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使親自駕車趕來簡莊園準備勸說駱志遠回國的時候,駱志遠已經帶着孟蕾趕去了第一警察分局,找上了熟悉的女警長簡妮。
簡妮剛升了職,正在與同事互相慶祝,聽聞“東方神醫”來訪,猜測他是爲了凱瑟琳而來,想了想,還是在警局的會客室接待了駱志遠。
“簡妮小姐,我來是爲了凱瑟琳,我能不能見一見凱瑟琳夫人。”駱志遠笑着問。
孟蕾翻譯過去後,簡妮堅決搖頭:“no!”
駱志遠苦笑一聲:“那麼,我想跟簡妮小姐談談,可以嗎?”
“跟我談談,那是可以,我非常歡迎駱先生來我們警局,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請駱先生爲我們警局的某位同事看看病呢。”簡妮開起了玩笑。
駱志遠神色肅然:“簡妮小姐,你難道不覺得凱瑟琳殺人的證據來得太直接,而本案又存在很多的疑點嗎?”
簡妮笑而不語。
其實以她數年從警的經驗來判斷,她也知道凱瑟琳殺人案有蹊蹺。比如很多證據來得太直接,那把殺人的匕首簡直就把凱瑟琳直接推入了地獄。但警方辦案,重在證據,其他都不做考慮。
駱志遠沉默了一會又道:“簡妮小姐,你們指控凱瑟琳與死亡男子發生過親密關係,並不準確,根據我的判斷,凱瑟琳並沒有與男子發生任何關係,至於她如何跟男子共處一輛車裡,應該值得深入調查。而且,這名男子身份可疑,也需要調查。”
簡妮笑了:“這些當然要調查,因爲暫時還沒有結案爲凱瑟琳定罪嘛。但是,駱先生又憑什麼宣稱凱瑟琳與男子沒有發生過那種事呢?”
駱志遠神色肅然:“我爲凱瑟琳診脈過,就在今天早上。她陰火擢升,起碼在一年的時間裡沒有跟男性有過性-行-爲,這是毫無疑問的。”
簡妮哈哈一笑:“太可笑了,駱先生,我不得不說,太荒誕了!你是醫生,不是巫師,你怎麼能判斷凱瑟琳在一年之內沒有性-行-爲?據我所知,凱瑟琳單身多年了,她沒有****嗎?怎麼可能?!”
簡妮聳聳肩膀,起身來準備送客:“駱先生,非常感謝你對本案的關心,但是我們警局辦案重在證據,既然現有的證據指證凱瑟琳,那麼,我們就必須要忠於職守。”
孟蕾扯了扯駱志遠的胳膊,暗示他不要再堅持下去了。
但駱志遠既然來了,沒有弄出一個結果,怎麼肯輕易離去。他笑了笑,也起身道:“簡妮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們可以當場做一個試驗。”
“什麼試驗?”簡妮好奇地聳聳肩:“難道駱先生要爲我們第一警察分局的同事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請允許我暫時先保密。”駱志遠揮了揮手。
第一警察分局的取證大廳。數十名留守的警察以及樓上法醫處的幾名法醫都趕來湊熱鬧,將大廳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很多警察竊竊私語,議論着面前的駱志遠——很顯然,他們是衝駱志遠“東方神醫”的名頭來的,駱志遠讓珍妮“起死回生”,這起現實的案例已經讓他在警局有了太高的知名度。
駱志遠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簡妮笑着坐了下來:“從我開始,駱先生?”
駱志遠微笑:“好的,從簡妮小姐開始。”
簡妮挽起袖口,伸過雪白的手腕來。駱志遠切住她的脈,略一品脈,就淡淡道:“簡妮小姐,你有月經不調痛經的症狀,如果你不介意,我過後可以幫你鍼灸調理幾次,我可以保證針到痊癒。”
簡妮臉色驟然漲紅和震驚起來,她有痛經是真的,警局中或許有同事知曉,但駱志遠一個外國人,剛剛認識她沒兩天,怎麼能知曉這事?
簡妮紅着臉起身,走到了一旁。
另外一個三十多歲的女警苔絲弗雷德裡克(tessfrederick)笑嘻嘻地走過來,坐下,“我也試試。”
駱志遠不動聲色地切脈,片刻後大聲道:“你懷孕了,孕期三個月左右,是第二胎。”
“哦,我的上帝!”苔絲誇張地驚呼起來,“太神奇了,駱,iloveyou!”
苔絲撲過來在駱志遠的臉頰上親了一記,然後又笑着跑去。
判斷懷孕不難,難的是判斷出孕期,這已經是醫療機器的功能了。而駱志遠竟然連苔絲懷的是第二胎都診脈出來,這不是神奇是什麼?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警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坐下。
駱志遠切住他的脈門,片刻後突然笑道:“我可以照直說嗎?”
