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手忙腳亂
正文196、手忙腳亂
? 一朝天子一朝臣,從古到今歷來如此,王雙陽所展現出來的能量和手腕,遠遠出了嚴寧的預期,居然得到了張令森的大力支持,將市委、人大、政fǔ三權合一,雖然掌控這個權利高度集中的時間不會太長,政fǔ市長的職務早晚會『交』出去。??但是既然有了權力真空的時段,就足夠王雙陽在短期內打一個時間差,全面地收攏權限了,這個節點若是利用不好,那也就不是他王雙陽了。
而接下來省委對雙江領導幹部的談話和調整,也充分聽取了王雙陽的意見,表現出了對王雙陽的極力支持。拉大旗,扯虎皮之下,王雙陽果斷出擊,一連串錯綜複雜,無跡可循的組合拳,把個政治手腕耍的圓潤自如,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效果卻是出奇的好,至少這套組合拳打得很多人手忙腳『亂』,深受其害,卻又不得不咬緊牙關。
當其衝的就是林憲國的鐵桿,俞天明調往通河市任常務副市長,丁大全調任漠北地區行署任副書記,轉任過來的人選雖然還不知道會是誰,但不用說都將是根基背景相對較差的幹部,若是不想受到清理,只能依附在王雙陽的羽翼下開展工作。如此一來,王雙陽牛刀小試,簡簡單單的一步棋,將林憲國留在雙江常委會上的兩顆釘子都拔了出去,算是徹底地清理了林憲國在雙江的殘餘勢力,沖刷掉了林憲國在雙江留下的烙印,林憲國時代已然結束。
同時,王雙陽此舉也間接拉開了其對雙江政治格局的重新設定,常務副市長空缺,常委副市長空缺,市政fǔ市長最重要的兩個助手算是被王雙陽全都拿到手了,對未來的政fǔ工作已然劃出了框框。可以想像,未來的新市長赴任以後,既使能耐天,也得在他王雙陽所限定的圈子裡行使權利,市委對政fǔ的領導和影響已然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當然了,深受其害的還有嚴寧。王雙陽三下五除二就拔掉了林憲國留在雙江的殘餘勢力,把嚴寧準備全盤接收林憲國人脈網絡的計劃徹底被打『亂』了,最重要的是徐自強將在換屆後轉任人大常務副主任,樑中橋面臨着退休,再加上俞天明和丁大全調離,嚴寧在常委會上的話語權大大降低,若不是還有一個軍分區的鐵政委的任命不受地方限制,嚴寧徹底成了孤家寡人。所以說,王雙陽小小的一步棋就收到了一石三鳥的效用,稱得上是收效顯著,老辣異常。
“叔,江南派還沒來呢,王雙陽就把我摘了個乾淨,也真瞧得起我了,直當我有三頭六臂不成。我這若是不能佔住腳根,我寧可夾着尾巴,灰溜溜的逃回京城,也不會便宜了他。何況沒有了我在前面做緩衝,他中原派和江南派就得針鋒相對,這誰勝誰負,鹿死誰手還不好說呢,至少我覺得他王雙陽沒那麼有把握……”王雙陽的佈局讓嚴寧有了一種深重的危機感,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爲今之計只有增加自己在常委會上的份量纔是正途,可是嚴寧手下小貓兩三隻,除了一個王金輝,剩下的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都不足已在換屆中搶得一席之地。
所以,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推動王金輝入常,引以爲援,如此建立一個牢固的鐵三角,既使不能搶得主動權,自保卻是無虞。眼下趙北上這個未來的中央長已然擺出了家國天下的架式,與張令森達成了默契,北江省的大小事宜正在逐步『交』接,就等着開完兩會以後進京了,想找他做工人怕是難了,這推動王金輝入常,除了馬芳河這個未來的省長,別人還真不一定能辦到。
於是,在俞天明和丁大全調離之後,嚴寧立即帶着王金輝到了省城,嚴寧去找馬芳河做工作,王金輝也沒閒着,去找他師兄楊省長敲邊鼓。從目前中央的調整情況來看,楊啓東上升的空間很大,入常的呼聲很高,若是馬芳河主導,楊省長敲邊鼓,王金輝入常的希望還是很大的。這個時候,是決定未來的關鍵時期,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嚴寧也得盡百分之百的努力。
