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窗外灰濛濛下着小雨,沈放翻過身來發現朱燕不在牀上,用手摸了摸被單裡還有餘溫,便坐起身掃了一眼房間,見她的衣褲還在沙發上丟着,並不是自己睡過了頭她已經走了。
“呀,你醒了,是被我吵醒的麼……”朱燕只穿了內褲和胸衣,白皙的皮膚被燈光映出一層迷人的光暈,她一頭短髮溼漉漉的,跑到牀邊跪在地上衝沈放笑道,“主人早上好!”
沈放很滿足地捏了捏朱燕的臉蛋,問道:“肚子餓不餓,可以打電話叫客房服務的。”
“有一點,不過來不及了,我得趕緊去學校,不然就要遲到了。”朱燕嘴上這樣說,卻起身鑽進沈放懷裡,摟着他的脖子舔了舔他的嘴脣,有些害羞地說,“晚上我在這裡等你好不好?”
“傻瓜,哪能天天來見你,我不要做事的呀。”沈放見朱燕不高興地癟着嘴,笑着親了一下她的鼻子,“別賴牀了,不是說要去學校嗎,我開車送你吧。”
朱燕立刻高興地點點頭,隨而又楚楚可憐地央求道:“那你告訴我手機號碼,好不好,想你了我能給你打電話。”
“你是我的奴隸耶,哪有奴隸能隨便給主人打電話的道理?”沈放說着握住朱燕兩片屁股肉,將她往上提了提,然後很享受地將頭埋在她的乳房中間,含糊不清地說,“一會我帶你去買個手機吧,我想見你了就打給你……”
沈放現在的鬍鬚已經濃密了不少,似乎比同齡人成熟得要早許多,朱燕被他弄得直癢癢,咯咯笑着說:“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
沈放猛地起身跳下牀,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柔聲道,“你要能耐得住寂寞才行呀,不然我以後可就再也不會跟你見面了,知道嗎?”
洗漱好穿上衣服,兩人牽着手到飯店的餐廳吃了個早飯,沈放問朱燕,“我是直接給你錢呢,還是給你一張存摺?”
朱燕正吃着餛飩,捂着嘴巴說:“我不是真要你的錢啦……”
正喝奶茶的沈放聞言差點沒嗆着,咳嗽兩聲苦笑道:“罷了罷了,我也不問你了,以後我看着給就是了。”
朱燕很乖地點點頭,“我能不能跟人家說,你是我男朋友呀?”
沈放毫不猶豫地回答:“不行,你得假裝不認識我,我說朱燕,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包養呀?”
朱燕放下調羹,可憐兮兮地說:“好了啦,人家聽你的話就是啦……”
看來很有必要給朱燕列一張絕對不能做的事的清單,沈放無奈地想着,覺得圈養一頭奶牛也不全是爽心的事。
開車先帶朱燕去買了個手機,店裡的售貨員見沈放不到三天就帶了兩個漂亮的小女生來買手機,嫉妒的都快抓狂了,在心裡一個勁罵沈放是牲口,可當沈放從包裡拿出一沓子百元大鈔,抽出幾十張付帳後又塞到了女生的書包裡,頓時想法就變了,覺得這小子是有錢燒得,那一摞起碼也有兩三萬,能玩多少黃花大閨女呀。
將朱燕送到離她學校半條街的地方,沈放叮囑她說道:“記住不要跟任何人說我們的事情,還有,錢你可以隨便花,但可千萬不要太張揚,不然會給你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財不可露白,對不對,我知道的。”朱燕湊過去摟着沈放甜甜地親了一口,轉身開門走了出去,卻又彎下腰來衝沈放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主人,要給我打電話喲,我會24小時開機等着的。”
沈放被這一聲“主人”喊得骨頭髮酥,咧嘴笑着擺擺手,“去吧,去吧,我會給你打得。”
看着朱燕一步三回頭地朝學校走去,直到她消失在人羣當中,沈放才掉轉車頭回家,不料纔開了不到十分鐘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有些眼熟,再一想,這不是剛給朱燕買的手機的號碼嗎。
無奈地按下接聽鍵,沈放苦笑不得地說:“朱燕,你不是說要聽話的嗎,這才分開多久呀,你就給我打電話。”
“就是因爲知道你一個人,所以纔打得呀,不要生氣了,以後我真的不會隨便給你打的。”
沈放無奈,“好了,趕緊去上課吧,我正開車呢。”
“哦……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沈放聲音稍微大了些,“乖乖把電話掛了去上課。”
聽到朱燕很順從地答應,沈放呼出口濁氣將手機扔在前面,誰知過了兩三分鐘手機又響了,這下他可真有些火了,拿起手機一開口就說:“再這樣以後都別見了!”
