必會大肆張揚。今不聞動靜，足見兄長平安無事。”
“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世居涿郡；賣酒屠豬，好交豪傑。亦有心起事。”
一小校飛馬奔來，近前翻身下馬，急急稟報。
“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爲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關羽不敢往下想。
關羽一聽，一下呆了。
次日早起，下邳城外便有將士紛紛出城而去。
“同是投軍之人，待我去邀他過來。”
“曹賊以斬全家相威脅，令徐州之民不敢助皇叔，令徐州守軍不敢再堅守！”
甘、糜二人神色哀慼，一齊哭道。
“壯士，我二人亦有意從軍，可否同桌一敘？”
“皇叔已不知去向！”
二位夫人一見關羽，反而失聲痛哭起來。
張飛見二人過來，亦起身相迎。
“鄙人劉備，字玄德，本漢室宗親，今聞黃巾倡亂，欲從軍剿賊。”
“汝等回營，遍告將士，千萬別讓家人受累，都去吧！”
甘夫人說着，二位夫人又哭了起來。
“這如何使得？”
關羽神色鄭重地對五人說。
鄰桌的劉備與張飛，見關羽身高體壯，聲音宏亮，相識一笑。劉備悄悄開口對張飛小聲說。
“二位嫂嫂從何處得到消息？”
“酒保！快拿酒來！別誤我入城投軍！”
“關將軍，聽說徐州失陷，是因守城將士怕斬全家，出城投降而致。我等深深敬重關將軍，可也擔心全家遭斬！不知如何是好？”
城外離去的將士中，五個守寨小校見了城樓上的關羽，一齊轉身，伏拜在地，嚎啕大哭。
“關將軍！關將軍啦！”
五人或以頭搶地，或以拳捶地，痛哭不止。
城樓上，關羽仍神色肅然，但眼眶已經潮潤了。
目送着五位小校走遠，關羽才悵然轉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