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書記說:“這次建火力發電廠,國家給五十億、省裡籌五十億,銀行貸款一百億,據我瞭解,銀行要拿出更多的錢搞礦山建設基本上不可能,何況財政部沒有計劃,中央銀行沒有這筆貸款資金髮放,即便成立分理處也是也是無款可貸的空殼。”
何部長看着齊昊:“林書記的話再也明白不過了,煤礦建設,資金得靠自己籌集。”
齊昊沉默了,他曾考慮過社會融資,然而這種辦法一是政策不允許,二是家和縣本生就是貧困縣,哪來那麼多的社會資金,何況利息也高得出奇,即便能順利融到資,最終也要因爲債務把煤礦拖死!
就在這時,齊昊想到了一個人,如果這人能看到華夏經濟發展前景,註冊個銀行向煤礦注入資金,問題不就解決了嗎?他向林副書記、何部長點點頭,說:“嗯。”
錢,發展起步階段的確是繞不過的大問題,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就是這個道理。
林副書記目光向着齊昊,齊昊發覺,林副書記的眼神中不乏慈父般的情愫,高級領導同志的神情也不一定全是威嚴,有時他們也是可親可近的兄弟、長者,芸芸衆生中的平凡人。
古秘書輕輕咳聲嗽,齊昊會意,站起身中規中矩道:“林書記、何部長,我回去一定按照兩位領導指示認真做好工作,讓電廠早日爲察省經濟騰飛產生效益。”
兩位領導點點頭,齊昊退出房間。
古秘書跟着齊昊走出房間:“小兄弟,對答如流啊!”
“古大秘誇獎了,你不知道吧,我的心跳得多快啊!”齊昊做出嚇得不輕的樣子。
古秘書說:“林書記是省委分管經濟工作的領導,他主張把電廠建在玉泉鎮,一切順利他自然高興,何部長不分管這塊工作,他是被你的論證保報給吸引住了,也替你操心,你這個小小鎮黨委書記,哪來這麼大的福氣?縣委常委破格進了,前期工作要是這點鬧事、那點坐不平,你可對不起關注你的兩個省委領導啊!”
古秘書記說得極事,齊昊忙說:“那是那是。”
“你剛纔不是說煤礦建設資金困難嗎?”古秘書提到煤礦建設資金困難的事情,“有個芳港人到察省尋人,聽他口氣有些實力,如果他能出面支持,說不定你的資金就解決了呢!”
齊昊一聽急切表情抓住古秘書記的手:“真的啊,我的古大秘書,請你如論如何給我引見下。”
“行!”古秘書到也爽快,“何部長明天回省城,只是臘月三十了,我問問那人再通知你!”
齊昊抓住古秘書記的手,一疊連聲的謝謝!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齊昊現在的處境就給赤壁之戰的周瑜差不多一回事。
試想,國家電廠建好了,玉泉鎮沒有足夠的煤炭供應讓電廠餓肚子,齊昊就只能回家賣紅薯去了。
齊昊回到房間,陳書記已經休息,齊昊去劉縣長房間,劉縣長沒有睡,還在看電視,其實是在等齊昊回來。
見齊昊來了,劉縣長說坐。
齊昊坐下,把林副書記、何部長與他的談話毫無保留的說了。
劉縣長沉思會兒:“你現在既是玉泉鎮的黨委書記、更是縣委領導,對處理電廠的工作更有主動權和權威性。由於玉泉鎮一下子進來個正廳級發電廠,隨着還會進來一些附屬企業,人口驟然增加,社會關係發生急劇變化,諸多矛盾必將在短期內爆發,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的。面對迅速發展變化的形勢,爲了確保社會穩定,我建議你在常委會議上提出在玉泉鎮成立公安分局,下設兩個派出所,一是現在的玉泉鎮派出所,二是電廠派出所,人選由你提出建議。這事你先給陳書記通下氣,我這邊全力支持。”
劉縣長不說煤礦建設存在投資問題,而是說近期社會如何穩定,看來他緊緊抓住了主要矛盾。說來也是,社會不穩定,還建什麼電廠、開什麼煤礦,統統回家抱着孩子不哭熬苦日子!
嚴格說齊昊是懵懵懂懂當上常委的,常委應該做什麼工作一點不知道,劉縣長提醒有如撥雲見日,他感激表情點點頭:“以後的工作還望多多指點和支持,這事我是不是打個報告送上來。”
“暫時不要打報告,”劉縣長說,“你剛任常委,陳書記應該找談話,對一些工作可能徵求你的意見,那時你再說不遲。”
兩人談到陳書記時心知肚明,陳書記心胸比較狹窄,齊昊從大地鄉一路風風火火走來,把齊昊的政績看成是對自己權力、地位的威脅,如此一來哪還有容人之心?
陳書記五十幾歲人了,思想觀念早已形成,改革開放年代相對來說比較保守,凡是他沒有同意開展的工作,即便取得了成績,他都會視而不見。這是領導幹部的大忌,可做爲縣委書記,他有這個致命的缺點。
陳書記還有一個特點,只要他認定你是他一條線的人,他會無條件的袒護你。因此,一些科局級領導幹部爲了討好陳書記,赤裸裸用“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拍馬屁。
陳書記很受用,對一些科級領導幹部,他不惜放棄原則,爲此常委中不乏微詞,但真的要站出來給他唱對臺戲的幾乎沒有,因爲所有常委都明白,給書記唱對臺戲,是要付出政治代價的!
讓不同意見、或不同政見者付出代價,這是執政黨統一思想的法寶,也是成功統治的有效方法之一。然而長此以往,各級書記便形成了在常委會上一錘定音、一票否決的政治格局,集體領導一句話而已。
當然,常委要是上面有人,比如某常委是市委楊書記的人,那就另當別論。
齊昊上面有人在家和縣傳得風風火火,雖說沒有人知道齊昊上面的人是誰,但他每一次要乾的事看似不可能成功,卻每次都能達到目的。
特別是這次,年僅二十五歲上到具有話語權的副處,雖說政績擺在那裡破格提拔,但除了戰爭年代有這個可能外,應該說是破天荒的事情。
齊昊自從擔任鄉長助理以來,所幹的事情都十分大氣,大地鄉一個偏僻小鄉,修渠引水改造幾千畝田,幾千農民受益,一下子從貧困走向富裕,這是何等的政績?
可以這樣講,大地鄉幾十年來鄉執政黨、鄉政府替農民乾的事情,還不如齊昊一年一個人爲農民乾的事情。
到玉泉鎮後,不到兩年時間,齊昊整肅社會治安、整頓煤礦生產、接着把察省第一座火力發電廠引到玉泉鎮來,一下子改變了玉泉鎮僅僅是農村鎮的格局,工業重鎮初現端倪。
然而,陳書記不管怎麼看,齊昊都不是他一條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