“哎喲,這還是響噹噹的嚴寧嗎?居然挑起白旗了,倒是個新鮮事。當初讓你跳出雙江,你不同意,偏要去一爭長短,現在倒來怪這個怪那個,要我說你誰也怪不着,就得怪你自己。王雙陽的舉動沒什麼過份的,換了我,我也得這麼做,一個市委書記不能掌控全局,讓你另起山頭唱對臺戲,那纔是不合格呢。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你,現在你想跳出雙江還來得急,無論是到省裡,還是去京城,都由你決定,也不用去在乎什麼面子,沒有人會嘲笑你,你能在雙江打開局面,撲騰到這個程度,足以證明你具有別人不具備的能力了……”難得的看到一向信心十足的嚴寧吃癟,馬芳河的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意。
上一次嚴寧通過小喬將李江海送到雙江公安局任職的時候,自己就說過,嚴寧看似周全地佈局中漏『洞』百出,抓手是有了,但那又怎麼樣,都是蝦兵蟹將小嘍羅,當不得什麼大用,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王雙陽牛刀小試,簡簡單單的一個釜底『抽』薪就把嚴寧在常委會上的根基給拆了。現在嚴寧獨木難支了,纔想起要彌補,這充分說明了嚴寧的政治經驗的不足,比之王雙陽的老謀深算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若是自己不出手,嚴寧想在王雙陽的鼻子底下支山頭,保持然的獨立『性』,幾乎沒有半成的可能。
而且,一個王雙陽就『弄』的自己手忙腳『亂』,無法自恃,若是再加上江南派捲土重來,處處針對嚴寧說事,搞不好什麼『陰』狠的手段全都上來了,嚴寧若是哪方面處理不當,一個不慎就會招了了人家的道。所以,馬芳河不看好嚴寧能在兩座大山的夾縫中脫穎而出,儘早的退出來,也好爲將來再上征程做好準備。
“說不走就不走,遇到點困難就退縮,碰到點挫折就低頭,永遠也成不了氣候。他王雙陽能拔釘子,那又怎麼樣,反正他不敢拔掉我就是了。左右我年輕,就是靠年紀也能把他靠倒了。再說了,今天退一步,明天退一步,一步一步早晚得把退路走絕,這左右要退,就徹底退個到位,哪天把我『逼』急了,我就跟歡哥下海去,從此海闊天空,歌舞昇平,這人生該有多豐富多彩啊……”這段日子,劉向嚴時不時的就來電話反覆勸說嚴寧調離,直讓嚴寧不厭其煩,這會兒馬芳河又舊事重提,不但把嚴寧心中最後的一點耐心都磨沒了,也徹底『激』起了嚴寧心中的狠『性』,竟然冒出了辭職下海的話來,大有一拍兩散的架式,將馬芳河的提議堵得死死的。
對於嚴寧來說,既使要走也不能現在走,現在選擇退縮就等於是投降,沒有了迎難而上、勇往直前的決心,心裡就會產生『陰』影,今後若是再遇到困難,說不準還要去逃避。今天退,明天退,遇到些困難就退縮,早晚會退無可退,那還不如趁早結束仕途來得乾脆,也省得心中糾結鬱悶。
“呵呵,還行,有那麼一股子決心。但是,走仕途,『混』體制,只有決心可不夠。天時、地利、人和,你又佔到了幾分,除了國家展經濟的主旋律這個天時算是被你抓在手裡了,其他的可都差的遠呢。算了,現在我就是說的再多,你也聽不進去,隨你去折騰吧。王金輝的能力很強,擔任常務副市長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可以和張省長提一提,不過我可不能保證一定會通過,保持雙江政局的穩定這是大前提,就是張省長也不能不考慮王雙陽的看法……”嚴寧的『性』子剛烈,這一點馬芳河早有感觸,這會兒居然連下海這樣不負責任的話都說了出來,顯然表明了嚴寧要留在雙江的決心到底有多強烈。
凌家也好,自己也好,都想要保護嚴寧不受傷害,卻沒有考慮他的感受。過分的『逼』迫,只會『激』起嚴寧心中的叛逆情緒,最終適得其反。既然不能阻止,那就得全力支持,給嚴寧提供充足地便利條件,增加嚴寧搏弈的籌碼。所以,馬芳河最終還是尊重了嚴寧的選擇。
“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要記住,如果我現你在雙江難以支撐局面,隨時有被壓倒的可能,我就不會再給你機會,是走是調可就由不得你了……”有一往無前的氣勢總體上說是件好事,可也不能不分清形勢,明知道前路有深坑,跌進去會摔的粉身碎骨仍然不知進退,那就不是執着而是愚昧了。所以,馬芳河不能一味的由着嚴寧的『性』子,畢竟嚴寧代表着一個派系的希望所在,若真是在北江折戟沉沙,政治道路有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馬芳河擔不起這個責任,凌家也損失不起。未雨稠謀,馬芳河必須做好相應的應對措施,最大限度保全嚴寧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