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到警察要打電話叫來兒子的領導,立刻就慌張了,急得嘴脣都哆嗦起來。她其實怎麼可能不清楚,自己兒子又不是如來佛祖,怎麼可能不犯錯呢。兒子擁有這個工作不容易,是全家人的驕傲,犯了錯誤被領導問責,丟了這個飯碗可就完蛋了。她們或許不怕警察,但不等於不怕領導,領導一生氣,後果很嚴重。
“弄啥哩,弄啥哩,多大個事嘛,就要喊領導,這事跟領導有啥關係嘛。”老太太急了,嚷嚷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嘛,麻煩人家領導做啥呢。同志,這位同志,你不要打電話了,我兒不會犯法的。”
秦風突然臉色一變,陰沉着臉說道:“老人家,叫你兒子和兒媳婦把武器放下,這個樣子讓他們領導看到了,工作可就丟了,福利房收回,你們也得從這套房子裡搬出去。”
老太太腦子裡沒有什麼法治意識,但是知道飯碗的重要性,連忙顫顫巍巍喊道:“兒呀,快把菜刀放下,還有你,把擀麪杖也放下。有話好好說嘛。”
這時候葉問天已經打完了電話,看到呂鑫茂放下了菜刀,趁他不備,一個擒拿手上前將人拿住,摸出手銬,咔嚓一聲給拷了起來。呂鑫茂的老婆一看丈夫被銬,情急之下,抄起擀麪杖就衝着葉問天的腦袋砸了下去。
龔曉躍眼明手快,一擡手抓住女人抽下來的擀麪杖,一個背摔將女人制服在地,摸出手銬將女人也銬了起來,厲聲道:“你敢襲警,已經構成了犯罪,妨礙我們執法,按照法律是要被刑事拘留的。”
“咋了嘛,這是咋了嘛,咋說的好好的就動起手來了。”老太太嚎啕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起來:“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快來人呀,這些警察太壞啦,無法無天了。”
秦風冷眼看着老太太,又看了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那一男一女,冷冷地說道:“老人家,供電局的領導馬上就要來了,你再這樣鬧下去,你兒子的工作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勸你兒子兒媳婦配合我們警方調查,而不是抗拒執法,無理取鬧。現在事情還沒有嚴重到丟掉飯碗的程度,可你們這樣鬧下去,就真的誰都幫不了你們了。”
一聽這話,老太太不哭了,擦了擦眼淚,遲疑了一下,對被銬起來的兒子兒媳說道:“兒呀,你們要聽政府的話呀,好好配合。找個工作可不容易,沒了工作我們娘幾個以後靠誰呀。”
“媽,你別聽他胡扯,我什麼事都沒犯,他們警察抓錯人了。”呂鑫茂嘴硬道。
秦風懶得繼續理睬他,注意力被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渾身瑟瑟發抖的一對男女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我們是串門的,不關,不關我們的事呀。”男人小心翼翼解釋道。
秦風冷笑一聲,繼續追問道:“不關你們的事?我問你,呂鑫茂與人合謀盜竊得來的翡翠玉石在哪裡?”
“不……不知道啊,秦……秦局長,我們……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男人磕磕巴巴說道,目光躲閃,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秦風並沒有自報家門,這兩個人是怎麼知道他是秦局長的?看來裡面有貓膩啊,秦風心中大喜,這次抓捕的時機看來剛剛好。
“你們怎麼知道我姓秦,還知道我是局長?”秦風逼視着這一對男女問道。
男人和女人低下頭,狡辯道:“我們……我們在電視上見過你,知道你是光華分局的秦局長。秦局長,這件事跟我們無關,放我們走吧,你們辦案不能牽連無辜的人吧。”
從對方的表情和言辭來判斷,這一男一女應該是知情人,否則不可能如此畏懼。秦風心想,搞不好這兩個人正是銷贓的。辛華的翡翠玉器店被盜竊的玉器雖然大部分被追回,可是少部分精品卻流失了,尤其辛華最在乎的那兩件鎮店之寶,價值連城。盜竊案的主謀是玩玉石的同行,辛華已經向龔曉躍舉報,可是沒有實錘,無法證明對方就是幕後策劃者。因此,抓捕知情人才是偵破此案的關鍵。
“呂鑫茂,你把髒物都藏在哪裡了,是我們搜查呢,還是你主動交代?”秦風回頭看着被銬起來垂頭喪氣的呂鑫茂問道。
呂鑫茂嘴硬道:“我沒有參與盜竊案,更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既然這樣,那我就等你們局長來了之後開始搜查了。你儘可以抵賴,但只要我找到贓物,你就百口莫辯,而且罪加一等。”秦風說道,眼睛在屋子裡掃來掃去,忽然注意到茶几下面的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盒子就在那個男人的腳底下。
男人發現秦風注意他腳下的盒子,表情和動作瞬間變得很畏懼,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用腳將盒子往茶几底下踢了踢。
“葉局長,供電局的局長還有多長時間能到?”秦風問道。
葉問天看了看手錶,說道:“還有五分鐘,剛纔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供電局開會,說是馬上就過來了,想必這會已經到了長江北路。”
今天來的匆忙,三人爲了保密起見,沒有開搜查證,也沒有傳喚證,所以如果對方懂法的話,完全可以跟他們索要搜查證,這是秦風忌憚的地方,所以他一定要等到供電局的局長到了之後再搜查。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定,贓物就在這裡,呂鑫茂這次偷偷回家未必是探親,而是爲了銷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房間裡的氛圍十分的詭異,這麼多人居然都在等領導到來,警察執法現在真的是小心翼翼了,連秦風這種愣頭青都不敢爲所欲爲。
終於,房門被推開了,一箇中年男人滿頭大汗走進來,看了一眼現場的情景,一臉的驚詫,問道:“葉局長,這……這是個什麼情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