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般的人,聽了厲中河這種極具威脅性的話語,一定得掂量掂量,但龍勇不一樣,龍勇並未被厲中河的話所嚇倒,他聽着厲中河的話,只是不住的冷笑。
在龍勇看來,監獄裡的警察們是不會隨便毆打犯人的,最主要的是犯人們之間經常發生鬥毆之事,那些監獄裡的獄痞們,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個個身上都揹負着人命,他們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龍勇相信,以自己的身手,那些獄痞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真正讓他擔憂的是,厲中河如果從中搗鬼的話,他在監獄裡的日子並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正在這時,幾車警車從海中市方向呼嘯而來,率先跳下警車的,正是譚瑞秋和葛斌。
譚瑞秋和葛斌大踏步走了過來,他們並未看向倒地的龍勇,而是齊刷刷地將目光集中到了厲中河的身上。
厲中河笑盈盈地看着譚瑞秋和葛斌,噴吐着菸圈,笑道:“兩位警官,你們辛苦了。”
葛斌和譚瑞秋對視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慚愧之色,敢情厲中河這小子是在嘲諷我們這些公安幹警啊!
譚瑞秋一眼便認出了厲中河,意味深長地笑道:“厲鎮長,怎麼有空來這兒呢?”
厲中河自然聽得出譚瑞秋話中之意,輕描淡寫地笑道:“譚局長,我是來縣委辦公室丁主任家裡來串門來着,剛剛走到停車場,就看到這位龍先生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呵呵,所以呢,我給葛局長打了電話,請你們趕緊過來。”
葛斌暗贊厲中河頭腦靈活,這小子還真他馬是個人才,談吐之間便將譚瑞秋的疑難問題給化解了,害得老子剛纔嚇出了一身冷汗。
想到這裡,葛斌擂了厲中河一拳,罵道:“你小子,剛纔在電話裡也不說清楚,我還以爲這龍勇是被咱們的人給抓住的呢,原來是自己跳窗逃跑的時候把自己摔傷了,哈哈哈……”
譚瑞秋此時已經猜到了葛斌說這話的用意,他更猜出抓捕龍勇的人非厲中河莫屬,他雖然沒有見過厲中河打架,也不相信厲中河竟然能把龍勇給打爬下,可他相信一點:龍勇這小子情急之中從二樓奔窗而逃,肯定在着地之後受傷了,然後被厲中河給撿了個現成的。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葛斌鬆了一口氣,譚瑞秋也鬆了一口氣,今晚的行動,將菜哥和狗子以及龍勇、戴詠華統統抓獲,這起跨省流竄作案事件最終告破!
葛斌在第一時間打電話向縣長謝天成進行了彙報。
謝天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即命令葛斌到他的住處來一趟。
葛斌不敢拖延,立即來到了謝天成的住處。
十分鐘之後,葛斌帶領三名親密幹警進入了戴詠華的家中。
二十分鐘之後,葛斌從戴詠華家裡搜出了現金六百七十五萬,美金三十五萬,還有一本日記,日記裡,記載着戴詠華與各色各樣的美女們在一起的糜爛生活……
凌晨三點五十分,三十多份厚厚的檔案袋從雞鳴縣出發,分別被送到了林海省委、省紀委、省政治委、省公安廳、省委主要領導以及海中市委、市紀委和市委主要領導。
凌晨五點十五分,海中市委。
市委書記徐金橋、市長張東方、常務副市長柯慶豐、市委副書記林斌、市人大主任肖俊恆、海中市政法委書記黃存德等市委領導在那張明亮和橢圓型的會議桌前坐下。
會議室裡,煙霧朦朧,每個領導幹部的表情都很嚴峻,氣氛極爲嚴肅。
“啪!”徐金橋書記重重地拍了桌子,“雞鳴縣到底是怎麼搞的?哼!戴詠華啊戴詠華,我這麼多年真是對他太信任了,沒想到他竟然參與了這起跨省流竄作案事件!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市長張東方大口大口地抽着煙,一字一句地道:“戴詠華的所作所爲,性質很惡劣,後果很嚴重,看來,市委是應該採取相應的措施了。”
市委副書記、市紀委書記林斌說話的腔調平淡無奇,但卻擲地有聲,他說道:“省委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省紀委剛纔給我打來了電話,要對詠華同志的事情進行嚴厲查處!東方同志說得沒錯,我們是應該採取相應的措施了。”
市人大主任肖俊恆瞥了一眼徐書記,搶在徐書記之前開口了:“徐書記,我覺得對於詠華同志的處理,市委應該謹慎一些,這幾年來,詠華同志在雞鳴縣作出了許多開拓性的工作,雞鳴縣的經濟發展走在了全省縣級單位的前列,得到了市委甚至省委的高度肯定,這一點,詠華同志功不可沒,我覺得,市委應該本着對詠華同志負責的態度謹慎作出決定!”
衆人不約而同地瞥了一眼肖俊恆,大家知道,戴詠華和肖俊恆的關係絕非一般,肖俊恆是十年前的雞鳴縣委書記,從一定意義上而言,戴詠華是肖俊恆提起來的,肖俊恆自然要爲戴詠華說話。
見衆人不開口,肖俊恆對市委張東方同志說道:“張市長,您也曾在雞鳴縣工作了五年零六個月,當時,詠華同志是清河鎮的黨委書記兼鎮長,我覺得,論瞭解,您比我們在座的各位都要了解詠華同志!您難道也要眼睜睜地看着詠華同志……”
聽着肖俊恆的話,張東方心裡憋着一股怒氣,你肖主任這是說得哪裡話,戴詠華跟我是什麼關係,難道我不想保護戴詠華麼?可是,戴詠華這小子這一次玩得太大了,驚動了省委,驚動了省委各個常委以及主要領導,省委的態度很明確,必須對參與這幾起事情的相關人等給予嚴懲,我這個小小的市長,除非我不想幹了,否則,我難道不會力保詠華同志麼?
徐金橋掐一菸頭,道:“記得在春節期間我在一次講話中曾經說過,誰砸了海中市的牌子,市委就砸誰的飯碗!對於詠華同志所犯的嚴重錯誤,說真的,我身爲市委書記,放鬆了對詠華同志的監督,總認爲詠華同志是一個老同志,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老同志,他的思維和他的境界不可能犯這種再低級不過的錯誤,可是,他偏偏就犯了,哎……說真的,我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