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惠勤辦公室,幾個大戶圍在他身後對着電腦屏幕指指點點,說實話,蘇三山一開盤就暴跌也出乎他們的意料,更非他們的手筆,他們手中持有的蘇三山價值遠不止一百萬,光是那個瘦骨如柴的傢伙,就還有大約兩百萬左右,所以都在暗中後悔,不該來這裡湊熱鬧,這樣強有力的托盤,說不定最後剩下的那點籌碼,都能在四塊以上出掉,這鐘結果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了。
昨天擺了徐惠勤一道,他們也不好意思當着他的面再來一次,想着要是自己的助手聰明點,或許已經出了貨也不一定。
“幾位老哥!”徐惠勤忽然敲了敲桌子,側過身子來看着他們,“準備動手吧,目標價不多不少,三塊五毛六!”
骨瘦如柴瞟了一眼價格曲線,似乎多頭在貼身肉搏後隱隱佔據了上風,股價差不多要往上走一段,徐惠勤挑這個關口動手,確實非常老道,既可以將股價打下去,也不用擔心帶出太多恐慌盤,說不定下午股價就會重新站在四塊一以上。
掏出大哥大給助手打了個電話,吩咐他直接掛三千手單子在三塊五毛六,之所以沒有幾分錢一個價位往下打,主要是考慮籌碼太少,不突然襲擊肯定會被多方的買單淹沒。
這邊骨瘦如柴剛放下電話,徐惠勤忽然打開交易系統,也不知他用的什麼賬戶,赫然敲進去三塊五毛六一千手,鼠標放在確認鍵那等着。
“小徐,你不會是盜用別人的賬戶吧?”
“一個老朋友委託我照應的,給他賺了不少錢,連飯都沒請我吃過一頓。”徐惠勤鐵青着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骨瘦如柴嘎嘎笑了笑,心想人家紅包可沒少往你口袋裡塞,看來以後可要小心提防這小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摳下來一大塊血肉。
啪的一聲,股價牌翻了一下,沈放差點沒跳起來,三塊八毛四!剛剛明明還是四塊,幾秒鐘功夫就打掉了一毛六!
轟,人羣沸騰了,散戶們都知道沈放透支的安全底線是三塊六附近,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分鐘,他這個剛來兩三天的百萬大戶就要被徹底消滅!
邱清荷緊緊拽住了沈放的胳膊,旁邊的張妍也是瞪大了眼睛,嘴脣控制不住地哆嗦,她是知道內幕的,她知道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是徐惠勤的傑作,可她不能說出來,天生的善良讓她忍不住同情沈放這個討厭的傢伙起來。
“三千手還是太少了呀!”骨瘦如柴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啪的一聲,徐惠勤敲下了回車鍵,一千手進入系統,眨眼工夫成交,價位已經跌倒了三塊七毛三!
看着徐惠勤手指飛動地又敲入了一個賣單,毫不猶豫地按下回車鍵,骨瘦如柴感覺面前這個青年是不是瘋了,就算那帳戶真的是老朋友託管,他這樣折騰難道就不怕麻煩纏身嗎?
三塊六毛八!大廳裡,沈放已經衝到了大屏幕前,兩隻眼睛銅鈴般瞪着,邱清荷則用力握着他的手,一言不發地看着他,四周圍滿了表情各異的散戶,有低聲嘆氣的,有幸災樂禍的,有大聲罵孃的,有慶幸不已的,而站在遠處的張妍,有那麼幾分悔意地閉上眼睛,“那兩個人,真的一個是紈絝子弟,一個是貼身小蜜嗎?”
“張妍!張妍!”
聽到有人叫自己,張妍睜開眼回過頭,見到徐惠勤瘋了一樣從辦公室衝出來,衝自己大聲咆哮,“強行平倉蘇三山!立刻強行平倉蘇三山!”
“啊——”張妍想起來了,這齣戲還沒演完,她還要假裝填單交上去,假裝完成強行平倉的指令,然後還要假裝拿着交割單和對賬單去找沈放他們,而那些都在背後完成的事情,兩百多萬就進入了公司的口袋,雖然最後未必能有那麼多。
張妍猛地轉身朝大戶窗口跑去,窗口裡面一個女的飛快將預先已經填好的單子遞了出來,她伸手一把抓住,拿起筆就往上籤自己的名字,這是人的本能,無論她多同情沈放,無論她心裡覺得這一切都是錯的,最終,本能驅使她去完成一切。
忽然,一隻秀氣修長的手抓住了她的筆帽,耳旁響起那讓人討厭的笑聲。
“小張,你這是做什麼?誰說你們可以強行平倉的?”沈放不知何時到了張妍身後。
那邊徐惠勤已經跑到了跟前,囔着喊道:“蘇三山的股價已經跌破了三塊六,按照合約,我們有權強行給你平倉!”
