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碼字,擡頭求票。)
一聽說要給自己的叔叔打電話,蒙曉豔的情緒登時低落了起來。
在她的印象中,小時候叔叔還是很親自己的,蒙藝在北京工作,每次回來帶的好吃的好玩具,她得到的比蒙勤勤得到的還要多,當時她甚至覺得叔叔比爸爸還好。
只是隨着年齡見長,叔叔越來越地不苟言笑了,成年人的世界,小女孩們哪裡能清楚?所以,她感覺蒙藝跟自己的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上次去素波的時候,蒙藝倒是對她挺好的,可是,他帶給她一種感覺,那就是不喜歡家裡人在家裡談官場的事兒,尤其是那些事兒可能用得到他的情況下。
當然,蒙曉豔已經不是當年青澀的小丫頭了,自然知道,蒙藝不是真的反感家人插手官場,他不想家人養成這個習慣纔是真的,家人干政並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且,官場中的事實在是太波譎雲詭了,在叔叔的眼裡,她還是小丫頭,他當然不想她被人利用了。
擱給一般人看,省委書記,那是一方諸侯,真的是不小了,按說行事是根本不用這麼束手束腳的,天南省你就是老大了,用得着考慮那麼多嗎?
但是,蒙藝是從煤炭部裡下來的,他的眼光,自是比那些一直困在鳳凰市,老死也不過是個副省級的傢伙們高很多。
有些土棍,混上個副省級。就覺得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兒上,沒人治得了自己了,真是可笑復可嘆:官做到我們這個級別,就沒人管得了啦——居然有人會有這樣地念頭,實在是笑死人了。
所以,蒙藝對蒙曉豔的關心,雖然是發自內心的。但多年以來產生的距離感,讓他很輕易地就表現出了自己的主張:曉豔。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只管說,不過,別人的事兒,你也儘量少管,這社會地複雜,你們做老師的根本不懂。
總之。做叔叔地給蒙老師的感覺,是溫馨又不乏生硬的那種,反倒是嬸嬸尚彩霞,對她倒是熱情得很,還要她有空就打電話,有事也儘管說——“就算你叔叔不管,嬸嬸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算了,我還是給嬸嬸打個電話吧。”蒙曉豔拿定了主意,眼下正是八點多不到九點,尚彩霞應該是還沒睡。
誰想,電話打過去,是蒙勤勤接的,兩姐妹稀里嘩啦地聊了半天。做堂妹的纔想起來,“曉豔,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是這樣,你在素波,聽說過盧剛沒有……”
打電話的結果,讓蒙曉豔很失望,蒙勤勤說了,對盧剛這個人,她老爹也很賞識的,人年輕辦事能力也強。她最多也就是能幫忙說兩句壞話而已。
可是。從蒙勤勤地語氣中,蒙曉豔能聽得出來。這壞話的威力或者會不小,但範圍也僅限於蒙藝的家中,畢竟一省的書記,要考慮的事情,真的是不少。
陳太忠聽到這種反饋信息,縱然是心裡早有準備,可那陽物還是不可避免地從任嬌的身體裡縮了出來,再怎麼努力都沒用。
任嬌不滿意了,沒命地咬牙,“我說太忠,你配合一點好不好啊?”
“要不,你找我唐阿姨想想辦法吧?”蒙曉豔看出他情緒不太好,雖然她很是不想提起那個女人——尤其在眼下這種氣氛下,可是,她也不忍心看着他鬱悶,“她說什麼,我叔叔倒是很少拒絕。”
嗯?唐亦萱?陳太忠聽得就是精神頭一震,不過,琢磨一下,他還是搖搖頭,無非就是修理個混混而已,算了,咱不求他蒙藝,一個省委書記而已,很大嗎?
