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大夫喊來兩名護士,用病牀將秦風推進急診室,馬上打電話給代理院長陸瑤。陸瑤是秦風一手提拔起來的,三更半夜被人吵醒睡眠,也是一肚子不樂意,可一聽說是秦風被送來急診,馬上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睡意全無,手忙腳亂換好了衣服,立刻下樓開車飛奔往醫院而去。
在路上,陸瑤給醫院裡最好的大夫逐一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所有人立刻趕往醫院,遇到了重大突發情況,必須第一時間趕到急診中心。
陸瑤到醫院時已經有幾名距離醫院近的內科大夫趕到了急診中心,幾個人都給秦風診斷過,可是仍然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看到陸瑤來了,一個個彷彿見到救星一般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彙報秦風的病狀。
陸瑤也加入到診斷之中,但是仍然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狀況。此刻秦風仍在沉睡,雖然還有呼吸,但是神智昏迷,對外界毫無感知,眉心發黑,緊咬的牙齒把嘴脣都咬破了,看上去非常的痛苦。
“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今天他出現這種狀況前有什麼異常?”陸瑤扭過頭盯着年舒顏和伊洋伊美問道,蹩緊了眉頭。秦風的渾身一會兒滾燙,一會兒冰涼,身體像是氣球一樣吹滿了空氣,此刻彷彿在睡夢中與死神搏鬥,再研究不出治療方案,他真的可能一命嗚呼。
秦風一旦莫名其妙身亡,不僅對銀城和他的親人是一個巨大的損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對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如果沒有秦風的支持,她怎麼可能從一個主任醫師一躍成爲代理院長,全面主持一家醫院工作。
“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啊,臨睡前他還洗了澡換了衣服,看了會新聞才休息的啊。”年舒顏急赤白臉地說道。已經這麼長時間了,這麼多醫生都束手無策,怎能不讓她焦躁不安。
陸瑤繼續追問道:“那之前呢,去了什麼地方,吃了什麼東西,跟什麼人在一起?”
伊洋和伊美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爲了一己之私真的把秦風害死了,在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對她們這麼好的人了,低着頭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有她們最清楚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原因造成現在的結果,可是她們不敢說,說了就更沒有活路了。
“我想想啊,回來之前他去了武警中隊駐地,幫軍區特戰隊熬製提煉藥品,再之前是我們一起吃的晚飯,晚飯是在老柴飯店吃的,大家吃的都是水盆羊肉,喝了點酒,可是我們三個人都好好的,沒理由他一個人中招啊。”年舒顏努力回想起來。
猛然,一個情節躍入她的腦海,那就是伊洋端着秦風的水盆羊肉出去熱了一下,還特別關心秦風爲什麼不吃,非得看着他吃下去才放心。這個行爲雖然沒有太多可疑之處,但的確有些反常,不由扭頭狐疑地打量了伊洋和伊美一眼。
“再往前呢?還去過什麼地方,做過什麼?秦市長的病狀很像羊癲瘋,但又不完全是,他此前絕對沒有這方面的病史,就不知道他家裡人有沒有遺傳。”陸瑤蹩緊眉頭說道。
年舒顏道:“再之前他就是跟這兩個姑娘去了趟江州,具體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你們去了哪裡,都幹了什麼?”陸瑤逼問道。
伊洋和伊美做賊心虛,不耐煩地打斷陸瑤的催問,喊道:“你還有完沒完,叫你是來看病的,不是刨根問底的,你到底能不能治,不能治換人,我們送風哥去別的醫院救治。”
陸瑤見兩人根本不配合,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叫人拿來青紅素和退燒止熱針,給秦風打了兩針,然後用鍼灸紮了秦風幾個重要穴位,幾針下去,秦風明顯有了起色,身體的腫氣慢慢消退,身體逐漸恢復到正常形狀。
雖然有了起色,但秦風還是在沉睡中無法甦醒,一杆主治大夫仍然聚在一起會診,年舒顏和伊洋伊美焦急地在急診室外等待結果。
一夜過去了,天光大亮,陸瑤等人對秦風的症狀還是沒有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一個個熬得兩眼通紅,充滿了血絲,疲憊不堪。
天亮後,陸瑤聯繫了省裡幾位腦科專家,請他們到銀城來會診,並且向衛生局局長做了彙報。衛生局長一聽秦風人事不省,馬上意識到事關重大,如今秦風簡直紅得發紫,整個銀城哪個人不知道這個如日中天的明星市長,現在可是招商引資發展經濟的節骨眼上,秦風一旦出了事很多具體項目可能就無法落實了,立刻向市委市政府彙報上去。
市委領導得知秦風突發惡疾人事不省後,也都如臨大敵,風風火火全都趕到了第一人民醫院看望,一大清早,急診室外就站滿了市委市政府的頭頭腦腦,人滿爲患。顧正國和尤天亮也都來了,問清楚狀況後也是一臉焦躁不安,這可如何是好啊,好多事等着他去落實呢,這萬一一睡不醒,多少工作得泡湯啊。
白山地區和省裡的腦科專家以及內科專家陸續趕到了,聚在一起查看了秦風的病狀,感覺十分的蹊蹺,一個人好端端的,從無病史,怎麼會突然發病,而且還找不到病因,這種現象也是史無前例,第一次遇到。
一直到十點多,正當衆人手術無策急得火上牆的時候,躺在病牀上的秦風忽然劇烈咳嗽了一聲,把專家們嚇了一大跳,紛紛聚攏上去,看到秦風眉宇間的黑氣已經消失了,臉色也從慘白變得紅潤,緊咬的牙關也放鬆了,呼吸變得平穩,人似乎是活了過來。
“這是什麼情況?秦副市長醒了嗎?”有人嘀咕了一聲。
秦風又劇烈咳嗽了一聲,猛地睜開眼,掃了衆人一眼,眼神看起來十分木訥遲鈍,眼睛裡充滿血絲,神智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
“啊,秦副市長真的醒了,他醒啦,太好啦。”陸瑤激動地喊了起來,傳到了急診室外面,等在外面的衆人聽到喊聲,激動不已,如釋重負。
哇的一聲,秦風猛然胃裡一陣噁心,趴在牀上往地上一陣狂吐,吐出的東西散發着刺鼻的臭味,夾帶着黑色的絮狀物,還有鮮血和吃過的東西,味道實在是難聞,大夫們紛紛掩住口鼻,實在是太難聞了,這吃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