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麗看着謝主任,不由分說表情道:“回房間說話吧,謝主任!”
事已至此,想隱瞞身份絕無可能,謝主任不說話,退回房間。。。
進到房間,秦麗坐下,示意工作人員覈實謝主任身份。
工作人員也不管謝主任在紀委系統何等的赫赫威名,認真詢問:姓名,姓別、民族、住址、工作單位……
謝主任原本不回答,但自知拗不過去,回答過後不滿道:“明知故問。”
秦麗笑道:“謝主任大名鼎鼎,我可不敢亂了程序!”
這是調侃,也可以說是侮辱,謝主任還把自己當着反腐英雄,沒想到自己已經是階下囚角色,怒目秦麗道:“你!”
“難道不是嗎?”秦麗不慌不忙道,“不過呢,我還是想通過與謝主任的合作,認真學習謝主任辦案呢!”
明明是扣留審查卻說成合作,謝主任老臉給黑得,他在反腐戰線是何等的強者,然而金家處境危也,知道火不是可以亂髮的,一時無語。
秦麗見謝主任端不住架子了,才自我介紹道:“我姓秦,秦麗,察省紀委……”
“副書記,”謝主任打斷秦麗的話,“中央紀委備了案,無須介紹!”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再向謝主任介紹自己。”秦麗面色平和,“那就謝主任講講你這次下來辦案的情況吧?”
謝主任明白,秦麗叫他交待問題。平日都是他叫別人交待問題,現在別人叫他交待問題,他沉着臉:“我們奉命執行調查人民羣衆檢舉揭發的貪腐案件。工作中如若有什麼不妥可以探討,你們居然扣留我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這種行爲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秦麗平靜問:“你們是中紀委下來的人?”
謝主任怒道:“難道還有假的!”
秦麗說:“經我們向中紀委證實,你們的確是中紀委的同志,並且到察省執行任務!”
謝主任說:“既然知道了,還不解除扣留。向我們賠禮道歉!”
秦麗俏臉一沉:“據被你們抓去逃跑出來的人報案講,你們捏造罪名、越權拘禁、刑訊逼供,這可都是違法犯罪行爲。我們把你們留下來,就是要調查清楚是不是事實!”
“我們何時捏造罪名,越權拘禁,刑訊逼供了?告訴你。我們在正常辦案。是你們打亂了我們的正常辦案程序,把事情搞複雜了,你們要負全部責任!”謝主任眼睛瞪着秦麗,神態異常兇惡。
秦麗道:“嚴格說來,是謝主任疏忽大意,被你們拘禁的人脫逃,我們得到報案意識到,如果報案人所講的是事實。問題就嚴重了,因此。我們不得不請謝主任留下來配合調查此事!”
扣留的人居然脫逃,謝主任辦了這麼多年案還是第一次,正因爲被扣留的人脫逃,自己才變得如此被動,他心裡罵自己人是一羣廢物,嘴巴在秦麗面前還相當硬:“我是奉中紀委派遣執行任務的,你們居然非法扣留我,我要與中紀委領導通話,否則,拒絕回答你所提問題!”
秦麗看着謝主任:“謝主任,如果你在執行任務時違法犯罪,你認爲中紀委領導會庇護你?”
謝主任大聲道:“我是中紀委派遣到地方執行任務的工作人員,遭到你們非法扣留下,我要與中紀律領導通話,你們沒有阻止我與中紀律委領導通話的權利!”
秦麗看着謝主任,滿足謝主任要求表情向工作人員示意。
工作人員不說話,打開放在桌上的錄音機,裡面傳出察省紀委江書記、中紀委洪副書記的通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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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記最後說:“他們到察省後單獨辦案,直到有人脫逃報案,我們才知道他們有捏造罪名、越權拘禁、刑訊逼供的違紀犯罪事實,由於情節相當嚴重,察省執政黨決定扣留謝主任一行審查。如有違紀行爲,我們將把有關調查材料報送中紀委,交由中紀委處理!如有違法行爲,按照刑法規定,我們將把違法人員移交當地公安機關偵破,進入司法程序處理!”
洪副書記說:“中紀委派他們下去是瞭解人民羣衆反映的問題,不是叫他們違法犯罪,如果他們確有犯罪嫌疑,那是他們個人的問題,你們可以按照有關規定,應該移交中紀委的移交中紀委,應該移交當地司法機關處理的,移交當地司法機關走法律程!”
錄音中斷。
秦麗眼睛盯着謝主任,聽清楚了吧,上面扔了你的死耗子,何去何從,自己惦量着決定吧!