男警連連點頭:“yes!”
“您的性-功-能有點障礙,不過,我同樣可以幫您鍼灸調治一下,治癒的希望還是蠻大的。”駱志遠說完,孟蕾面紅耳赤,猶豫着不肯翻譯,簡妮和苔絲在一旁直催促,她這才紅着臉小聲翻譯了過去。
周遭的警察頓時爆發出鬨笑聲,而旋即是熱烈的掌聲。很顯然,這名男警的這點隱私在警局內部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他也不怎麼當回事,反而焦急而熱切地一把抓住駱志遠的胳膊:“駱先生,真的能治好?麻煩你幫我鍼灸,扎,隨便扎!”
男警喬治解開自己的警服衣襟,大刺刺地示意駱志遠爲他鍼灸,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駱志遠笑笑:“過後再說,我保證幫你鍼灸調治,我說到做到。”
“但是現在,簡妮小姐,我們的試驗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簡妮笑着轉頭望向了自己的上司傑克局長。傑克微笑着揮揮手,示意簡妮帶駱志遠去他的辦公室裡密談。
……
“簡妮警探,傑克局長,凱瑟琳昨晚被人下了迷幻藥,希望警方能驗證一下,我建議抽血化驗,應該會有結果。至於凱瑟琳昨晚有沒有跟死亡的男子發生過親密行爲,法醫應該也可以檢驗出來。”駱志遠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更重要的是,我無意中發現,凱瑟琳的堂弟邁克先生,他所謂的摔斷腿是謊言,他的右小腿完好無損,血脈通暢!”
孟蕾翻譯完後,簡妮和傑克震驚地霍然起身。
邁克竟然是僞裝摔斷了腿,如果駱志遠的話沒有虛假,那就說明邁克假裝受傷買通了醫院做了虛假治療記錄,以僞造自己無法作案的證據。而如此一來,他極有可能就是珍妮謀殺案的真兇,而很有可能,也是殺害約翰的兇手!
而考慮到邁克又是凱瑟琳的親屬,以及他在凱瑟琳家族裡的尷尬地位,他似乎又應該與凱瑟琳謀殺案有着某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聯繫!
作爲警界從業多年的精英,傑克局長很快就舉一反三,洞悉了某種深層次的關鍵因素。他緊緊握住駱志遠的手,再三感謝他對警局辦案的配合,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證據。
爲了表示感謝,傑克甚至網開一面,同意駱志遠可以在簡妮和警方人員的陪同監護下與凱瑟琳見面。
禁閉室。凱瑟琳臉色蒼白,穿着她被帶走時穿着的居家睡衣,坐在那裡,神色頹廢。她莫名其妙陷入了一場謀殺案中,簡直就是無妄之災!而關鍵之處在於,死亡的那名男子,她的確與他有過接觸,而她自己也無法確認,她是不是跟他發生過親密關係,又是不是傷害了他。
她感覺無法爲自己辯護,心灰意冷之下,就明白,自己這次徹底完了,政治生命毀了,人生之路也走到了盡頭。
駱志遠和孟蕾以及簡妮三人進入禁閉室,凱瑟琳訝然擡頭望着駱志遠,哆嗦着嘴脣輕輕道:“駱,iamsorry!讓你牽連進來,實在是……”
凱瑟琳哽咽起來。
駱志遠笑笑:“凱瑟琳,你先不要放棄希望,本案有很多疑點,警方正在深入調查,我想,如果你沒有殺人,警方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
“我……我自己也無法確認,我是不是跟那人……”凱瑟琳苦惱地抓住自己的頭髮,“我不能否認,我的確跟他有過接觸。”
駱志遠平靜地回答:“你放心,你並沒有跟他發生過什麼,這一點,法醫應該能檢驗出來,而且,你昨晚被人下了迷幻藥,法醫一會就會抽取你的血液進行檢測。”
凱瑟琳驚訝地張大了嘴。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的堂弟邁克說了謊,他沒有摔斷腿,而是僞造記錄。他是謀害珍妮的重大嫌疑人。所以,有些事,我希望你能敞開來跟簡妮小姐談一談,這是你是否能洗清冤屈的關鍵。”駱志遠說完,就起身與孟蕾離開。
接下來,就屬於警方辦案,按照y國的司法程序,他不能介入,更不能干預。
而作爲被邀請來的客人和凱瑟琳私人的朋友,他認爲自己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至於事情如何發展,最終凱瑟琳能否被證實無罪,那是警方的事了。
駱志遠與孟蕾本想離開,卻被警局的一羣警察包圍住,尤其是剛纔那個具有寡人之疾的男警,更是衝在最前面,殷切請求駱志遠爲他鍼灸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