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5副班長2266趕場(七千字)
6副班長66趕場(七千字)
6章副班長
陳太忠的阻攔無效。蔣世方纔不會考慮特殊化的問題,市裡的幹部幫省裡幹活,這原本就是特殊的情況。
於是,出了蔣省長辦公室,他就一個勁兒地往省委趕,想要向鄧健東解釋一下——我是因爲工作出色,被蔣老闆抓了壯丁了,絕對不是眼裡沒組織。
遺憾的是,鄧部長不在,於是他摸出一包熊貓煙來,拍在頭道門負責登記的那位面前,“拜託了,您就幫着彙報一句就行,今天鳳凰的陳太忠來過,行不?”
“對不起,我沒那個資格,”這位不動聲色地回答,他見過來辦事的人太多了,總算是他聽出來這年輕人說話似乎也有底氣,雖然只是個科委副主任,卻敢直接讓把字號報給組織部長——這最起碼是能確定鄧部長認識此人。所以也沒說套話,很實誠地承認自己沒資格。
“這可是麻煩,”陳太忠眉頭一皺,他很想在蔣世方給鄧健東打電話之前,把這個解釋送到,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可能了,“你在送這個登記表的時候,不能提一下嗎?”
“表又不是直接送給鄧部長,”這位白他一眼,心說你只是想表示自己來過,這確實不是多大, 的事情,體現一下對部長的尊重而已,但是……這裡是組織部啊,是最重等級和制度的地方,咱倆又不熟,你這不是禍害我嗎?
“那我去見青年幹部處的孫處長好了,”陳太忠嘆口氣,他來省委組織部就兩次,有些地方還真的不熟,“他在幾樓辦公?”
“四樓……不過你得重新填表,”這位回答一句,猶豫一下低聲嘀咕一句,“部長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明天你趁早來,也許會有機會。”
這就是省級機關中人的眼力架,遇到可能的機遇也會微微地做點人情,但是陳太忠可不想領這廝的情。春節前我來的時候,鄧健東不在你也放我進去了!
於是他拿過表來重填,心說我找你你不在,所以我才找的孫處長——不管怎麼說,我這程序是走到了,將來說起來,我也不怕對證。
其實他跟孫處長連面兒都沒見過,要不是這次想尋個見證,他也不會去貿然登那個門,不過話說回來,陳某人做不速之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像某些幹部,遇到任何小事都必找關係,他沒那個毛病。
“咦,小陳?”陳某人正在填表之際,身後傳來一聲招呼,轉頭一看,卻是組織部裡唯一的熟人,還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那種,“王處長你這是……要出去?”
“嗯,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王啓斌拎着個包正向門口走去,見到他之後停下腳點點頭,又側頭看一眼登記的那位,一臉的肅穆,“你這是要找誰辦事?”
“找鄧部長,說一點事兒,結果鄧部長不在,”陳太忠笑着回答,正是下面地市幹部來了省委組織部的那種謙恭,“我這不是就想找一下青年幹部處的孫處長嗎?”
“哦?”王啓斌聽他這麼說,就伸手將他拽到一邊,低聲發問,“出什麼事兒了,怎麼不知道先給我打個電話?”
“我來跟鄧部長打個招呼,青幹班我要晚去幾天,被蔣世方抓壯丁了,”陳太忠苦笑着將事情經過解說一遍,不能說的當然就不說了——比如說蒙黃爲某個德國佬爭執起來了。
解說完畢之後,他不忘強調一句,“我覺得這種找你,你可能會不方便,就沒聯繫你。”
“嘖,這事兒確實……”王啓斌琢磨一下,也覺得自己不好插手,青幹班的培訓確實主要是由青年幹部處負責的,之後的選派協調纔算是綜合幹部處的業務,“算了,我帶你去找小孫……那誰小張,我把陳主任帶上去了啊。”
王處長來組織部時間不長。但是好歹是三大處的正職,在省委組織部數一數也基本上排得到十來名,從業務上說更是鐵鐵地前十了,這位一見,就知道這找鄧部長的是牛人,不敢再攔着,於是笑着點頭,順便大手一伸,有意無意地遮住了大半盒大熊貓。
陳太忠和王啓斌自然不會跟他計較這個,兩人拾階而上,直奔青年幹部處。
孫處長年紀不小了,怎麼看都奔五十了,聽說陳太忠來是請假來的,看一眼他身邊的王啓斌,猶豫一下輕聲發話了,“青幹班原則上是不準假的,尤其你這是在開學的時候,既然省裡有急事……你最好讓相關領導向鄧部長請示一下。”
“這個是一定的,”陳太忠鄭重點頭,心裡卻是在苦笑,哥們兒只是市管幹部啊,讓省裡抓了壯丁,擱給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奇怪。“我的意思,就是想請孫處您,向鄧部長反應一下……當然,或者省裡也用不着我,但是我覺得這組織原則,是很有必要遵守的。”
他這話說得古里古怪的,省裡用不着你,你還過來請假做什麼?不過,這不是陳太忠擔心蔣世方放他鴿子嗎?萬一老蔣在他回來之後再跟鄧健東打招呼呢?
