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理他,而是拿起桌上的死者資料在看,其實是爲了轉移注意力,免得我忍不住和韓磊吵架。
我沒說話,陳銘卻開口了,冷音道:“韓磊,我和你說過上班時間要公私分明吧?”
陳銘的意思很明瞭,就是不讓韓磊在工作的時間說私事。
韓磊聞言,深喘息了好一會,才平復了心情,拉着我旁邊的椅子坐下,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是盯着我的。
“好,公私分明!上班時間我不聊私事,那麼我和雅玉聊聊工作的事情總可以吧?”韓磊道。
陳銘沒說話了。這時小劉也走了進來,“韓磊,那是我位置……”
“你重新搬個椅子能死啊!”韓磊沒好氣的朝小劉吼了一句。
小劉剛要反駁他,陳銘朝他擺了擺手,小劉就白了韓磊一眼,重新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陳銘旁邊了。
我則默默掃了一眼小劉那邊,也不說話。
韓磊就憋不住,朝我問道:“宋雅玉,請問你從唐宮崎家離開後去了哪裡?”
我低下頭,目光落在資料上,雀巢陳銘問了一句:“教授,那件案子他並沒有參與吧?”
我這意思很明瞭,他沒參與,自然就不該知道各種細節了。
睿智如陳銘,他立馬明白我問這句話的意思,所以朝韓磊道:“這件案子你沒有參與,雅玉是不可能告訴你內情的。”
“那她到底去哪了?那麼多天,音訊全無!就連唐宮崎也一塊消失了……”他這句話說的酸溜溜的。
他這不會是惡人先告狀吧?我和唐宮崎清清白白的,他倒是和宋美玉開房去了,這會居然惡人先告狀!
我要是理他,都顯得我更賤了!所以,我保持沉默。
陳銘卻因爲韓磊這句話不悅了,“韓磊,如果你繼續這樣無理取鬧,在這說這些污衊雅玉的事情,就立馬從我這滾出去!”
小劉也看不過去了,附和陳銘道:“就是,雅玉那段時間都差點死了,你還這樣污衊她,真是太過分了!”
“什麼?差點死了?”韓磊聞言,驚訝的自語了一句,隨後伸手拽住我的胳膊,讓我吃驚的望向他,他急忙問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看到他眸中浮上擔憂之色,我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對陳銘那邊道:“教授,剛纔的案子,我們繼續討論吧!”
韓磊似乎感覺到我對他的冷淡,沒有再拉我的胳膊,但目光一直是注視着我的。我雖然被盯得很不自在,可我也裝作不在乎。
而且,很快陳銘在講述案件簡報的時候,我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陳銘拿筆指了指線索牆上寫的第一個死者的資料:“第一個死亡的男子叫曲範模,32歲,在本市一所私立小學(陽光小學)當老師,因爲是初來京城,所以,人際關係很簡單,當然更沒有樹敵。死亡原因是中了毒之後,脖子難受,正好手中拿着電話筒在講電話,所以,我估計他因此不小心將電話線纏繞到脖子上,導致自己被電話線纏繞脖子而提前窒息而亡。警方提供的信息裡,發現他當時撥打出去的電話,是他執教小學校長的電話,校長接到電話後,還沒聽清他說什麼,他就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最後通話結束了。”
“他一定是想告訴校長什麼事情……否則不可能放寒假期間給校長打電話!”我之前在網吧裡上網時,無意間看到過這段報導,當時還沒在意。現在接手調查這件案子時,我才覺得這事很蹊蹺。
“雅玉猜測的沒錯,我也是這麼覺得。這個曲範模很有可能是發現自己中毒後,打電話給校長。”
我聞言有些疑惑:“可這有一個疑點,那就是,他發現自己中毒,爲什麼不是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救自己,反倒是給校長打電話呢?”
“對啊!”小劉也問道。
只有韓磊一句話不說,一直盯着我。
陳銘開口道:“這說明,他深知自己活不了了,所以,打算在死之前把他覺得很重要的事情告訴校長,當然,他會選擇校長,也一定是因爲這件事,校長知情,或者是校長參與其中了。”
“那是什麼事情啊……”小劉問道。
陳銘道:“這就是我們要調查的了!想辦法查一查這個校長和他一起做過那些事,或吩咐他做了那些可疑的事情。”
“直接問他不就可以了嗎?”小劉道。
陳銘冷冷說道:“直接問他要是肯說,警察詢問他的筆錄上,就不會寫着“校長沒聽清曲範模說什麼,曲範模就毒發身亡”的記錄了!小劉,你不是第一天跟我了,以後別老是問我,多問問自己,多想一想,或許你自己就有了答案。”
陳銘這是嫌棄小劉笨了。
小劉“哦”了一聲,尷尬的撓了撓頭就不說話了。
陳銘就開始接着介紹第二個死者的信息:“第二名死者叫夏勇,40歲,是超市的老闆,三年前離異,無兒無女。他死亡原因和曲範模一樣,都是中毒而死。死亡地點在他家超市後面的拆遷區的廢棄屋子裡。”
“第三名死者,也就是昨晚我們遇到的那一位,名叫楊松,47歲,是某食品公司的業務經理,平時也送貨上各大超市。”
“三名死者看起來沒什麼聯繫,但是,死法一樣,都是脣瓣上沾染了有毒脣膏而死,所以,可以肯定,他們有個共同的密友!”
