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拒曹操雲長獻計（上）
第十一章（上）拒曹操關羽獻計
失小沛張飛敗走
1
劉、王二人領兵回到許都，一齊爲劉備陳情。
曹操大怒，緊盯着跪在廳內的劉岱與王忠，大聲斥責。
“汝等行前，我一再叮囑，只可虛張聲勢，千萬不可接戰！待我蕩平袁紹，揮師徐州，方可進兵。汝等怎敢違我軍令？”
“丞相之令，我等怎敢違抗？”
曹操聞言更怒。
“那，汝等爲何擅自進兵？”
“我？行麼？”
曹操素重荀攸之謀，也素重關羽，今聽他言“得劉備便可得關羽”，頓時露出了緩和之意。
“哎呀！如此叨擾，實在感謝呀！”
張飛頓露喜色。
劉備滿臉笑容，匆匆出來了。他身後跟着關、張等人。
“可記住了？”
“是！”
“若他派兵來呢？”
見義狀上寫着：左將軍劉備。
糜芳興沖沖地進來了。
衆文武無一人出聲，都怒容滿面地等着曹操發話。
張飛領令欲去，劉備急忙叫住了他。
2
“丞相，二人明知有暗通劉備之嫌，還一齊爲劉備膿情，豈不令人深思？”
“啊？”
“我待劉備不薄！可他！早就暗結董承，陰謀害我！恨煞我也！恨煞我也！”
“對！徐州萬民，願隨皇叔保衛徐州！”
徐州之事，曹操與荀攸心照不宣。聽了荀攸的話，曹操一時無言以對。
“是！”
“是啊！如今天下，兵荒馬亂，我們還能過上好日子，全靠皇叔您呀！”
劉備感激得熱淚盈眶。
曹操與衆人皆舉手至額，以避沙塵入眼。
門口，劉備正在看貼春聯。
劉備也很激動。
哮天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丞相！請速速出兵！誅殺劉備！”
劉備沒再多說，立即下令。
“哼！他來得正好！我便殺他，與董國舅報仇！”
曹操狂怒地將義狀“砰”的一聲拍在案上，氣得直喘粗氣。
劉備又對關羽開了口。
“皇叔啊，城中紳民，送了些年貨啊！”
“甚麼？奉本相之令”
曹操大驚。又定睛細看。
義狀上，白紙黑字，赫然寫着：左將軍劉備！還按了血紅的手印！
“嗯！”
“是啊。若丞相棄此緩和之機，興兵討伐，雖勝券在握，勢必自傷，且自此中斷了用劉備之路，並多了一個勁敵。如此，於丞相有百害而無一利也！”
郭嘉見了，也開了口。
衆人也你一言，我一語，好不熱鬧。
曹操氣喘稍定，才咬呀切齒地開了口。
曹操怒氣沖天，在看義狀。
程昱自知其計惹禍，不再開口。
“曹賊已不憂河北，來春必然伐我。”
“三弟。我等雖征戰有年，卻從未臨過如此強敵。此役關乎存亡，萬萬不可大意呀！”
“不飲酒、不打人、不無令出兵。”
“尚未交兵，即現凶兆，爲何僅主劫寨？”
關、張聞訊大驚。
“記住了！”
曹操匆匆展開，又匆匆看起來。
“多謝父老鄉親！多謝父老鄉親！”
衆文武見曹操狂怒如此，盡皆大驚。
“兄長，袁紹回冀州了。”
“我等自不會離開，但那曹賊要如何，非我等能斷啦。”
“定不負兄長重託！”
“曹賊剛誅國舅，此去甚險，你當謹慎從事。”
曹操率大軍赴徐州徵劉備。正前行間，忽然一陣狂風，沙塵四起。
“皇叔啊，你的兵，帶得好啊！如今徐州，大姑娘小媳婦兒呀，夜晚都敢出門兒啦！”
劉備神色嚴峻。
徐盟主一聽，頓生驚疑。
衆文武也一齊怒吼。
“我料他必回！果然！”