蔣世方是一省之長,說過的話不能不算——尤其是對他這種具備找後帳能力的主兒,但是人家可以在青幹班開課幾天後。在他回來的時候再跟鄧健東打招呼,反正老鄧不可能不買這點面子,而他作爲當事人就要坐蠟了不是?
所以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可他就坦坦蕩蕩地說出來了,反正這年頭詭異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再說了,萬一人家蔣世方改了主意或者……真的忘了呢?
“哦,這個我可以反應一下,”孫處長愣了好一陣才點點頭,他也是老組工了,卻是從沒遇到過辦事這麼不靠譜的主兒,只覺得對方做事真的是有點莫測高深。
不過,既然是跟着王啓斌來的,這就是有出處的主兒,他倒也不怕先答應下來,而王處長也是老組工,肯陪着此人胡鬧,想必也是有個說法的。
反正,人在組織部,那就深明“穩重”二字的意味,孫處長甚至不忘強調一下,“你既然認識王處長,我就直說了,開學前沒有鄧部長的指示,你這就算曠課了。”
“曠課”這只是相對婉轉的說法,曠個高中大學的課,那是毛毛雨小意思,但是曠了省委黨校青幹班的課——那就是戰場上轉身逆向衝鋒時,被憲兵抓住的那種待遇,死到不能再死。
“那就謝謝您了,”陳太忠絲毫沒爲這話生氣,反倒是走上前伸手,同對方握握手,“多謝孫處您的提示,非常感謝。”
小子,我可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看着他的背影從門口消失,孫處長不引人注目地微微搖一下頭。你要是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不過下一刻,他的思路被另一個人吸引到了,王啓斌……老王一向做事挺穩重的,今天怎麼會跟着這個年輕人來?
慢着,這個陳太忠,好像是要上掛的?孫處長的記憶力還是很好的,上掛……綜合幹部處……省裡領導安排的任務,這三者會有什麼樣的關聯?
隱約間,他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麼,於是又微微一搖頭,心說我這是瞎操的什麼心,反正人家只是讓我傳個話……這麼詭異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不跟鄧老闆彙報。
不過,孫處長做事也是有章法的,他不會專門爲此去找鄧部長,而是在第三天上午借彙報工作之際,順口提一句,“青幹班居然有人想要請假,現在的年輕幹部,確實有必要加強組織觀念的培養。”
“嗯?”鄧健東側頭看他一眼,一副不怒而威的樣子。
“是地方上的幹部,鳳凰科委陳太忠,”孫處長面沉似水,眉頭微皺,“說是接了省裡的任務,還要我代跟您請假……”
“哦,他情況特殊,確實有重要任務,省裡領導跟我打招呼了,”鄧健東微微點頭,沉吟一下又問,“他什麼時候來的?”
“是週三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孫處長心裡登時咯噔一下,心說得,人家還真是把招呼打到了,老闆也認賬。
“週三……前天嗎?”鄧健東想一想之後,嘴角扯動一下,似笑非笑地哼一聲,“也算態度端正,好了,他過幾天就會回來,你控制一下言論,不要讓一些不負責任的傳言流傳,小陳也是服從組織決定,本來他不用跟你請假的。”
壞了,前面的話,我說得有點冒了,孫處長見鄧部長如此着緊陳太忠,迴護得也極有力度,心裡登時就是微微的一沉,萬一老闆把這話回傳給陳太忠,我這難免就會有點麻煩……誰知道這倆是什麼關係呢?
於是他心一橫,索性提出個建議來,“控制傳言的最好辦法,就是組織上公開態度,我考慮……能不能讓陳太忠做青幹班的班長?這樣一來,傳言就會不攻自破。”
你這也是……真敢建議啊,鄧健東看他一眼,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這幹部培訓班跟一般學校一樣,通常也要選個班長出來,要是像那種半年以上時間的,還會有生活委員、文藝委員什麼的,這班長多半是同學選舉,也有指派卻是不多。
這班長未必是班裡級別最高或者權力最大的主兒,別的幹部也未必就尿你那一壺,組織個活動別人都不一定願意買賬,其實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但是這個虛名也有好處,將來檔案裡寫上“曾任XX屆XX級幹部培訓X班班長”,這也是在幹部考覈中能加分的,能在全是幹部的班裡任班長,那起碼是協調和溝通能力強吧?
