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林小霞帶着不安心情趕到芳港大伯家時已是午時一點,大伯喜笑顏開接住齊昊、林小霞,午餐過後安排兩人休息。
大伯還是往次見到時的樣子,行如風、坐如鐘、站如鬆,說話聲高聲朗氣,哈哈聲爽約明快,不像是電話上說有急事的樣子,齊昊、林小霞心裡感到奇怪。
電話裡大伯話語急,見面後大伯並不見急,儘管齊昊、林小霞對大伯的表現心裡感到奇怪,不過到也放心,只要大伯沒事就好,就怕有事。大伯一個人在外,什麼事都由大伯一人處理,年歲大了,那麼多財產、那麼大個公司,不擔心是假的。
午休過後,大伯叫林小霞、齊昊去書房。
大伯面色青灰、凝重,給迎接齊昊、林小霞時完全兩個樣子,給人種不安的壓抑。
大伯看着齊昊、林小霞,好一會兒才問:“小霞,你曾答應過繼給我,是不是隻想大伯一時高興?”
林小霞轉臉看眼齊昊,回臉目光向着大伯,真誠道:“答應過繼大伯豈能是兒戲,出自女兒內心!”
小霞自稱女兒,大伯嘴角哆嗦下,可見激動的內心,他拉起小霞的手,激動得面部肌肉抽搐:“我終於有女兒、女婿了,小霞、齊昊,謝謝你們!”
“爸!”小霞、齊昊同時叫道。
大伯眼眶一紅,涌出淚水。
林小霞、齊昊眼眶也紅了,跟着大伯流出淚水。
大伯足智多謀,少年時就表現出與人不同的天份,從軍後果真了得,不到十年時間憑着赫赫戰功從士兵晉升爲將軍,如果不是那場戰爭、不是總指揮部布暑失誤,導致大伯率領將士陷入數倍於他們、武器裝備比他們優良敵軍重圍成爲戰俘,大伯現在絕對是華夏國執政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之一。
大伯看着齊昊、林小霞,良久道:“考慮到女兒有身孕。我原本要推遲一些告訴你們,但恐怕來不及了,只得把你們叫到芳港來,難爲你們了!”
齊昊說:“爸有話儘管講,女兒、女婿照辦就是!”
大伯看着林小霞、齊昊:“小霞得立即到芳港辦完過繼手續,接下公司!”
林小霞、齊昊不由驚訝,兩人對望下。回頭看着大伯,林小霞說:“爸,我生了孩子過來,行不行?”
“不行!”大伯搖搖頭,“我患了肺癌,醫生診斷最多不過半年時間!”
“爸!”齊昊、林小霞驚得目瞪口呆。
大伯曾從輝煌巔峰一下跌入谷底。親人盡在不能相認,成爲華夏國最大家族的棄兒,然而,爲了家族他默默拼打奮鬥,創造了數百億資產,爲家族奠定了走向世界的經濟基礎,可謂爲家族赤膽忠誠。卻身患絕症,讓人扼腕痛惜。
“齊昊能夠過來可先行一步,但根據目前形勢,齊昊還是留在內地爲好,這樣就只能辛苦小霞了!”大伯神色異常冷靜,“公司業務沒有半年時間熟悉不過來,雖然我的人會全力支持小霞,但公司有人一旦知道我身患絕症。鑑於我無後人,難免不生二心,如果小霞不提前以繼承人身份介入公司高層,恐要生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小霞只能到芳港,這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事情,齊昊看向林小霞。
林小霞神色變得無比冷靜。林家千金,工作再忙也是躺在溫牀上過平安舒適的日子,突然間要獨自走向世界,承擔林家走向世界的重任。這可不是去芳港浪漫,到時候要面對陌生世界處理方方面面的事情,弄不好生死悠關,在思想還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很難做出決定。
然而,很難做出決定也要做出決定,人生在世,身不由己,爲林家、爲親情理當義不容辭。
林小霞毫不遲疑道:“爸,我立即過來!”
大伯拉着林小霞的手:“孩子,可苦了你!”
林小霞說:“爸心懷屈辱隱姓埋名,爲林家事業無怨無悔,作爲女兒本當以爸爲榜樣,把爸的事業發揚光大,關鍵時刻必須義無反顧擔當大義!”
大伯激動無比:“林家有你這樣的好女兒,何秋家業不傳遞千秋萬代!”
