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一上來自然是帶着激動的心情,連連感謝劉部長對自己的提拔和信任,大聲的向劉思遠表示,絕對不會辜負劉部長的殷切期望,緊緊跟隨領導腳步,努力搞好本職工作,一定不負領導重託!
劉思遠笑着聽完她的效忠宣言,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這就是走走過場,具體一個人忠誠與否,能力高低不是靠嘴巴吹出來的,是要腳踏實地的做出來的。
何況這肯定不是陳靜今天過來的重點,果然差不多表完衷心後,陳靜話鋒一轉道:“周主席讓我替他向您帶個好,想約您一起吃個便飯。”
劉思遠眯着眼睛,笑道:“周主席有請,那必須去,飯就我來請客吧……”
京城,後海。
陳知行很喜歡來後海,他特別沉醉於這裡的現場音樂表演,比那種放着錄音帶的有感覺多了,事實上他覺得現場感是唱片無法替代的。
坐在他對面陪着他喝酒的是兩個年輕人,一個是多年老友,團系全新一代絕對主力遊成方,另外一個是個圓臉的女子,年紀和他們差不多也就是二十五上下,雖然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是那雙眼睛卻特別的靈動。
遊成方猛灌了自己一口啤酒,樂呵呵道:“意外啊,京津系的顧成居然贏了他們的大熱門邢運峰,冷門啊冷門,京津系首長們可得消化一陣子了,他們原本最看好的兩個年輕人可全都栽了,聽說邢運峰這次挺慘,恐怕以後仕途上再無建樹。而蔣柔更是淪落到黔周給劉思遠當秘書去了,哈哈。越想越有意思……”
那個圓臉女孩一邊吃着花生,一邊開口道:“蔣柔那是去混基層經驗了。我倒是感覺她比邢運峰有前途,尤其是跟着劉思遠還真能學到點東西,漢江之虎身上那種血腥氣,一般人學不來的。”
陳知行點點頭,沉穩的道:“我同意笑笑的說法,蔣柔不但沒有沉淪,反而在黔周累積了基層經驗,又從劉思遠那裡學到了那股子氣勢的話,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遊成方嘿嘿一笑。換了個話題道:“老陳啊,我們上次那個計劃,進展的成果還是很豐碩的……”陳知行其實年紀也不過二十六歲,但是因爲他有着超越這份年齡的老成持重,所以遊成方和他熟了,總喜歡叫他老陳。
那個叫‘笑笑’的圓臉女孩笑了下,露出了兩個可愛的酒窩道:“你說的是發動我們團系全新一代全面圍剿小勢力的全新一代?還好吧,有得有失,有成功的。難免也有些年輕人栽了……”
遊成方哈哈一笑道:“笑笑,本來就沒指望他們全不能勝,老陳老早說過了,這本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過程。這叫啥來着,物競天擇!生存法則而已!”
陳知行慢悠悠喝了口啤酒,慢悠悠開口道:“成方也提了。這次我們本來就是打算犧牲掉一些年輕人的,現在已經出來的結果已經超出我們預期了。絕大部分我們團系的還是贏了,經過這番洗禮。大部分小勢力已經徹底沒喲偶了還沒有受到太大沖擊的小勢力,也只有劉思遠的劉繫了……”
‘笑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之色道:“我知道,‘劉系五虎將’我聽說過,聽說劉思遠很擅長髮掘新人,那五個是他劉系最強的……”
陳知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神秘微笑……他仰頭舒服的靠在躺椅上,板着手指數着道:“‘清風’師洋,‘閃亮之星’陳星睿,‘鷹隼’顧立竟,‘蜘蛛俠’朱子昊,‘花火’李菁琳,如果這五個人能夠躲過這一輪,未來必將成爲我們最可怕的對手,我會親自出手趁他們羽翼未豐,解決一個是一個……”
同一個晚上,朱子昊正和蔣柔在外面一起吃飯,主要原因是蔣大秘非要纏着他問劉思遠派他的個人助理在烏蒙調查什麼,其實朱子昊也不知道,壓根無法回答,但是蔣柔卻不信……
兩人正糾纏着,突然朱子昊的手機響了,他咦的一聲看到來電的是何文君,他猶豫了下拿着電話在蔣柔很不滿意的目光下躲到了沒人的角落裡,壓低聲音道:“何書記找我有事?”
電話那頭何文君的聲音很不淡定,她慌張的道:“子昊,出事了!我……我對不起領導,出大事了!”