尤其是,這班長通常是選出來的——咱黨的幹部不就是講個民主嗎?不民主那是對階級敵人,或者還有對……咳咳,自絕於人民的少數份子吧……
其實,講這個民主還真是有點無奈,一個培訓班裡,十幾到五六十號幹部不等,誰就敢說被指定的班長一定就是背景最大的,有那些白龍魚服的主兒,萬一對這個指定不滿意了,豈不是也要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來?
所以,班裡同學能自發選舉的話,那是最好的。
可是,正是因爲多是學員自己選舉,由此產生的班長,他就不僅僅是班長了——此人還代表了班裡一部分同學的支持,在實用主義極強的國內官場上,這個因素未必會起多大作用,但是畢竟是“一起同過窗”不是?
總而言之,能在幹部培訓班裡混個班長,那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多少人拉幫結派,打破頭搶這個班長,某省的省委黨校還出現過兩萬塊錢買一隻手,公開買班長的舉手權的行情,這一點,孫處長知道,鄧部長更知道。
所以,鄧健東知道,小孫提這個建議,是有點彌補前愆的意思,不過你這個建議提得也有點誇張了,以他省委黨校校長的地位,自然不怕指派班長,然而他考慮的是,“一開學就請假的學員,做班長……不太合適,不能很好地起到溝通作用。”
“那麼,副班長能不能考慮一下?”孫處長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的領導,他也知道自己的建議有點離譜,但是他提這個建議本身的用意,就是想表示他對某人沒有成見——我真不知道他是鄧老闆您的人,我這是不知者不罪。
鄧部長是反對了,但是沒有呵責,這就是說他現在的立場,是選擇對了,一個月的培訓班,不用搞這樣那樣的委員,太花哨,但是通常來說是要有個副班長的——這也體現了民主。
“副班長……”鄧健東沉吟一下,小陳在蔣世方打電話之前,就跑過來請假,這態度真的端正,而且引進人才的意義,蔣省長也強調了,還說下午要接見某個德國人,可見省政府對這次行動的期望值很高。
66趕場
鄧部長不是笨人,笨人坐不到這個位置,陳太忠既然攛掇了蒙藝來打聽,那就斷然不會再找蔣世方來噁心自己,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判斷題——是的,小陳必然是被蔣世方逼得別無選擇了,纔不得不如此行事。
然而,理解並不能代表毫無芥蒂,而且他也懷疑這個年輕的正處待遇,會不會在各方大佬的關照之下,生出目無領導的野心來——人的毛病總是一點一點地被慣出來的,年輕人往往更容易在得志之後,產生出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意識的行爲。
所以陳太忠及時地跑了一趟省委組織部,這是一個很重要的補救措施,鄧健東明白,小傢伙肯定是想面見自己,沒見着又沒膽子再讓蒙藝給自己打電話,就跑到青年幹部處去補救,這些反應都沒問題——嗯,不敢再勞動蒙藝,這也是證明此人比較小心,並沒有忘乎所以。
“他一個人去找你的嗎?”鄧健東沉吟一下,繼續發問。
“嗯……是王啓斌處長陪着的,”孫處長一聽更明白了,王處長陪着果然是有說法的,只是很遺憾,他搞不清楚這說法到底是什麼,也不敢多問。
“哦,那他的事兒你安排一下去吧,”鄧健東點點頭,不再發表意見,而是轉頭看一眼自己的秘書,有些東西他還是要查證的,“彙總一下這兩天找我的人,整理出來拿給我……”
陳太忠出發是很快的,沒辦法,一省之長若是盯上一個人,查他的出入境還不是輕輕鬆鬆的?於是他在第二天就飛往了北京,跟凱瑟琳一道,勸住了正打算離開的霍夫曼,找個德語翻譯又找到鳳凰駐京辦,要駐京辦張主任全程陪同此人,將此人送往天南。
“蔣省長會親自接見?”張主任聽得上下嘴皮亂抖,一個勁兒地點頭,“沒問題沒問題,這都交給我了……對了陳主任,我能去拜望一下老市長嗎?”
他是段衛華的人,段市長走了之後,田立平沿用了他,支持的力度比以前稍遜,卻也沒少了多少,不過張主任心裡有數,對老市長他該保持一定距離了——這不是疏遠段衛華,而是對新市長他要表示出該有的尊重。
這次護送德國人去天南,雖然是跟軸承廠談,可這天南軸承廠也是在素波,所以他請示一下這個比自己年紀小了兩輪多的副處,也是婉轉地問一問,這事兒我該不該跟老市長說一聲?
“先去天南軸承廠吧,”陳太忠笑一笑,心說這事兒已經鬧騰得夠複雜了,段衛華再插一腳,章堯東怕是要把牙都咬碎了——你領着鳳凰的工資,每年一百萬美元的撥款,你小子給蒙藝送人才,給段衛華送人才,偏偏不給鳳凰招人才?