程昱一聽郭嘉道出“緩和”二字，便大叫起來。
程昱自知其失，也無理再反駁，只好不開口。
衆文武一片震怒。
荀yu第一個詢問起來
關羽見了，並未責怪，反而好言撫慰。
糜芳剛轉身離去，關羽又匆匆進來了。
曹操見了，吃了一驚，立即下令。
劉備見張飛神色，知他心中抵融，露出了少見的嚴厲。
聽說讓自己率五萬人馬，關羽急忙開了口。
曹操聽了，疑色稍解。
他的手已砸出了血，竟渾然不覺。
曹操罷黜了劉岱與王忠，仍然積鬱難平？又得知袁紹回冀州，便召集文武，商議兵伐劉備之事。
“是。”
曹操大怒，當即拿了董承等人，又令許褚去抄董府。聽說許褚抄出了不少罪證，曹操與衆文武都滿臉怒容地聚在相府大廳，以候驗看。
雖是新春，劉備卻並無喜色，獨自一人在低頭思索。
隊伍停下了。
“父親，袁紹已回冀州。”
曹操以腳跺地還不解恨，又以拳砸案。
“皇叔，徐盟主說，元宵夜，城中將大放花燈，請皇叔觀賞。”
塵霧中，隊中旌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兄長將如何迎敵？”
荀yu聽曹操欲用兵，立即諫阻。
荀yu算過，平靜地開了口。
關、張也很感動。
“記住了。”
“各位父老鄉親，只要我在徐州，定保徐州平安！”
“我已領兵在此，不懼那曹賊。我是擔心你。”
“少爺不必擔心我。我一個小毛孩兒，誰會以我爲意？”
“三弟！”
“若他派兵，徐州萬民便與皇叔一道，誓死保衛徐州！”
張飛磨拳擦掌。關羽卻連忙問計。
關羽見劉備終難解憂，又說。
哮天手摸腦勺，一臉爲難。
曹丕進來稟道。
曹操還有些心神不定。
劉備並未興奮，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遣二人討劉備，二人反來爲劉備說情。僅憑此暗通劉備之嫌，即可治其死罪，本相怎能恕之？”
劉備得知劉、王二人回京險些遭斬，料和解業已難行，心中十分抑鬱。
“那曹操若來，我當率萬民請命！皇叔不必多慮！”
“我也有此打算，只怕三弟獨自領軍……”
“明白！”
劉備見了，正色厲聲。
曹操聞言，霍然而起。
曹操對二人爲劉備陳情耿耿於懷。
張飛一聽，頓露不悅之情，回話也明顯無力。
劉備明白關羽之意，立刻阻止了他。
車胄欲害劉備，反被劉備所殺，致曹劉反目，程昱本來難辭其咎。如今他不思反省，反而張狂，荀攸頓生惱色。
還沒等曹操開口，程昱便反駁起來。
“傳衆謀士，丞相召見！”
曹操聞稟，停書擡頭，滿臉喜色。
劉備在低頭踱步，黯然神傷。
“袁紹曾傳檄發兵，然未出河北，便止步不前。袁紹尚且如此，其他諸侯更不待言了。”
“二弟休爭。曹賊此來，非比往常。徐州不下，曹賊定不罷休。爲日後計，二弟須多帶人馬，你可明白？”
“風從東南來，折斷青紅牙旗。”
“兄長，張繡降了曹賊！”
“一、不許飲酒！二、無令不許出兵！三、不許打士兵！可記住了？”
關羽見劉備過分擔憂，又勸起來。
“是啊。丞相，劉備稱車胄伏兵甕城，意圖加害，纔不得已殺之；今又放還二位將軍與五萬人馬，以示並無反意。若果真如此，二將倒給我帶回了緩和之機呀。丞相又何必斬之呢？”
這時，糜芳進來了。
“我知你爲難，然此事不便遣他人。”
荀yu笑了笑。
