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
不等徐纔開口,沈寶昌就先衝他嚷了起來。
“你幹啥去了?怎麼一需要你的時候,你準保沒影兒。你怎麼回事兒?能不能幹?”
徐才被沈寶昌給造懵了,還不敢爭辯。過了半天,才斗膽問道:“您這是咋的了?”
沈寶昌一腔的怒氣還沒出盡,便沒好氣地吼道:“我他媽有病,沒事找事。”
徐才怔怔地望着火冒三丈的沈寶昌,兀自呆立着,不明就裡。
正文:
“大仙兒”那天一句“命中註定”,讓沈寶昌喜不自禁,心花怒放。似乎僅憑“大仙兒”的金口玉言,就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命門,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沈寶昌的心情好了起來,精神狀態爲之一變,臉上也陰霾盡掃,露出了少見的燦爛。
心情一好,幹什麼都有了勁頭兒。
到底是年輕人,把風情作爲表達心情的首選方式。
沈寶昌與小方很久沒有像樣的夫妻生活了。一是因爲沈寶昌心情鬱悶,幹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大多情況下也就是應付,草草了事,小方很不滿。二是小方一個時期以來也是沒得消閒。股長的位置對她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她每天唯局長之命是從,積極表現。
對於沈寶昌表現出來的熱情,小方予以主動的配合。沈寶昌表現不俗,越戰越勇,堅持持久。而小方也積極配合,大呼小叫,施展風情。兩個人捉對廝殺,大獲全勝。
身心愉悅的沈寶昌,把良好的心情帶到了工作上。
按照沈寶昌自己的計劃,他準備同班子成員都談談話,交流交流思想。同時,也準備找鄉里的一些幹部談談話,溝通溝通感情。既然自己的晉升已是“命中註定”,指日可待,那麼就不能再心胸狹窄,而是要襟懷大度,像個位列卿班的樣子。
早上一上班,沈寶昌就對秘書說,安排一下,今天繼續談話。
秘書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怎麼的了?”沈寶昌問。
秘書回答道:“按照工作計劃,今天鄉幹部都要下村,檢查包村抗旱的情況。趙書記,蘇書記他們都已經走了。”
經秘書這麼一提醒,沈寶昌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是上週開黨委會,研究當前重點工作時確定的。
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就不能隨便更改,尤其是當一把手的,特別是和部下說話。即使是錯了,也要堅持到底,否則,就會被部下看低,影響領導的威信和形象。
這是當年錢似海在私下裡,對沈寶昌說過的一句話。沈寶昌視之爲至理名言。
沈寶昌點點頭,隨口道:“我知道。你去安排吧。有誰算誰。”
秘書應了一聲出去了。
沈寶昌沏完茶,走出辦公室,準備去衛生間。
在衛生間的門口,碰到了鄉司法助理水晉國。
“沈書記早。”
水晉國一見沈寶昌,有些慌亂,躲躲閃閃的,顯得不太自在。
“小水,”沈寶昌叫道,“你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水晉國支吾着,手在臉上遮掩着,不敢擡眼看沈寶昌。
水晉國的表現,引起了沈寶昌的好奇。
沈寶昌歪着頭,仔細一看,發現水晉國的臉上有一道一道的抓痕。不用說了,這就是水晉國不敢示人的原因。
“你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沈寶昌一邊吩咐,一邊走進衛生間。
上班的時候,趙未平和蘇安是前後腳進的辦公室,又是前後腳走出的辦公室。
“你往哪邊走?”趙未平問蘇安。
“東四鄉。你哪?”
“我上沿江。”
兩個人一邊搭着話,一邊走出鄉政府的辦公樓。
在院門口,趙未平他們遇到了步履匆匆、愁眉苦臉的水晉國。
趙未平發現了水晉國的異樣造型。
“小水,”趙未平叫住水晉國,“你這是怎麼了?”
水晉國訕訕地道:“沒事兒,沒事兒,趙書記。”
不等說完,水晉國逃也似的跑掉了。
“小水。”趙未平叫道。
一旁的蘇安一拉趙未平,不屑道:“你呀,就少管點兒閒事兒吧。”
趙未平還矚目着水晉國去的方向。
“他肯定有事兒。我看見他的臉上有傷。”趙未平不無擔憂地說,“搞司法的,難免遇到麻煩。”
蘇安慨嘆一聲,略帶無奈地說:“你呀,就是心太好,把什麼都往好地方想。真是操心不怕老啊!”
趙未平望着蘇安,笑道:“你老兄話裡有話。怎麼回事?”
