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纔不管謝廳長內有心有無怕懼,繼續說:“今天下午,省執政黨辦公廳緊急通知省交通廳黨組,明天上午十時,交通廳黨組書記、副書記向省執政黨諸葛書記當面彙報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情況,省執政黨辦公廳講了,諸葛書記要聽實際工作進展情況,不聽工作計劃。由於我、周副書記沒有掌握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進展情況,所以召開這次會議,首先聽取負責這項工作的黨組副書記、交通廳謝廳長彙報情況!”
齊昊講完話,會議室清風雅靜,沒有人接齊昊的話,連打斷齊昊話的謝廳長也不講話了。諸葛書記明天上午十點要聽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進展情況,不聽計劃,謝廳長現在的工作只停留在計劃上,他去向諸葛書記彙報工作情況,彙報什麼,難道是彙報摘廳長帽子的事情。自己的黨組書記帽子組織剛剛不聲不響給摘了,謝廳長心裡後怕得得要死。
見沒有人說話,齊昊說:“下面請負責路面硬化工作的黨組副書記謝剛同志彙報情況。”
謝廳長傻了眼,要講工作進展,至今停留在口頭上,開始時也做了一些工作,比如貸款、建拌料場、聯繫混凝土運輸專用車,這些工作因爲銀行貸款卡住了只好停下來,還有工程設計,華工提出設計不合理,況且他對設計資質疑拒絕簽字,工程設計也停下來了,也就是說。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處於停滯狀態。
謝廳長不想講話,但他又不能不講話,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一直是他主抓。他沒有以口頭和文件形式委託某個副廳長或黨組成員分管,他現在的情況好比是孟良固戰役中的張靈甫,解放軍已經衝進指揮部,槍口對準他,沒有人再當他的替死鬼。
“哼,咳,呸!”謝廳長看似清嗓子。其實是在動腦筋,這話應該怎樣講,他說。“省執政黨、省政府從瞭解民心、體現民意、暢通主幹線公路出發,決定對察省主幹線公路實施路面水泥硬化,交通廳黨組、行政無不精神振奮高度重視,當即形成了以我爲主抓、全體同志參與工作的領導集體負責制……”
“謝廳長。你可沒有叫我參與主幹線公路路面硬化工作啊。其他同志是不是參與了我不知道,特此申明!”武副廳長打斷謝廳長的話。
“交通廳是不是一個領導集體?”謝廳長厲聲問,武副廳長的申明可不是好兆頭,謝廳長必須得把這種兆頭消滅在萌芽裡,他突然火起道,“我問你,交通廳是不是一個領導集體?我一貫堅持,交通廳黨組、行政是一個領導集體。有人要搞**、獨裁是不行的!”
謝廳長髮火了,關鍵是他從正面講交通廳是一個領集體。他堅決反對兒獨裁,**,佔理,不好駁斥。
“謝副書記,”齊昊不慍不火道,“交通廳的確是一個領導集體,也不許任何人搞獨裁、**,路面硬化工作也是集體領導下開展的,但正如謝廳長所講自己是主抓,主抓的領同志工作自然要多做一些,情況也要多瞭解一些,作爲黨組書記,我還是要請主抓工作的副書記講,當然,有些情況其他同志瞭解的,謝副書記也可以請其他同志講,只要把情況講清楚就行了,是不是?”
與會同志心撲哧一聲笑起來,齊昊的話像捉住了蛇的七寸,蛇還能怎麼折騰,只得乖乖的跟着齊昊思維走下去。
謝廳長心裡罵齊昊百遍千遍都有了,但就是罵不出聲,有什麼辦法呢,他原本是不講話的,可現在還只能按照齊昊的要求繼續講,不講真的還過不去,他說:“省執政黨、省政府路面硬化決定後,我立即立項,寫論證報告,按照有關規定進入貸款程序,開始銀行十分支持,說能源、交通大力扶持,可後來提出質疑,我沒少往銀行跑,可工作就是做不通,有什麼辦法呢,連諸葛書記也乾瞪眼!”
“謝副書記,諸葛書記絕不是乾瞪眼!”齊昊有意無意盯謝廳長一眼,諸葛書記都敢在會議上評論,你膽子不小啊,他說,“諸葛書記是尊重銀行質疑,銀行的錢是國家的錢,諸葛書記不會讓國家的錢有任何的風險。問題在於,你的論證報告讓銀行看到了風險,諸葛書記也看到了風險!”
