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平對於韋國標的兒子韋明佳的性情太瞭解了,那是一個出身高貴、知識豐富、狂傲自大的主兒,在林海境內任何人都不會放在眼裡的人物,讓他與副省長田鳳翔一起陪着厲中河等人吃飯,他絕對不肯去的啊!他會看得起來自於雞鳴縣的厲中河麼?他會看得起謝天成和葛斌麼?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情不自禁之中,周東平犯了愁,這該怎麼跟明佳說啊!如果明佳不同意的話,該怎麼向韋省長交待呢?哎,省長啊省長,您也太看得起厲中河那三個土包子了啊!其禮實在太過啊!
不過,這是韋國標交給的任務,周東平不得不硬着頭皮給韋明佳打這個電話。
很快,韋明佳的電話通了:“東哥,找我啥事?晚上有安排?要不咱們就到麗陽會館?”
電話那頭,韋明佳的聲音傳來,字裡行間透着一絲絲張狂的味道。
周東平一怔,這韋明佳竟然提到了麗陽會館,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今晚的事?
細細一想,周東平覺得不對,韋明佳沒有理由知道這個消息。
於是,周東平笑道:“是啊,今晚咱們就在麗陽會館聚一聚。”
“哈哈哈……”電話那頭的韋明佳放聲大笑:“我說東哥,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呢?”
周東平深呼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說出了今晚事情的原委。
在韋明佳的字典裡,根本不存在什麼“謝天成”,更不存在什麼“葛斌”,但是,“厲中河”這三個字卻使他眉頭大皺。
能夠使得韋明佳皺眉的人,放眼整個林海省,貌似也沒有幾個。但是,周東平嘴裡所說的“厲中河”這三個字,卻不僅僅讓他皺了眉頭,心裡也不由自主地泛動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究其原因,還在於他萬般衷情的呂青身上!最近這段時間裡,他到達過雞鳴縣三次,目的都是爲了見一見呂青,然而,他竟然三次都未見呂青之面,他用不同的電話給呂青打手機,呂青一概不接。因爲,呂青對於陌生的電話號碼,是從來都不接的。
韋明佳對於呂青的情況十分清楚,他更把厲中河和呂青的戀情打聽得一清二楚,此刻,“厲中河”這三個字從周東平的嘴裡崩出來,他遲疑了幾秒鐘,然後開口詢問了。
“東哥,你說的厲中河,到底是哪個厲中河?”
周東平笑呵呵地道:“厲中河是雞鳴縣清河鎮的代鎮長。”
“東哥,啥都別說了,呆會我去!”韋明佳道。
頓了頓,韋明佳又補充了一句:“必到!”
周東平萬般的鬱悶,這韋明佳今天是怎麼了,以前他可不這樣的啊,難道,難道他和厲中河相識?
心裡這麼想,周東平嘴上也這麼問的:“小佳,你跟厲中河認得?”
韋明佳陰狠地笑了兩聲:“啥都不要說了,我馬上到你那兒,我再跟你好好說說。”
說罷,韋明佳便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忙音,周東平暗覺詫異,尤其是韋明佳剛纔發出的一串陰狠狠的笑聲,更讓他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他猜測着:韋明佳和厲中河這間,一定有某些過節!
……
下午五點十五分。麗陽會館,三樓三零三包間。
厲中河正在與謝天成、葛斌三位聊天,突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看來電顯示,厲中河眉頭一皺,是個陌生的號碼,但顯示的是林海本地電話。
咦,這是誰的手機呢?厲中河轉動着眼珠子。
爲了不至於引起韋國標的監控,厲中河裝好手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謝天成、葛斌二人繼續聊起“今後如何跟韋省長幹”的話題來。
五分鐘後,厲中河的手機再度響起。
這一回,厲中河並沒有拿出手機,而是任由手機在口袋裡響動,他則裝作一副輕鬆的樣子出了包間,並隨手並上了包間的門,這纔拿出手機,只見又是剛纔的那個號碼打來的。
於是,厲中河這才接了電話。
“你是厲中河麼?”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很清麗,很宛轉,憑着對女人特有的感覺,厲中河果斷的判斷: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大美女!
“你好,你是?”厲中河問道。
“你先不用管我是誰,你到底是不是厲中河?”那女子很是強硬地問道。
“呵呵,我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麼?”厲中河笑嘻嘻地說道。
“你必須得回答我這個問題!”那女子道:“因爲,這關係着你今晚的第二場飯局。”
“呃——”厲中河一怔,想起來了,秦書記下午的時候已經說過:關於這次談話的事,晚些時候再說。
既然如此,那麼,電話另一端的那個女孩子,一定跟秦書記有着密切的關係。厲中河這樣想。
“是的,我是厲中河。”厲中河道。
“你憑什麼可以證明你是厲中河呢?”那女子繼續問道。
“我說小妹妹,你煩不煩人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是厲中河的話,麻煩你來一趟麗陽會館,我讓你看看。”厲中河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女子道:“爲了證明你是不是真的厲中河,我提幾個問題來驗證一下,你要如實作答。”
“哇天啊,難道您是省公安廳的,難道您要查戶口?”厲中河愈加感覺到蹊蹺了,而且不是一般的蹊蹺。
那女子也不管厲中河多麼的鬱悶,提出了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來自雞鳴縣的厲中河?”
“是的,我是來自雞鳴縣清河鎮的厲中河。”厲中河硬着頭皮答道。
“那好吧,你是不是曾經在桃花溝掛職三個月?”那女子繼續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警察同志,貌似我來到省城,沒什麼啥壞事吧?”厲中河苦着臉道。
“是,還是不是?說!”女子絲毫不顧厲中河的感受。
“是的,我在桃花溝掛職了三個月。”厲中河爲了知道電話那頭女子是何方神聖,只得如實作答。
然而,電話那頭,那名聲音悅耳的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得厲中河越發感覺到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