陳銘介紹完畢,我發現思路變得清楚起來,“教授,這麼說來,你認爲這次的兇手是個女性?”
“不敢肯定,畢竟三位死者死前雖然發生過*,但是,事後屍檢報告上都沒顯示他們身上沾有女性部位的液體。相反,有一些……”陳銘說到這頓了一下,顯得有點難以啓齒,可最終還是說出來了,“相反他們的*官上,有糞便的殘留物。”
“糞便?”我不明白了,“這說明什麼?”
“對啊。”小劉顯然也不明白。
陳銘輕咳了兩下,沒回答。
我就仔細想了一遍,可還是沒想明白,“教授,這是什麼意思啊?”
陳銘轉過身,似乎要開口了,這時,一直不開口的韓磊卻先他一步開口了,“就是很有可能,這三個死者是同、性戀者,他們死前進行了“剛交”。”
難怪陳銘一直不好意思開口了!要我也說不出來!
韓磊這話一出,我臉刷一下就變燙了,忙低下頭,“太重口了!”
三個男人都對一個塗着紅色脣膏的男人那啥了……這畫面,我怎麼都不敢想下去!有種反胃的衝動了!
不過,韓磊怎麼這樣瞭解啊?
“太奇葩了……太噁心了……”小劉直搖頭,“不過,紅色脣膏不該是女人的東西嗎?男人塗上都扎眼啊!”
“他平時肯定不塗,不然那毒素他自己也受不了!他應該只是在要殺人的時候,纔會塗上,在和對方接吻的時候,將脣膏讓對方無意識的情況下吞下,導致中毒。”陳銘分析道。
這樣一分析,我就清楚多了,拿起資料,看到警方的調查對象也是男同、性戀者,可他們調查了好多有可能和這三個死者有接觸的男同,都沒有找多作案動機和作案證據。估計這纔是他們破不了案子的原因吧?
“接下來,我給你們三個分配一下任務。”大家沉默了一會後,陳銘開口吩咐道,“雅玉負責算出三位死者的性格、愛好,以及成長過程中發生的一些大變故;韓磊負責調查校長在曲範模死前吩咐過他哪些事情,或者是和曲範模一起做過哪些事情,如果可以,最好是直接問出曲範模打電話給校長說了那些話,這樣省時省力;小劉則負責去調查三位死者的人際關係網。”
相比韓磊和小劉,我這個任務是最輕最簡單的了,可陳銘這麼吩咐,一看就是有考慮的。因爲我擅長算命;韓磊因爲手下人衆多,完全可以靠硬手段來逼問出校長,曲範模死之前給他打電話說的是什麼。至於小劉模樣最普通,去死者鄰居或同事那調查死者關係網很方便,且不會引起兇手懷疑。
吩咐完,陳銘就說散會了。
他話音一落,韓磊就拽着我的胳膊,不管不顧的將我往外拉,陳銘喊他他也不以理會。
我沒他力氣大,知道掙脫不出來,所以,也不掙脫,任由着他拉到了他停在門外的那輛紅狼跑車上,上去後,他發動起車子,就載着我橫衝直撞的去了之前蹦極的那個地方。
我一路上什麼也不說,他也沒開口,等到了這裡,他纔開口道:“我不問你之前去哪了?我只想告訴你,你以後做事情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個周是怎麼過來的?”
他這話一出,我扭過頭冷冷看着他,“對不起,我對你這一個周是怎麼過的,一點都不感興趣!韓大少爺,你如果沒別的事情了,請怎麼帶我來的,就怎麼送我回去!”
“宋雅玉……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怎麼對你好,怎麼都打動不了你呢?”韓磊氣的伸手砸的方向盤直響,朝我怒吼起來。
“你對我好?”我實在忍不住心底的火氣了,委屈的眼圈發澀,“你對我可真好啊,得到了我之後,就去和宋美玉去開房!她可是我姐姐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做?韓磊,我一直知道你很不靠譜、很狂妄、很自以爲是、很霸道,但是,我從沒有想過你這麼下流、無恥!”
話末,我就在眼淚快要流淌出來的時候,打開車門就下了車,拼命的往來時路跑去。
我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讓這種人看到我的狼狽,免得被他嘲笑,被他更加的輕賤。
但是,淚水就是不聽我的話,越流越多。
“靠。宋雅玉!你誤會我了!”背後很快傳來韓磊懊惱的聲音,隨後還有他奔跑時傳來的腳步聲。
我更加跑得快了起來,不想聽他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