謝主任聽得清清楚楚,聲音那樣的清晰,表達那樣的直白,有如刀子,毫不留情的剌進他的身體,謝主任感覺到自己被人橫腰斬一刀,鮮血淋淋,不可復生。
“不!”謝主任吼起來,“不是這樣的,上面不能不管我!”
秦麗聲音平和道:“就憑你對辦案人員下達的齊昊數條經濟犯罪事實,要求辦案人員必須辦成鐵案的指示,我都可以把你交給案發地點雙慶市公安局,雙慶市公安局完全可以認定你捏造罪名罪成立!這不是上面管不管你的事情,是你自己能不能夠證明自己沒有犯罪的事情!”
“他們叫我乾的!”謝主任急了。
秦麗瞟眼謝主任,鄙蔑神情:“請你用證據證明是他們叫你乾的,沒有證據,只能是你捏造罪名污陷好人!”
捏造罪名污陷好人,單就這個罪名已經不輕了,再加上非法拘禁、刑訊逼供,如果面甩他死耗子,謝主任知道自己難逃牢獄之災。
謝主任急了,抓狂了,他知道自己一旦被抓進公安局,根本就無法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他現在唯一的辦法是,上面講話,他才能在察省脫困。
然而,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是,金家陷入困境,與金家關係密切的人能避開的都在避,他從欽差大臣一下子淪入落學狗,如果沒有人相救,謝主任意識到想爬上岸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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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任抓狂道:“我要打電話找洪書記!我要找洪書記!”
秦麗冷冷道:“按照規定,在向組織講清楚自己問題期間,不可以與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聯繫!”
“我必須找洪書記通話!”形勢殘酷嚴峻,謝主任恐懼無比,“不然我不回答你任何問題!”
“好啊!”秦麗說,“你不回答我提出的任何問題,我就把你交給公安局,反到落得個清閒!”
秦麗的話講得再清楚不過了,紀委這邊你可以不談,去公安局那邊談吧!去公安局談,不是要人死嗎?謝主任這才發現,儘管自己一世英明,由於一時糊塗便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謝主任清楚,不移交司法機關還有救,一旦移交出去,自己就成了無法申冤的冤大頭,他後背發涼,魄散魂飛,突然發狂道:“不,他們不能這樣對我,沒有他們指令,我怎麼會來察省!”
秦麗冷笑道:“只可惜,你來到察省,嚴重違法犯罪!”
謝主任明白依靠上面脫困已經沒有指望了,現在自己面臨的情形有如從虛空中直線墜地,再不撈到稻草就會摔成齏粉,識時務者爲俊傑,他膝蓋一軟,果斷撲嗵跪在秦麗面前:“秦書記,看在我們是同一戰線的同志,放我一馬吧,我一輩子記住秦書記大恩大德!”
秦麗冷哼聲:“放你一馬可以,得自己有表現!”
謝主任雙膝跪地上往前挪動,看樣子是要去抱住秦麗大腿。
秦麗退後一步,心忖,人世間農夫與蛇隨處可見,可惜的是,我不做農夫,她蔑視道:“我不需要可悲可憐,只需要你交待違法犯罪事實,當然,如果有人指使你,你也可以講,但必須實事求是!”
“是,秦書記!”謝主任不愧爲已經凍僵了的毒蛇,悽慘可憐道,“我一定配合秦書記,只要我知道的,如實交待!”
“站起來吧!”秦麗鄙視目光看着謝主任,“我們還是同志,坐下來交待問題!”
謝主任表情老實得給什麼也不懂的老農民似的,慢慢站起身體,目光不敢正視秦麗,表情膽怯,他不敢坐在剛纔坐過的凳子上,見秦麗視意坐後,才讓半個屁股放在凳子上,看他樣子,誰會相信,他曾審訊過省部級、副國級等神仙皇帝般的大員。
秦麗看着謝主任樣子暗自冷笑,謝主任是看多了在他面前裝表情的**官員,別人是熟能生巧,他是看能生巧,人啊,怎麼就這麼的委瑣卑微。
秦麗示意謝主任坐好,謝主任最終全個屁股坐在凳子上,他腰桿筆直,雙手放在自己大腿上,中規中矩聽說聽叫老實巴交的樣子。
秦麗覺得謝主任樣子很好笑,但又沒法笑出來,之所以轉眼間成爲喪家犬,完全是他自作孽,她說:“是我問一句你交待一句呢,還是你自己把違紀犯罪行爲作一個全面交待?”
謝主任埋着頭,態度誠懇老實,樣子中規中矩,實足個軟柿子:“秦書記,我全面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