朱子昊一聽她說出大事了,頓時心頭一緊,連忙道:“何書記彆着急,你慢慢說!”
何文君其實今天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她不敢直接打電話給劉思遠,只能找到領導身邊的朱子昊求救,小朱此人向來足智多謀,也許……
何文君深吸了口氣道:“就是上次那個圖書館裝修的事情,國棟這人……我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他後來想了很久,說是公平起見還是要給領導那個遠房親戚高孝美一個機會,堅決讓他們參與投標,我們裴書記因爲放出話讓他全權負責所以沒好意思開口阻止,蕭縣長是被他說了一個下午給說服了,而我……我心軟了,我想着讓他好好獨立做一件事情,要給他充分尊重,也沒吭氣,結果高孝美就這麼來投標了……”
朱子昊聽到這裡,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這趙縣長咋就那麼迂腐呢!高孝美那傢伙分明就是個愣頭青,和這種人合作絕對是高風險行爲啊!
何文君極度鬱悶的道:“結果那高孝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在投標當天突報出了一個很低的價格,氣得方秀梅等幾個人佛袖而去,最後國棟果然根據事實,選擇了高孝美中標……”
朱子昊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繞了一大圈居然還是被高孝美中標了,但是爲何何文君急成這樣?國棟縣長迂腐是迂腐了點,但是人品是槓槓的應該不可能收受了高孝美賄賂吧?
然而事情的進展真是一波三折,何文君都快哭出來的樣子道:“國棟那白癡!怎麼可以只看價格!後來我才意識到,那高孝美的報價壓根是來搗亂的,給他添堵的,他自己也沒想到真會中標,這下可好,高孝美也被頂到了槓頭上,如果按照那個價格做下去必然虧本!結果那小子也是個流氓,裝修了只有一個星期,看看實在是保不了本了,就在今天上午,他居然撂挑子不幹了,把所有人都撤了!”
何文君深吸了口氣,繼續哭喪着臉道:“問題是我們縣政府已經把預付款打給了他,這下事情鬧大了,蕭縣長暴跳如雷,指着國棟鼻子罵了整整一個小時,而且最倒黴的是,事情好像傳出去了,說是劉部長縱容親戚,搞權錢交易,騙了土家縣的錢……”
朱子昊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這下還真是慘了,真是慘了啊!事情傳開了劉思遠的名聲徹底毀了,他在黔周辛苦打下的基業一夜之間全毀了啊!
朱子昊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一定要冷靜下來,他大腦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起來!
大概兩三分鐘後,朱子昊的聲音重新變得冷靜起來,他一字一句道:“何書記,事情還沒有到無法迴旋的地步,但是你得相信我,必須按我說的去做!”
何文君毫不猶豫道:“好,子昊你說!只要能過了這一難關,不惜一切代價!”
朱子昊認真道:“最後一個晚上,時間就是生命!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找到高孝美!要比任何人都更快的找到高孝美!”
與此同時,遊東明正在自己家的書房坐着,突然家裡管家跑過來道:“遊省長,邵義俊同志來了……”
遊東明微微有些驚訝,邵義俊這麼晚過來幹嘛?他猶豫了下還是把他請了進來。
邵義俊進來的時候滿臉興奮的樣子,開口就道:“領導,萬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啊!劉思遠這傢伙居然自亂陣腳,出了個大紕漏啊!”
遊東明哦了聲,淡淡道:“具體說來聽聽?”
邵義俊特別興奮的道:“我剛纔聽說,劉思遠在築城一個親戚在土家縣從他老部下趙國棟手裡接了個裝修工程,結果做了一個禮拜就撂挑子,縣裡面損失慘重……”
聽到這裡,就連遊東明眼睛也亮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道:“劉思遠居然犯了這麼低級的錯誤?呵呵……年輕人還是太毛躁啊……”
邵義俊不停的搓手,激動不已的道:“領導,明天只要你在合適的場合提一下這事,哈哈,保證劉思遠名聲掃地!越想越爽,真是天亡劉思遠啊!”
遊東明虛壓了下,他用力揉捏了下自己的太陽穴,一臉嚴肅的想了很久,最後沉聲道:“這是天賜良機,必須一舉擊潰劉思遠,不能有任何意外!”
邵義俊哈哈笑道:“領導,還能有什麼意外,明天就……”
遊東明冷冷道:“不一定,還有一晚上時間呢!決不能出岔子,你聽我說,立刻安排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那個高孝美!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