“啊?”沈放看着他血管都快爆出來的臉龐,呵呵笑着說,“原來,上海那麼多大戶就是這樣被你們消滅的啊?”
徐惠勤愣了愣,也懶得搭理沈放,兀自吼着張妍道,“你趕緊填單子,還等什麼,難道我們的虧損還不夠嗎?”
“徐經理!”邱清荷踩着花兒飄了過來,“徐經理,在強行平倉之前,你是不是先看看蘇三山的股價再說?”
“有什麼好看的,已經跌破了三塊六!”徐惠勤梗着脖子說,忍不住回頭去看,只見大屏幕上,蘇三山的股價牌正好翻動,出現在他眼前的,赫然是綠色的四塊一毛二!
“不可能!怎麼可能!”徐惠勤用力喊了一嗓子,發現大廳裡的散戶都在盯着自己,心中頓時一寒,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邱小姐,按照我們的協議,只要股價跌破你們成本價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三塊六毛一,我們公司有權強行平倉,這是合約上白紙黑字寫着的……很抱歉,這是公司規定,我也無能爲力。”
“確實是白紙黑字,徐經理你說的一丁點兒都不錯,只是——”沈放用力拍了一下徐惠勤的肩膀,看着他身子晃了晃,才滿臉堆笑地說,“你是不是回辦公室再確認一下,蘇三山的股價在盤中,真的有跌破國三塊六毛一嗎?”
徐惠勤一楞神,四周驟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喊聲——“沒有!沒有跌破!”“我們都在這看着呢!”“是啊,最低纔到三塊六毛八!”
散戶們囔囔着,徐惠勤不甘心地推開沈放,撒腿往回跑,一進辦公室,他就發現骨瘦如柴他們手裡拿着大哥大,站在電腦前都耷拉着腦袋看着自己。
“怎麼回事?”強自鎮定的徐惠勤問道,腳步挪動擠到電腦前,只見電腦屏幕上蘇三山的股價開始爆發向上,幾乎兩三分錢一個臺階的迅速上漲。
看着那峽谷的最底部,徐惠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手足無措地說道:“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怎麼最低價只有三塊六毛八?我出去之前,不是明明敲進了兩千手賣單嗎?怎麼最低價還只有三塊六毛八?”
眼前的男人曾經那麼自信高傲,此時卻瘋瘋癲癲地抓着每個人的領口歇斯底里得咆哮,骨瘦如柴嘆了口氣,輕聲回答:“小徐,你那兩千手確實敲進去了,只是你前腳出門,後腳蘇三山就跳起來了,兩千手打在三塊五毛八的賣單,連水花都沒濺起來一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徐惠勤跌坐在椅子裡,失魂落魄地掃視每一個人。
“我們剛纔也打電話給助手,看來這次,我們是一敗塗地,虧大發了!”骨瘦如柴掏出根菸遞給徐惠勤,“那姓沈的小子恐怕不是什麼冤大頭,而是帶着內幕消息來的,我們手裡的蘇三山,昨天收盤今天開盤,全都被他們給吃得一乾二淨!”
“有什麼內幕消息我不知道,我徐惠勤在這一行,還有什麼內幕消息我不知道的?”徐惠勤手裡的煙嗚咽着燃燒,薰得徐惠勤兩眼血紅,不自覺得淌出淚來。
“要是沒有內幕消息倒也好辦,我們哥幾個損失這點錢無所謂,你剛纔操作的那個賬戶——”
“沒事!”徐惠勤漸漸從打擊中緩過勁來,“虧是虧了點,不過只要再用更低的價錢買回來,朋友那邊也就能交待得過去了。”
“用更低的價錢嗎?”一個很少說話有着軍人氣質的中年人,用手指着屏幕搖搖頭,“我看這次,小徐你是徹底要栽了!”
蘇三山的股價井噴了,以近乎呈九十度的直角往上猛衝,現在已經站上了昨天的收盤價四塊三毛二。
“我真有些好奇,那姓沈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中年人說完率先走了出去,幾個大戶也魚貫而出,只剩徐惠勤坐在椅子裡發呆,他的命運,恐怕要因爲沈放的出現,而就此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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