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十一支槍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十一名警察竟然毫無反應,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對手太強了!同時,這也意味着對手的膽子的確是太大了!
是的,在劉隊向鄭遠聲彙報完林萬傑失槍之後,隔了一個小時又向鄭遠聲彙報了自己的隊員失槍之事。可以想像得到,鄭遠聲是多麼的緊張,多麼的恐懼啊!他身爲林中市公安局長,手下竟然出了這樣的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省城警方都是一羣烏合之衆,說明省城的公安隊伍沒有一點點戰鬥力,更說明省城的警察們管理散亂,作風疲軟,上峰知道情況後,難道不會對林中警方進行大規模的整頓麼?一旦整頓,那麼,他鄭遠聲這位林中市公安局局長,難道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現在的位子上頤指氣使麼?肯定不會!
所以,鄭遠聲在第一時間給他的哥哥打了電話,在第一時間向哥哥彙報了情況的進展。
鄭遠山此刻心亂如麻,他既要準備秦書記的接見,同時也得考慮一下失槍案的真正原因。
不由得,鄭遠山一踩油門,車子立即加速,朝着林中市方向飛快衝去。
按照以前的開車速度,鄭遠山從北京開回林海,需要一個小時零四十分鐘,可是今天,當他踩了減速、打着方向盤駛下了高速路,車子進入了林中市地界的時候,剛剛用了一個小時零十三分鐘!
此時此刻的鄭遠山,心亂如麻。他在想,秦書記這次與自己見面,會不會與失槍案有關係呢?如果與失槍案有關的話,像秦書記這麼強厲手腕的人,他究竟會怎樣拿這件事做文章呢?如果秦書記真的拿失槍案說事的話,他的目的自然是針對韋國標的!
古語講:說曹操曹操就到!可是現在,對於鄭遠山而言,壓根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當鄭遠山的車子即將到達林中市西郊的時候,他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嚇了一跳,給他打電話的,竟然是林海省省長韋國標!
這下可好,鄭遠山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了!他真的有些懵,這麼多年來,任憑他的官場經驗豐富,他也從未遇到今日之事,一樁又一樁的讓他難以想像的事情接踵而至,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應付。
不過,鄭遠山還是靜下心來,慢慢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接下了接聽鍵。
“韋省長,您好,我是鄭遠山。”鄭遠山道。
“遠山啊,我聽得出來,你現在已經起牀了。”電話那頭,韋國標十分和藹地說道。
“省長,您工作這麼辛苦,起得也很早!”鄭遠山趕緊問候道。
韋國標道:“遠山啊,最近忙麼?如果不忙的話,抽個時間回林中一趟,我這兒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說這話時,韋國標依然是異常的和藹。可是,在鄭遠山聽來,韋國標的話音裡卻蘊含着無窮的威勢,他的確是用商量的口吻在和你說話,可是,你難道真的要“抽時間”才能回林中麼、你必須得現在就得回林中!
猛地,鄭遠山心頭咯噔一下,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道,韋國標已經知道了秦德來要與我私下裡見面的事?
頓時,鄭遠山的心裡閃過一抹不祥之兆。
然而,鄭遠山畢竟修爲深厚,他那種緊張的心靈波動,只是瞬間閃過,他迅速恢復了平靜,他知道,韋國標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都不可能知道他要與秦德來見面的事,不過,他回到林中市的事,韋國標也許會在第一時間知曉。畢竟,林海省駐京辦裡,有他韋國標的眼線!而他剛纔從駐京辦出發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連他最信任的秘書周家春也不知道他的去向。既然如此,在這駐京辦的大樓裡,一定有韋國標的眼線,而且不止一個!
既然如此,鄭遠山便不難知道一個事實:對於他這位林海省駐京辦主任,韋國標不知從何時起已經不再信任了!否則的話,韋國標不可能如此巧合地在這樣一個大清早地給自己打來電話。
想到這裡,鄭遠山便道:“韋省長,我現在已經快到林中市了。”
“哦……”韋國標微微一怔,他似乎並沒有預料到鄭遠山竟然會如此實話實說,便笑道:“遠山,你難道有先知先覺?難道你已經預料到我要把你召回來?”
話說得很輕鬆,便鄭遠山聽來卻格外不是滋味,道:“韋省長,我這次私自回到林海,其實是爲了一件事……”
“什麼事?”韋國標打斷了鄭遠山的話問道。
“其實,這件事我真的不想驚動您,省長。”鄭遠山毫不猶豫地道:“我聽說駐京辦有人與金蛇幫的人勾結,我想親自回來調查一下,如果能在內部解決的話,最好能在內部解決,儘量不要擴大影響,畢竟,駐說辦的人出了這樣的事,對於我們林海省的影響是極爲不利的。”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駐京辦竟然有人與金蛇幫有染?”韋國標一聽鄭遠山的話,不由得吃了一驚,金蛇幫前不及在海中市看守所劫獄越獄的事,他至今都有些不寒而慄,這件事給整個林海的社會穩定蒙上了一層冰霜,他已經知會省公安廳儘快處理這件事,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掉金蛇幫。
鄭遠山道:“省長,我知道您對這件事十分重視,所以,您既然問起來了,我必須得實話實說。”
韋國標聽着鄭遠山的無懈可擊的話,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事實上,韋國標之所以在這個時候給鄭遠山打電話,他的確已經知道鄭遠山已經回到了林中市,本以爲鄭遠山會措手不及,沒想到這鄭遠山竟然實話實說,反倒給他來了一記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