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勝國約定了晚宴的時間,張美玲就開車載着駱志遠離去。
車上,張美玲柳眉一挑問道:“志遠,你真的不認識這個姓顧的?不應該啊,你們同在京城,又是做企業的,聽說他的恆通公司規模也不少,你們怎麼能不認識呢?”
“京城的企業多了去了,我真的不認識此人。”駱志遠乾淨利索地回答。
“哦,我叔叔說這人來頭挺大的,本來以爲你們應該認識。”張美玲一邊開車一邊又道:“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張美玲的思路很簡單,也很直接。駱志遠的身份沒有問題,如果真的是大人物,駱志遠怎麼可能不認識呢?反過來說,既然駱志遠不認識,那就是吹的或者裝的。
駱志遠笑笑,不置可否:“也未必吧?我不認識,不代表什麼。”
“反正不是什麼好鳥,那雙賊眼色迷迷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張美玲嘀咕着,“算了,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吧,不是騙子最好!”
張美玲端正起神色來,扭頭飛快地掃了駱志遠一眼,匆忙又解釋道:“這種男人我見得多了,只不過爲了生意上的事,還是不得不跟他們應酬應酬。”
“你一個女人家,賺那麼多錢爲了什麼?”駱志遠聲音淡淡地,有意無意地順口問了一句。
在他眼裡,張美玲根本就不是做事業、做企業的,而是一個“賺錢的”。無論是她的利益渠道,還是運作手段,嚴格說來都並非正道。真正做大事的人,譬如唐曉嵐,是不屑於走這種路徑的。而事實上,走偏門邪道頂多成功於一時而不能成功於一世。
不長久的。
張美玲聞言一怔,呆了一呆。
從來沒有一個人問過她類似的問題,她也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所以,駱志遠的話讓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頭一片茫然。
如果要說賺錢,這幾年她賺得也夠了,最起碼後半輩子享用不盡。但她還是不遺餘力地繼續逐利,看似目標明確爲了繼續賺錢,但實際上卻是失去了方向感
有的人繼續賺錢是爲了做大做強企業,可她卻對公司的發展缺乏長遠的規劃定位,一切都是爲了賺錢而賺錢。
是啊
,自己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張美玲沉默了下去,呼吸有些急促。
“如果是單純的賺錢,我覺得你該適可而止。如果是想要做企業,那就應該有做企業的思路和方法。我不能說你撈錢的法子是邪道,但一定是偏門。偏門不長久,而且容易陷進去。你好好想想吧。”駱志遠不疾不徐地說着,不過卻是點到爲止,言盡於此。
能不能理解、能不能覺悟,就看張美玲自己了。
張美玲長出了一口氣,良久才幽幽道:“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這些,哪怕是我叔叔,都沒有。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會好好想一想的。你說的對,我賺那麼多錢沒什麼用,其實我本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我媽過上好日子。只是到了後來,就剎不住了,幾乎成了慣性。”
“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的格局不夠,不適合做企業,頂多是小富即安了。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儘快轉行,做點現成的投資吧,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介紹投資渠道。”駱志遠猶豫了一下,還是直言相告了。
如果不是跟張美玲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駱志遠不會說這些。
“謝謝,我明白,我會認真考慮的。”張美玲點點頭。
駱志遠的話雖然比較尖刻,但卻是無比的真誠。張美玲心裡明白,恐怕也只有身邊的這個男人,在眼下這種特殊的氣氛和環境中,才適逢其會地勸告自己。
至於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人,不是覬覦她的美色,就是瞄上她的關係。至於娟娟這些下屬,忠誠有餘,但哪裡又有駱志遠這種思維的高度和視野呢?
張美玲開車載着駱志遠去了飛宇公司。
這個時候,凱利公司的人也派車將安排去參觀考察的薛萍和谷濤兩人送到了飛宇公司。
飛宇公司的辦公地點在星城市中心的火炬大廈上,租了整整一層樓,一年的租金也不菲。其實公司不少人建議張美玲,自己蓋一棟樓,但都被張美玲拒絕了。
她向來本着賺一筆是一筆、賺一筆再賺一筆的原則,對企業沒有長遠考慮。換句話說,空手套白狼時間長了,實實在在的東西她反倒不感興趣。
只是今日駱志遠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在路上,張美玲就暗暗拿定了主意
,要從新梳理自己的思路,如果是單純爲了賺錢那就及時收手,如果是做企業就從頭再來。
至於駱志遠說她格局不高,不是做大企業的料,她心裡其實有點不太服氣。
她是一個很倔強的女人,也有幾分傲氣,駱志遠說她不行,她就非要做出點成績來讓駱志遠看看。
娟娟在大廈門口迎候,見駱志遠和張美玲並肩而來,女孩忍不住仔細打量着觀察着兩人的動作舉止,沒有見到想象中的親密,不由又有些失望,也有些詫異和愕然。
她給張美玲和駱志遠的飲料中下了藥,兩人又赤身果體躺在一個被窩裡,不會不那個啥吧?這怎麼可能呢?除非……除非駱志遠不是男人啊!