“是啊。丞相，方今奇寒，若要用兵，亦當來春。在下以爲，丞相遣人招降張繡，倒正當其時。”
“且住！”
張飛見劉備聲色俱厲，才大聲回話。
徐盟主率着一羣紳民，進了院內，送來了豬、羊、雞、鴨等年貨。
張飛立即回身。
張飛去了。
劉備一愣。
郭嘉也滿臉疑色。
“丞相，二人本非劉備對手，又中劉備詭計，雖有罪，然罪不當死。請丞相恕之！”
荀yu見了，仍神色鎮定地開了口。
“曹賊已發兵二十萬，前來攻我！”
“丞相，適才風從何來？折斷何旗？”
劉備十分猶豫。
左右得令，立即高聲相傳。
“呈上來！”
“這一天，終於來了！”
荀yu聽了，掐指算了起來。
許褚匆匆進廳，便高叫起來。
“我想，我兄弟可兵分三路。兄長坐鎮徐州，三弟屯兵小沛，我駐紮下邳，形成猗角之勢，方利我拒曹賊。”
曹操聽了，怒氣漸消。
“丞相，如今正值隆冬，天寒地凍，滴水成冰，不可用兵啦！”
“丞相，剛進兵便折旗，殊爲不吉！爲何只主劫寨？”
“好。國舅遇害已半月。英娘知我在徐州，並未來尋，恐已遭不測。然不去打探，我又不死心。我今領兵去下邳。你去許都，若打探不得，便速速返回，到下邳找我。可記好了？”
“三弟，你此番獨自領軍，我將與你約法三章。”
徐盟主一見劉備出來，便高興地迎了上去。
左右取過交給曹操。
“方今天下，諸侯奪利，戰火不斷。此時，若曹賊重兵向我，袁紹與其他諸侯必趁機奪利。曹賊必棄我而自保。兄長何必多慮？”
郭嘉聽了，也覺得當下不宜用兵。
劉備笑了笑。
劉備聽了，仍憂心忡忡。
衆謀士皆露驚異之色。
程昱第一個怒吼起來。
哮天明白了關羽的心曲，慨然允了。
“丞相不必多慮。僅主劫寨而已。”
程昱聽了，卻急起來。
“二弟，你率五萬人馬去下邳。”
關羽也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曹操聽了，更是高興。
“是啊，兄長。那曹賊，能和則和，不能和，也無甚可慮。”
不一會兒，衆謀士紛紛奔到了曹操周圍，一個個神色急切地望着曹操，紛紛詢問。
荀攸聽了，立即附和。
關羽匆匆來到劉備身旁，小聲說。
“兄長，袁紹已撤，張繡已降，春天已臨，皆利曹賊伐我。我當早作防備呀！”
“我讓你嫂嫂也隨去。”
夏侯淵一聽，頓時大怒。
“兄長！……”
“彼強我弱，怎可不慮？”
“兄長急召，不知何事？”
“是啊。丞相，既有凶兆，還當審慎纔是啊！”
劉備並不怎麼驚奇。
程昱還是不信。
“適才狂風大作，折斷牙旗，不知主何吉凶？”
正當此時，董承家奴與其妾私通之事突發，家奴外逃向曹操告密，稱董承秘密聯絡朝中大臣，欲害曹操。
劉備感激不已，連連拱手。
“皇叔，徐盟主帶領徐州紳民，送年貨來了。”
劉備嘆了口氣。
曹操與衆謀士都關切地望着他。
張飛回答得有氣無力，拖聲拉氣，顯然心有不悅。
郭嘉見此，又趁熱打鐵。
“是啊。二弟有何打算？”
“如此甚好！”
“丞相，在董承密室，搜出了衣帶詔與義狀！”
“是啊。張繡若降，來春發兵，便全然無憂了。”
“好，我去！”
劉備見張飛鄭重起來，才口氣和緩了。
聽說董承被全家抄斬，關羽便一直惦記者英娘。一回營中，他便吩咐哮天進京打探……
“你率一萬人馬，速去小沛駐防！”
哥哥請講！
“你且道來！”
