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軍令如山呂蒙滅親聞失荊州人人震動
次日,仍大雨不斷。
呂蒙率衆將在街上巡視。他們無一人戴雨具,人人渾身溼透。
突然,呂蒙目光盯住一處。
那裡有一人頭戴斗笠。
呂蒙見了,大怒道。
“左右!將頭戴斗笠之人拿過來!”
左右立即過去,將戴斗笠之人拿了過來。
呂蒙又吼道。
“將斗笠揭了!”
呂蒙聽衆將都在告饒,怒視衆人道。
“未聞東吳出兵,荊州也未打仗,如何便失了荊州?”
探馬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告訴我,誰說荊州失了?”
瘦子聽了,神色稍安,立即說。
聽了瘦子這一重磅消息,胖子又驚又疑,忙問。
馬忠與衆將代爲告饒時,表侄一直含淚眼巴巴地望着呂蒙。
胖子聽了,便說。
馬忠知違令者原是呂蒙表侄,立即開了口。
關羽心中始終認爲,曹操一再來信拿荊州說事,都是爲了騙他撤軍,以解樊城之圍。此時,他仍爲曹操一再欺騙他而心中惱怒不已。
“此爲五百兩銀子,一併交與其家人。”
“父親,孩兒聞人言,呂蒙已取了荊州,父親可知?”
呂蒙神色由憤怒轉爲肅穆,語氣也低沉了。
關平得到荊州已破的消息,立刻去見關羽。他神色緊張,匆匆進帳,便立即開口說。
關羽聽了,不僅不驚,反而神色平靜,說道。
“哼!我沿江烽火臺未舉火,荊州城未聞警,亦未聞東吳發兵,更兼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取我荊州?反之,樊城危急日甚,曹賊無計可解,便有此前之信,今日之言。如此這般,皆爲曹賊奸計也,豈容騙我?”
“呂蒙已取荊州,此等大事,探馬當不誤報。此事若真,非同小可!當速報雲長才是!”
“表叔!饒命啊!侄兒上有高堂,下有幼兒。今犯軍紀,侄兒已知錯願改,也願受責罰,只求表叔留侄兒一命!”
表侄說完,起身便走。
“那你聽誰說的?”
關羽剛看了這一句,便冷冷一笑,然後將信撕得粉碎,怒道。
“再探!”
呂蒙雙眼含淚,站在棺材前,將一隻沉甸甸的篋子交給一位小校,顫聲囑道。
探馬領令去後,曹操心中仍在想。
表侄渾身綿軟地被拖走了。
瘦子見突然被一位將軍執住,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
“對!呂蒙已取了荊州!”
表侄一聽,臉都嚇白了,一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曹操正思考間,探馬匆匆入報。
“真的?”
表侄一見,大叫起來。
呂蒙一聽,怒吼起來。
關平聽到此,沒再說話,放開瘦子,急步去了。
“是!大都督還有何吩咐?”
“小的不知如何,然呂蒙確已取了荊州。”
“未聞東吳出兵,且呂蒙已病入膏肓,如何便取了荊州?”
“你不信就算了!”
探馬見曹操不信,也別無他法,只好說。
刀斧手架起表侄。
表侄聽呂蒙話已至此,只好含淚磕了個頭,悲咽道。
“汝犯軍紀,罪責難逃。汝之家人,我會照料。汝且去吧!”
關羽接到曹操遣人送來的信,立即拆閱。
“將、將軍!草民、草民只是聽說。求、求將軍饒我!”
左右聞令,立即揭下斗笠。
曹操想着,立即鋪紙揮毫,給關羽寫起了信。
表侄知道鑄成大錯,面如死灰,聲音戰抖道。
“汝既知,爲何明知故犯?”
“孤一再相告,雲長竟不爲所動,這是爲何?這顯然乃雲長不相信孤。孤並未相欺呀,雲長爲何如此不信呢?”
一日,關平在街上巡察,便聽得前邊一胖一瘦兩人在說荊州失了,頓時大驚。但關平沒有打斷兩人的話,而是一路靜聽,想所聞更詳細。只聽瘦子悄悄對胖子說。
“大都督,小的知錯矣!小的這就去退還斗笠,賠罪認錯!”
關羽如此想着,更堅定了非取樊城不可之決心。
“家人有依,侄兒便放心了。侄兒代家人,謝過表叔!”
“小的知矣。”
江岸,衆將士望着江邊低頭而來的呂蒙,肅然起敬。
次日雨霽雲開。
“呂蒙已取了荊州,你可知道?”
“魏王!呂蒙已取了荊州!”
曹操聽了,仍將信將疑,立即下令。
“雲長,呂蒙已取荊州矣!……”
“是啊。大都督,就將功補過,重責留命吧?”
曹操聞報大驚,忙問。
“軍令豈是兒戲?本都督之親違令,若不正法,焉能服衆?”
呂蒙見了戴斗笠之人,眼中掠過一絲驚色。
“大都督,彼已知錯願改,願受責罰,且立新功,就重責留命吧!”
馬忠與衆將聽了,自知理虧,紛紛低下了頭。
“當然是真的。”
“小的取荊州立功,擢拔而獲新官鎧。小的恐大雨壞了新官鎧,故取笠以掩之,並非私用。”
原來,戴斗笠之人竟是呂蒙表侄。
“還敢狡辯!汝護官鎧,可取笠;汝腹飢,難道可取食?汝無房,難道可奪屋?”
呂蒙身邊衆將見馬忠開了口,也一齊請求起來。
說呂蒙已取荊州,連曹操聽了都不相信,急忙驚疑地問。
瘦子見胖子懷疑自己亂說,有些不悅,不高興地說。
小校接過篋子,神色肅穆。
表侄立即跪下了。還沒等呂蒙開口,便嗑頭告饒起來。
“饒你?我有軍令,不得妄殺一人,不得妄取一物,你焉能不知?”
“甚麼?呂蒙已取了荊州?”
“曹賊一再以荊州之事騙我,視我爲三歲小兒,實在可惡!我今非取樊城不可,以泄我心中之恨!”
“草民妹夫,方從荊州歸來,說呂蒙破了荊州。”
“你休恐慌,且告訴我,聽何人所說?”
表侄一臉懼色,怯怯地解釋着。
呂蒙見了,眼中閃着淚光,揮了揮手。
關平見瘦子驚恐,寬慰起來。
表侄見呂蒙更怒,又急忙磕頭。
江邊停着的一隻船上,放着一口棺材。
曹操信中,第一句話便寫道:
胖子聽了,仍難確信,又說。
關羽雖不相信,然荊州失了之傳聞,一時不脛而走!
“大都督,饒了我吧!”
“表叔!饒命啦!表叔!饒命啦!”
呂蒙聽了更怒,吼道。
呂蒙仍淚眼朦朧。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棺材,轉身下了船。
關平聽到此,急忙上前,拉住瘦子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
呂蒙聽了,怒色不減,吼道。
呂蒙見了,暴怒地大吼。
曹操兩次以孫權將攻荊州之事相告,關羽都沒有棄樊城之圍而退守荊州,令曹操頗爲不解。此時,他獨自一人,正在帳中煩亂地沉思。
“哪裡去?與我斬首示衆!”
“是!”
瘦子聽了,氣惱地說。
瘦子聽了,更不高興,氣惱地說。
“爲父知矣。曹操已來信言及。”
關平一聽,更急起來,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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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若失,非同小可!父親既知,爲何還不往救荊州?”
關羽聽了,笑了笑道。
“我兒休急。此乃曹賊詭計,豈能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