不過,唐亦萱那裡……倒是該多走動走動纔對……
任嬌很敏感地發現了他的變化,臀部沒命地挺動兩下,滿意地哼了一聲,“嗯……這還差不多。”
蒙曉豔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身子湊過來恨恨地擰他兩下,“太忠,你太過分了,一說她,你就這麼興奮。”
“哪兒有?我倆很清白地嘛,”陳太忠覺得有點冤枉……
第二天上午十點來鍾,馬瘋子又打來了電話,“陳哥,這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啊,前兩天根本就不見警察,今天倒是找到我,要我交待汽修廠以前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沒有,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聽得出來,馬瘋子有點緊張,警察真要查的話,雖然他能掩蓋了一時,卻是沒辦法掩蓋一世,這跟人品無關。
“嗯,沒事,就這兩天的事兒了,”陳太忠安慰了他幾句,掛斷了電話,心裡卻是越發地惱怒了。
很顯然,常三並沒有拼個“魚死網破”的打算,那也太不現實,眼下丫擺明態度來爲難汽修廠,無非就是想給他這邊施加壓力,等壓力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人家可是不愁他陳某人求不到門上。
這麼一來,常老三地面子是有了,可他陳某人的面子……那就再也不用提了。
太過分了吧?陳太忠正咬牙切齒呢,丁小寧的電話又打了來,“太忠,那個姬科長給我打電話了……”
“他說什麼?要你銷案嗎?”他快要抓狂了。
“那倒不是,不過,也許是那個意思吧?”丁小寧的感覺,是相當敏銳的,“他說話挺陰陽怪氣地,說是有很多人反應,合力汽修裡面問題不少,要我配合他的調查。”
“那你說什麼?”
“我肯定不認賬了,”這一點上,她是不可能犯錯誤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老話說死了的,“所以,我說他對合力有偏見,結果,他笑了兩聲,掛了電話……”
聽得出來,丁小寧也有點緊張,因爲她也知道合力汽修廠的主營業務是什麼,對於這一點,陳太忠並沒有瞞她。
我,這些牛鬼蛇神,還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了?一時間,陳太忠發狠了,放下電話,他一出門,找到了謝向南,“老謝,我出去一趟,你看好家,一兩天我就回來。”
“你去哪兒啊?還有,經費的事兒,我這兒擬了一份草案,你先看看?”謝向南推推鼻樑上地眼鏡,站起來拿着幾張紙走了過來。
“都交給你了,我還能信不過你?”陳太忠一推他地手,快步向門外走去,“好了,我有急事兒呢,不跟你扯了。”
他沒耐心再等下去了,常老三還沒回來,看來是想等事情發展到對他極端不利的時候,丫纔會回來,到時候,人家提出什麼要求,他還不得捏着鼻子受了?
氣沖沖坐進林肯車,剛要打火,陳太忠停了停,強迫自己冷靜一下,哥們兒這麼大張旗鼓地追殺到素波,會不會留下一些把柄給某些人?
想是這麼想地,但是他心中這口怨氣,實在無法出得去,算,要是做人做到這麼窩囊,實在也忒沒勁了吧?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他的十指無意識地胡亂敲打着,好半天才下定了決心:現在才十點多,一路摸到素波,估計下午兩…就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行事,總不是那麼方便。
要不,再忍忍吧,等夜裡八九點鐘動身,去素波辦完事兒,回來天都未必能亮,相對而言安全係數也要大一些,眼下,正好藉着這點時間,仔細設計一下,如何將事情辦得圓滿一點。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的心情登時平和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裡,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傳了過來。
合力汽修廠被湖西分局封了,對外宣稱是尋找線索,可這話實在是太扯淡了,打砸事件都過去好幾天了,哪裡還有什麼線索?怕是在尋找偷裝走私車的線索吧?
馬瘋子也被湖西警方傳了去,據說傳進去之後,並沒有問什麼太多的問題,直接把人關進了小黑屋——不管怎麼說,丫是在湖西分局早就掛了號的主,這麼處理倒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妥。
甚至,那個被打傷的傢伙,本來說有點輕微腦震盪,正在醫院觀察治療呢,丫身邊也多了一個警察,人家不是看護,是在看守呢!
短短兩個小時之內,風向大變,還好,丁小寧尚未受到什麼騷擾,不管怎麼說,她頭上頂着好大一頂保護傘,誰想動她都得掂量掂量。
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強勢的章書記發話了,儘快搞定此事。
陳太忠半躺在林肯車裡,靜靜地聽着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傳來,心中的怒火簡直無法抑制,好吧,你們使勁兒蹦達吧,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惹得哥們兒火了,連盧剛一起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