娟娟皺眉苦思。
“娟娟!”張美玲想起娟娟今天的荒唐安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色俱厲怒斥道:“等一會我再跟你算賬!”
娟娟臉色大紅,有些難堪地垂下頭去,不敢再吭一聲。
當然了,她此刻心裡最多的還是失望本來是水到渠成的事兒,怎麼就沒有成呢?真是咄咄怪事了!
張美玲如此對娟娟痛斥呵罵,駱志遠反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麼。某種意義上說,娟娟的行爲雖然荒誕不經,但駱志遠卻沒有吃什麼虧,反而是張美玲被人佔了便宜如果這個時候駱志遠再對娟娟這個小丫頭不依不饒,明顯就有些矯情了。
這大概就是張美玲的無奈和聰明之處了。
其實她沒有真生氣。娟娟的做法固然“不可理喻”,但卻也無意中促成了她的心願再加上娟娟跟她親如姐妹,時過境遷之後,她也很難再生娟娟的氣。
但爲了防止駱志遠對娟娟“興師問罪”,她只好搶先下手,算是“以退爲進”。她知道,自己這麼一來,駱志遠八成不好意思再提這茬。
否則,就是賺了便宜還賣乖啊。
同時,她這也是演戲給駱志遠看的。她唯恐駱志遠誤會成,娟娟所爲是受自己的指使那她就冤大了,被人佔了身子,還得背上一個“淫-蕩”的罵名。
張美玲陪着駱志遠走進了火炬大廈,上了電梯。
娟娟悻悻地跟在兩人身後,俏臉僵硬
無比。
從始至終,駱志遠都沒有看她一眼,這讓娟娟更尷尬。
半路上,駱志遠拐彎進了衛生間,張美玲這才惱火地停下腳步,瞪着娟娟壓低聲音斥責道:“娟娟,都是你乾的好事,你讓我差點沒臉見人了!”
娟娟紅着臉小聲道:“姐,我……我是想讓你……”
張美玲跺了跺腳:“你以爲駱志遠是那種我貼上去就能套住的男人嗎?娟娟,你錯了,我就是把身子給了人家,說不準人家還嫌髒呢。”
張美玲的聲音微微有些落寞和悲哀。
娟娟一怔,旋即大怒:“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我找他算賬!”
張美玲啼笑皆非:“你還要給我添亂啊?他就是欺負了我,你也是罪魁禍首,你還說什麼?”
“姐,那怎麼辦啊?”娟娟不知如何是好了。
“算了,這事別再提了,爛在你的肚子裡,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你過會當着他的面,不要表現出什麼來,免得再給我生是非。最後,不要說……我就怕,連合作夥伴都做不成了。”
張美玲可能是感覺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了,就探手過去拍了拍娟娟的肩膀,放緩聲音:“我知道你是爲姐好,但很多事情,你不懂的,娟娟。”
娟娟哦了一聲,垂下頭去,其實心裡不以爲然。
她心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不懂的?如果你們真的有了那種關係,你爲什麼不讓他承擔責任呢?他也算是名門之後、一個有身份的人,不至於吃飽了一甩屁股就走人吧?憑你的手段,駱志遠還跑得了嗎?
但娟娟沒有再反駁。
如果張美玲知道她此刻的真實心態,絕對會哭笑不得,甚至會暴走。
這種情況下發生的,人家本身就是受害者,憑什麼要承擔責任?至於有身份的人……這世界上的陳世美多了去了,有哪一個不是有身份的男人?以此來推論,也忒荒謬了。
而說句到家的話,沒有身份的男人連當陳世美都沒有資格這不是歧視,而是事實。只有土豪才能玩弄女性,包養二奶三奶,誰見過窮人去玩女人的?
民工嫖個娼,解決一
下生理問題,還要擔心被抓被罰款。
話糙理不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