“你!”齊昊的話毒啊,毒得要殺人,謝廳長驚嚇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齊昊在歪曲他話的意思,可經齊昊這麼一講,他彷彿褲襠裡塗上黃泥,是屎也是屎、也是屎也是屎。他恨不得一巴掌給齊昊臉上扇過去,然而只是心裡有這麼個意念而已。
齊昊笑眯眯道:“難道我的話不對嗎,謝副書記要不要給我一起去找諸葛書記問問去。
謝廳長膽敢去找諸葛書記問,給他一百個膽子。謝廳長無話可講,啞巴在那裡。
謝廳長無話可說,齊昊正好發問:“聽謝副書記話的意思,謝副書記主抓的貸款沒成,是不是?”
謝廳長原本是不回答的,但見齊昊的目光盯得死,說:“可以這樣講吧,但我做了最大的努力!”
齊昊說:“沒有做成的事情又回到原地,也就是說,謝副書記主抓的工作還在原地踏步,是不是?”
“這話什麼意思!”謝廳長火了,“我從前當過團長,前面所做的工作就相當於偵察兵偵察敵情,什麼路線走得,什麼路線走不得,可以避免部隊在前進中不造成損失!”
齊昊笑眯眯道:“那麼,謝副書記說,銀行這條路走得還是走不得?”
謝廳長徹底啞巴了,說走不得,要是齊昊走通了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說走得,自己走不通,自己無能,他處在兩難境地,然而謝廳長的頭腦轉得飛快,一下子有話講了,他說:“我講了,交通廳是集體領導,齊書記不是召集大家開黨組會研究討論這事嗎?”
“謝副書記講得好,今天召開會議就是集體解決主幹道路面硬化工作問題!”齊昊看着謝廳長,“這項工作一直是謝副書記主抓,我現在要問,謝副書記在明天能從銀行把錢貸出來嗎?”
謝廳長愣怔下:“什麼意思?”
齊昊重複一遍:“謝副書記明天能從銀行把錢貸出來嗎?”
謝廳長黑着臉:“能貸出來怎麼樣,不能貸出來怎麼樣?”
齊昊堅決語氣道:“明天謝副書記能從銀行把錢貸了來,繼續主抓路面硬化工作,否者,請謝書記讓賢!”
“你!”謝廳長手指齊昊渾身顫抖,“**裸搶班奪權!”
齊昊說:“副書記沒有能力推動路面硬化工作,書記不能讓副書記佔着茅坑不拉屎!”
謝廳長大吼道:“你**,獨裁!”
齊昊說:“明天我、你、周書記去諸葛書記辦公室,到時候你愛怎麼講,講去!”
謝廳長一下子蔫了,他一直以自己是諸葛書記的人而以勢壓人,齊昊來到交通廳後他更是突出自己是諸葛書記的人鎮住其他人,沒想到的是,融資那天諸葛書記給齊昊相談甚歡,私下裡兩人還嘰嘰唧唧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諸葛書記給齊昊不比一般的關係。
交通廳的人都是鬼,謝廳長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黨組書記這麼快就被齊昊取代,更可氣的是,齊昊上任黨組書記僅半天時間,就拿他開刀行令。是可忍孰不可忍,謝廳要發脾氣,可就在脾氣發出前一剎那才意識到,這脾氣怎麼發不出來呢?
不戰而屈人之兵,謝廳長曾是團長,現在他就遇到這樣的情形。
謝廳長知道自己與齊昊爭鬥力量太懸殊,忍爲上策,他閉口不語。
齊昊見謝廳長不說話了,說:“鑑於謝副書記路面硬化工作毫無進展,我提議,交通廳黨組向交通廳行政建議,停止謝鋼同志主抓路面硬化工作,由齊昊同志主抓路面硬化工作,請同意的同志們表決!”
表決結果,除謝廳長一票反對外,一致同意齊昊建議。
表決結束,齊昊說:“謝廳長,請行政按照黨組建議通過黨組建議吧!”
大勢已去,謝廳長只得服從,不過還是留下一句,我保留意見!
齊昊開始安排工作了,他說:“姜廳長,銀行貸款的事情交給你辦,銀行質疑一定要講清楚,貸款三天之內到位,有困難嗎?”
姜廳長說:“困難有,但不是大困難,不會影響路面硬化工程。”
齊昊回頭對武副廳長說:“路面硬化日常事務工作由武廳長負責,記住,凡停工一小時以上必須向我報告,其他工作上的事情不必向我彙報,由你個人酌情處理!”
武副廳長說:“是,齊廳長,我要說明一點,所有建築公司必須有華工簽了我才認可!”
武副廳長這話其實是講給謝廳長聽的,你的工程隊這次一個別想進來。
齊昊對華工說:“路面硬化工程設計,工程質量監督由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