“少爺放心！就是曹賊抓住我，我也甚麼都不說。”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各方平靜，正是伐劉備良機，豈可坐失？”
劉備卻憂色不減。
“哥哥，那曹賊不識好歹，必欲與哥哥爲敵，那就殺他個人仰馬翻，方知我厲害！”
關、張二人並不驚訝，反而振奮起來。
突然“叭”的一聲，一面青紅相間的牙旗旗杆，被風攔腰折斷。
一個送年貨的大爺也滿懷感激地開了口。
“噢，知道了，你且去吧。”
許褚立即挺身而出。
“對！誅殺劉備！”
“甚麼坐失？你去營中看看，將士凍得連刀槍都握不牢，還如何打仗？”
“好！你當切切謹記，不可有違！”
“傳！衆謀士見我！”
關羽昂然而起。
“仲德，若非車胄相逼，劉備會殺車胄麼？劉備若有反意，不想緩和，會發還五萬人馬麼？丞相自用劉備，連滅當世豪強呂布、袁術。丞相自徵諸侯以來，有過如此大勝麼？再說，丞相素重關羽威武，如今，得劉備便可得關羽。若丞相籍此與劉備緩和，再假其力滅其他諸侯，其利豈不更大？”
聽了二人的話，曹操又猶豫起來。
荀yu急忙出班諫阻。
一個送年貨的大娘更激動，她拉着劉備的手，連連搖着。
“那英娘呢？”
曹操一看，更怒。將信擲在劉岱臉上。
許褚直接將衣帶詔與義狀呈給了曹操。
“皇叔如此說，莫不是有離去之意？”
衆人聽了，也一齊慨然作答。
“飯桶！連真假也分不出？與我推出，斬了！”
劉岱從懷中取出信，雙手呈上。
關羽聽了劉備之言，知他心中實屬無可奈何，便問了一句。
“我等進兵，乃奉丞相之令。”
關羽也勸着。
“在！”
曹操滿臉疑惑，示意左右去取。 шшш● тt kán● CO
“事到如今，更無良策。兄長與他約法三章，或可無憂。”
徐盟主一聽，立即慨然開了口。
劉備聽了，疑慮稍釋。
“丞相，許某願爲先鋒！”
“諸位，劉備一再欺我，還將罪責推予車胄，實在可惡！今袁紹已回冀州，河北暫且無患，正是討劉備之良機。諸將誰願領先鋒？”
荀攸聽出曹操心結，平靜地開了口。
“董國舅與五位義士，還有身懷龍種的董妃，都被曹賊害了！”
“皇叔說哪裡話？方今徐州，紳民安寧，百業興旺，全託皇叔之福啊！”
關、張二人匆匆進了帳。見了劉備神情，二人更知大事不妙，急忙開口問。
“唉！也只得如此了。”
“國舅被殺，不知英娘如何。你去許都，打探打探。”
劉備沒有回答關羽，而是講出了一條更重磅的消息。
“丞相，今夜劉備將劫寨。餘皆不足慮。”
“丞相急召，不知何事？”
關、張知劉備之意，只好相勸。
“此前袁紹不敢輕進，乃因曹賊重兵相峙。若曹賊重兵向我，其地空虛，袁紹豈會坐失良機？”
“我等當如何？”
曹操目露兇光，一拳重重地砸在案上。
“劉備欺丞相太甚，豈可與他緩和？”
“好，既然諸位力請不殺，那就罷去二人爵祿，待罪立功。”
曹操越看，越怒不可遏。
曹操正在書房中寫《孟德新書》。
關羽見了，又開了口。
“天機不可泄露。丞相，無需多慮！”
曹操疑色並未全釋，但他仍然點了點頭。
劉備分佈了軍馬，又將一封信交給了孫幹。
“先生速去河北，就言曹軍傾巢出動，京都空虛，此乃取許都之天賜良機！若袁本初出兵，我願牽制曹操大軍，以保河北人馬一舉拿下許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