三人首先商量過繼的一些具體問題。
說穿了,如果林小霞不過繼就無法入藉芳港,不入藉芳港林小霞就沒有擔任公司董事長職位的資格。
當天,齊昊、林小霞從芳港直飛廣省,去見廣省任執政黨的爸,向爸、媽講了大伯的情況,也講了林小霞過繼大伯、接替大伯擔任公司董事長的事情。
爸沉默不語,他疼愛的女兒要過繼給大哥,讓羽翼還不豐滿的女兒遠離林家獨當一面,內心不忍、也不願意,但大伯選中女兒替林家接授遺產,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讓大哥的拼搏白費、讓大哥築起的陣地丟失。
媽媽更是明確表示反對林小霞過繼給大伯、接下芳港大伯的公司,她提出讓林家其他人接下大伯的公司,比如林小江就是很好的人選,或者把大伯財產轉移到內地。顯然,媽媽只把大伯的財產當着了財產看待,不懂得大伯在芳港建起的基地今後的重要性。
林小霞知道一時給媽媽講不清楚,說:“大伯孤苦伶仃,要我過繼,過繼過去後,我既是大伯的女兒,也改變不了是爸、媽骨血的本質,爲了大伯、林家,我和齊昊商量,無論如何也得過去!”
“小霞有身孕,那邊的黑社會猖獗,一個人過去怎麼放心!”媽媽流淚道。
齊昊說:“榮姐與小霞一道過去,榮姐不但可以協助小霞打理企業,還可以照顧小霞,芷林、大雨帶人過去一段時間,只要掌握了那邊的情況,站穩腳跟,小霞應該沒有事!”
見齊昊如是說,媽媽不再反對,做林家的媳婦,一切服從大局。
媽媽身爲林家媳婦懂得,在重大問題上,林家的媳婦、女兒都得以大局爲重,現在女兒相似於到國外開闢疆域,給古代女兒和親一樣只能支持。
林小霞對外是過繼芳港商人,這可不是小事,得爺爺、奶奶同意才成,爸、媽、齊昊、林小霞與爺爺聯繫,說小霞有重大事情報告爺爺、奶奶。
爸、媽、齊昊、林小霞隨即飛白市。
爺爺、奶奶見兒子、兒媳、孫女、孫女婿同時到來,知道應該是大事。
按照爺爺議事習慣,一家人來到爺爺書房。
爸看林小霞,林小霞看齊昊,齊昊對林小霞說:“小霞,你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女,還是你講吧!”
林小霞看着爺爺:“爺爺,孫女是不是小孩子?”
爺爺已經感覺出了與平日不同的凝重氣氛,不過仍呵呵道:“在爺爺面前,孫女永遠是小孩子!”
林小霞說:“孫女雖然是小孩子,但心中藏着秘密,爺爺想知道什麼秘密嗎?”
爺爺面色凝重起來,他目光移向窗戶,彷彿已經知道什麼秘密,像爺爺這樣的人,家人異動瞞不過他的眼睛。
爺爺還清楚的記得昨晚的楚境,大兒子從戰場上回來了,年輕、英俊、指揮千軍萬馬,消滅敵人凱旋,領袖午門迎接。
飛機天空呼嘯,坦克大地轟鳴,汽車拖着大炮,以摧枯拉朽之勢沖垮敵陣的是騎兵,大兒子,英雄部隊的總指揮。
爺爺迎住兒子:“你怎麼沒有一點音訊?”
兒子驕傲道:“我帶領部隊堅守陣地,四面受敵,打垮敵人無數次進攻,拖住敵軍有生力量,終於堅持到大部隊把敵軍團團包圍取得最後勝利!”
兒子身上軍裝布片一樣飄飛,身體傷痕累累,鮮血一臉一身,他往兒子肩膀上一拍:“好兒子,都說你死了,結果沒有死,你消滅了敵人凱旋,領袖親自接見,給老子長臉了!”
爺爺猛然醒來,原來是夢境,他從牀上坐身,這些天,大兒了要不要入夢而來。
大兒子,英勇善戰,不到三十歲升任副軍長兼師長,四大戰役兒子任尖刀師師長,戰役打響尖刀師有如利刃撕破敵人前沿佈防,成師、成軍、成集團軍的敵人聞風喪膽潮水般逃竄,奪得華夏國天下建功立業,後揮軍保家衛國,最終孤軍深入無法馳援壯烈犧牲。
大兒子怎麼了,幾十年過去這些天夢境不斷,難道……
爺爺早有感應,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兒子是高極將領,即便落在外國人手裡,最終也要暴露身份,可是,幾十年過去,沒有兒子的任何音訊。
爺爺是何等的人,見幺兒、幺兒媳婦、孫女、孫女婿如此凝重,排除其他要事情,應該是大兒子的事情。爺爺看着小孫女:“如果是爺爺心中的秘密,只有孫女講出來爺爺才能接受,是不是?”
爺爺如是說,奶奶驚得瞪大眼睛,幾十年過去,奶奶沒有一次講過大兒子是烈士,奶奶什麼都相信組織,唯獨這事不相信組織,她始終堅信自己兒子沒有死,死要見屍、活要見人,兒子絕對不可能灰飛煙滅。
“小霞,是不是你大伯……”奶奶從來都是直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