蘇安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水晉國的情況。
水晉國是成田鎮人,今年還不滿三十歲。
人長得不錯,幹工作有一套,說話辦事也很圓通。但就是有一個毛病:好色。
щщщ▪ t tkan▪ CO
當年,水晉國考上一所大學的法律系。大學期間,就因爲屢屢違犯學校的生活紀律,被多次處分,甚至險些被勒令退學。
好歹大學畢了業。水晉國應聘到省城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可是一年沒到頭,就因爲和一位女當事人搞到了一起,違反了職業紀律而被解聘。
鬱郁不得志的水晉國,只好回到成田老家。一時無業可就,便整日擡不起頭來。
也是這小子命好。
就在那年年底,縣裡公開招考鄉鎮司法助理。水晉國報名應考,結果以第一名的身份被錄取。兩年前,由別的鄉鎮,交流輪崗到臨江。
當上司法助理以後,特別是結婚成家之後,水晉國的**病似乎收斂了不少,但並沒有去根兒。在擔任司法助理的這幾年裡,也是風言風語不斷,傳言緋聞纏身。
蘇安湊近趙未平低聲說:“聽說,不久前,水晉國在處理慶生村的一樁涉及司法的案子時,與女當事人搞到了一起,。不知怎麼整的,這個事兒,讓他老婆知道了,跟他拼死拼活,不依不饒,鬧得很兇。”
“這事兒得管一管哪。”趙未平皺起了眉頭。
“怎麼管?誰去管?”
“這……?”趙未平不解地瞅着蘇安,不知他何出此言。
蘇安道:“第一,司法部門是獨立的。司法助理歸縣司法局直管。說白了,水晉國現在不算臨江人。第二,這事兒,純屬私事兒,光靠那麼一說,誰又沒按在牀上,你能怎麼的?”
“可他畢竟是我們鄉的司法助理啊,老百姓哪知道這些?他真胡整的話,影響的是我們鄉的形象。”趙未平認真地說。
“你呀……”蘇安無奈地搖搖頭。
“老孃們不要臉。”
水晉國手捂着臉上的抓痕,氣惱地回答着沈寶昌的問話。
沈寶昌義憤填膺地叫道:“真是不可理喻。這樣的女人還叫女人?連自己的丈夫都敢撓。你也是窩囊廢一個。”
水晉國哭喪着臉,一肚子委屈的樣子。
沈寶昌氣哼哼的,來回踱步。
說水晉國的時候,沈寶昌也想到了他自己。
近來,小方對沈寶昌也不像從前那樣畢恭畢敬了,而是動不動就耍性子,掉臉子,絲毫不讓。弄得沈寶昌也是乾生氣,而又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就等着有一天加官進爵,官運亨通,再展雄風。
就在沈寶昌東一下西一下胡思亂想的時候,突聽門外有人吵吵嚷嚷的,而且聲音好像越來越近。
沈寶昌剛問了一聲“誰在吵鬧”,就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搶進門來,不容分說,直撲水晉國。
沈寶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造愣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說話間,那個女人已撲到水晉國的身邊,拳腳相加,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
沈寶昌一看,這才緩過勁來。上前就去拉扯。不料,兇頑的女人,回手就是一巴掌,正好打在沈寶昌的眼睛上,頓時眼淚就下來了。
這時,屋外的秘書衝進來,把撕扯着的兩個人強行拉開。
披頭散髮的女人眼中冒火,手雖然停了下來,可嘴並沒有閒着。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你除了會搞破鞋還會啥?家家不管,孩子孩子不管,一天就知道搞破鞋。你還是不是個人?你還有沒有點臉?”
水晉國像一隻鬥敗的公雞那樣丟盔卸甲,狼狽不堪。可嘴上並不服輸。
“就搞了,就搞了。咋的吧?氣死你,氣死你。”
水晉國像罵大街一樣,不往正道上說。
“你去死——”
女人越罵越氣,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住嘴!”沈寶昌大吼一聲,“太不像樣了。”
女人一驚,馬上停止了哭鬧。
“你是誰?”沈寶昌手捂着火辣辣的眼睛,厲聲質問那個女人。
“你是誰?”那個女人不甘示弱,反過來質問沈寶昌。
旁邊的秘書趕緊說,這是我們沈書記。
那個女人一聽又來神了,叫道:“原來是當官的呀?我正要找你呢。”
說着,站起身直奔沈寶昌。
一邊的水晉國一看老婆奔沈寶昌去了,瞅空兒“哧溜——”一下,跑出門去。
秘書看情況不好,就高喊來人。
沈寶昌哪見過這樣的場面?頓時腿就軟了。
“快攔住她……”
沈寶昌慌忙躲閃,求救似的大叫。
這時,鄉派出所的所長聞聲趕了過來。
沈寶昌見來了救兵,馬上嚷道:“你快把她都給我整出去。”
所長方纔在門口碰到了水晉國。現在一看這個場面,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便呵斥道:“你給我出去。要打要鬧,回家去打,回家去鬧,別再這兒丟人現眼。”
所長連推帶拽,把水晉國的老婆弄了出去。
身心疲憊的沈寶昌癱軟在沙發裡,手裡拿着秘書遞過來的冷毛巾,在紅腫的眼睛上做冷敷。
這時,徐才一腳邁進屋來。四下一看,屋子裡像是發生了一場戰爭,沈寶昌更像是殘兵敗將一般,捲縮在沙發的一角。
不等徐纔開口,沈寶昌就先衝他嚷了起來。
“你幹啥去了?怎麼一需要你的時候,你準保沒影兒。你怎麼回事兒?能不能幹?”
徐才被沈寶昌給造懵了,還不敢爭辯。過了半天,才斗膽問道:“您這是咋的了?”
沈寶昌一腔的怒氣還沒出盡,便沒好氣地吼道:“我他媽有病,沒事找事。”
徐才怔怔地望着火冒三丈的沈寶昌,兀自呆立着,不明就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