“嗯?小老闆,我也沒怎麼樣呀。”
沈放一愣,電話那頭居然是蕭文,趕緊說道:“我還沒說話呢,可能是串線吧,黃州這邊數字信號剛剛架起來,這種情況我碰到好幾回了。”
蕭文納悶地嘟囔了幾句,說正事道:“蘇三山重新開盤後這些天市場成交踊躍,我都沒怎麼發力就輕鬆上了四塊,你看原來制定的計劃要不要稍微修改一下,我覺得在五塊附近完成派發不會有什麼問題。”
“市場反映強烈是因爲受到了媒體的誤導,我不會將自行車用鎖的項目注入蘇三山的,更不會開發什麼電子鎖,所以這股追漲的熱情不會持續太久。”將車停在一家銀行門口,沈放一邊下車一邊說道,“最重要的是資金必須儘快回籠,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所以還是按照原定計劃開始派發吧。”
蕭文嗯了一聲,“小老闆,我聽張妍說,新天泰華目前還只是個空殼子,你要是覺得我合適的話,我可以來當新天泰華的老總。”
自從離開上海之後,張妍就頂替自己負責跟蹤蕭文的操盤情況,雖然確實大材小用,但她自己想不開那也沒辦法。
沈放笑着回答:“你要是願意來幫我主持新天泰華,那我可真就撿到寶了,不過我可沒有人手給你,能運作的資金暫時也還是一千萬。”
蕭文高興地說:“你是撿到寶了,我可是找到了一棵大樹,至於人手跟資金,正好胡彬他也不想在萬國幹下去了,我們倆湊個九百九十九萬入股,你覺得怎麼樣?”
沈放奇怪地問道,“胡彬怎麼會在萬國待不下去了?”
“他的功勞被人給搶了,後來透支給你三千萬這件事,也不知道被哪個傢伙給捅上了出來,不說了,總之升遷是沒機會了,他也覺得繼續幹下去很憋屈。”
“那行,你們倆都過來吧,入股的事情等你完成蘇三山的操盤之後再說。”
跟蕭文又隨便聊了兩句,沈放從後車廂拿出旅行袋走進銀行,銀行裡的保安一見他手裡沉甸甸的旅行袋,立刻都很警惕地圍了上來。
沈放也懶得理會,徑直走到櫃檯將旅行袋往上面一放,“存錢。”
櫃檯裡是個二十三四戴眼鏡的小姑娘,正在那低着頭也不知幹什麼,聞言用筆指了指牌子,看都沒看沈放說道:“這裡是專用窗口,要存錢到那邊排隊去。”
沈放瞅了一眼旁邊兩條長龍,讓自己拎着七十多斤的鈔票登上半個多小時,那還不得累死呀,於是笑着說道:“問一下,你這是什麼專用窗口,是老弱病殘專用呢,還是外國人專用?”
“我說你這人不會自己看麼?”女職員擡起頭瞪了沈放一眼,用筆敲了敲窗戶上的牌子,“這兒寫得清清楚楚,外賓專用,你是文盲啊你?”
沈放沒心氣跟她計較,退後兩步想要四處看看,結果一直跟着的兩個保安立刻就衝了過來,瞧那架勢下一秒就得把自己按在地上。
沈放趕緊說道,“等等,我來存錢沒道理還要被你們揍一頓,我走還不行嗎?”
“少廢話,你包裡裝的是什麼?”兩保安一左一右盯着沈放,銀行裡其它的顧客都很好奇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沈放嘆了口氣,“都說了是來存錢的,包裡除了錢還有什麼?”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笑了,裡頭的女職員更是笑得前俯後仰,心想就你這模樣拎個大包還說裡頭都是錢,就算全都是一塊的也夠你賺上好幾年得了。
一個還算穩重的保安用警棍指了指旅行包,命令沈放道:“打開來看看。”
沈放這下可真是有些惱了,不讓存錢還要搜身翻包,這是哪家銀行制定的規矩,便冷笑着說道:“要看你自己看去,不過看之前,我勸你一句,最好還是跟你們行長說一聲,否則他哪天被擼掉了,非記你一輩子。”
保安可不是這麼好唬得,一個看着沈放,一個上前去開包,很多排隊等着辦事的羣衆也圍了過來,紛紛踮起腳尖直勾勾地瞅着。
撕拉一聲,旅行包被拉開一條縫,裡頭究竟裝了什麼,估計也就那保安跟裡頭的女職員看清楚了,兩人臉色都變了變,迅速又將旅行包的拉鍊拉上。
“看到沒有?裡面是不是錢?”“沒看到,不過應該是錢沒錯,你看那保安的表情,臉都綠了。”“哇,這麼一大袋子錢,至少也要有好幾十萬吧?”“不止,至少一百萬。”“我靠,肯定又是哪個大官的兒子來存贓款的……”
沈放淡笑着走過去,問那臉色尷尬的保安,“是不是還要把包裡的東西都抖出來仔細再查一遍?”
保安粗着脖子不說話,倒是那女職員自以爲機靈地說:“先生,我正好有時間,幫你把手續辦了吧,我們銀行的利息是業內最高的。”
其實沈放對保安倒是沒什麼意見,雖然有些狗眼看人低,但畢竟還是爲了安全考慮,但原本他一直以來就不爽銀行的霸道行徑,特意挑了這家銀行也是有別有目的,故而借題發揮道:“把你們嚴行長叫來,我要當面問她要個說法。”
蘇臨工農銀行黃州市分行行長,幾個月前還是賈思有的父親賈長天,而今的行長嚴百合在賈長天事發後幾乎連跳三級,要說這裡面沒什麼貓膩,沈放說什麼都不相信,所以他來了這裡,爲了能找到更多的證據。
由政法委書記王淼牽頭,省紀委、省檢察院、省公安局三個單位於五天前聯合成立了特別調查組,就新泰的一系列重大問題展開了周詳而秘密的取證工作——黃州的天,是真的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