“哦,好的,我也是好久不見老市長了,有點惦記他,”張主任笑一笑,婉轉地解釋一下,反正陳主任也跟段市長關係好,“您這次去歐洲,巧雲那丫頭……還得指望您照顧。”
“什麼您不您的,我可不敢當,”陳太忠笑着擺一擺手,轉身一溜煙地走了,“我還有事,趕場呢……看這事兒鬧得吧。”
這事兒鬧得還真的複雜,他從駐京辦出來之後,就給蒙藝撥個電話,原本他想着是那帕裡接電話的話,他就一股腦地將霍夫曼的事兒交待了,就完了,也省得蒙藝嘀咕。
不成想這電話偏偏是張沛接的,轉手就遞給了蒙書記,陳太忠這份鬱悶也就別提了,卻是還得張嘴解釋,“那啥,蒙書記,機牀廠要的那個德國人,我想弄到天南軸承廠去。”
“嗯?”蒙藝略帶一點吃驚地嗯一聲,隨即又嗯一聲,這次卻是肯定的語氣了,“行,一個的話沒問題,對了……據說這批人素質不錯,你要是還有,給我弄過來。”
“蔣世方都拎着我開罵了,”陳太忠實在憋不住了,說不得抱怨一聲,“說我拿着天南的工資,吃裡扒外,再聯繫到什麼人,我也不能給您了。”
“哈,”蒙藝聽得禁不住笑一聲,他雖然很待見小陳,但是聽說這桀驁不馴的傢伙吃癟,想一想那傢伙可能的尷尬樣子,也禁不住心懷大慰。
不過緊接着,他就清一清嗓子,小陳是幫自己才遇到這種局面的,作爲一個省委書記,他不能太過輕浮,於是就出聲安慰,“你是鳳凰的市管幹部,操心到省裡這算什麼事兒,組織原則還要不要了?蔣世方要找也該找田立平或者章堯東,關你什麼事兒?”
要不說這蒙老闆不愧是老闆呢?一句話直指問題的核心,越級反應是嚴重違反組織原則的大錯誤,陳太忠也是因爲最後找出了同樣的藉口,才頂得蔣世方無話可說。
當然,他話是這麼說的,蔣世方還真沒辦法因爲此事找到鳳凰去,人家鳳凰人自己花錢搞的駐歐辦,自己城市用不了的人才,介紹到外地也無所謂——對鳳凰人來說,碧空是外地,素波同樣是外地。
所以這只是一個藉口,陳太忠也很清楚,“嗯,這話您能說,我不能跟蔣省長說,反正他是批評我了,還要我彌補損失,這不是?青幹班開課,我都得請假去德國……趁着曼內斯曼還沒拆分,趕緊挖幾個人回來。”
事實上,他已經頂得蔣省長快吐血了,但是不如此說,怎麼能讓蒙藝紮紮實實地領自己一個人情?反正蒙老闆是不可能跟蔣世方對質去的。
“辛苦你了,”蒙藝這是承情的意思,他沉吟一下又發話,“不讓你參加開課,嘖,看來蔣世方也是認真了……嗯,其實你沒必要一直盯着那裡,事情交給凱瑟琳就行,拆分之後,沒準人才更好挖呢。”
“那是,我去一趟,是個態度問題,所以……快去快回吧。”陳太忠聽得暗暗感慨,老懞明明不接觸凱瑟琳,卻是對她瞭如指掌,看來就算是一省大員,也不能隨心所欲地行事啊。
“有冶煉方面的人才,你還是給我弄過來,差一點的也行,”蒙藝如此回答,蔣世方想的是招攬外國工程師博業績,蒙書記也想如此,這批人已經小小地轟動了一下了。
而且小陳弄過來的人,大家確實評價高,這個該爭還是要爭的,而且他還要寬慰一下小陳受傷的心靈,“反正天南就沒大鋼廠……你要是在精神文明辦呆得不開心,跟我說一聲,我把你弄到中央去,省委黨校怎麼了?切,去中央黨校培訓去!”
“那我先謝謝您了,”陳太忠笑着回答,掛了電話之後,微微地嘆口氣:怎麼蒙老闆就走了呢?他現在要是在天南,哥們兒我豈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下一刻,他就拋開了這份不切實際的念頭——就算蒙老闆在,也不會任由他隨心所欲地折騰,這是到了外省了,有些話倒是能肆無忌憚地溝通了。
算了,不想了,不靠你們,哥們兒不是照樣活得隨心所欲?下一刻,他如此安慰自己,不過這個德國,還是要快去快回。
就在蔣省長接見霍夫曼的時候,陳太忠跟凱瑟琳和伊麗莎白一道踏上了飛往德國的飛機,在霍夫曼將自己親身遭遇傳回德國的時候,來自中國的三人正好抵達杜塞爾多夫。
這時間緊趕緊的,來了這裡之後,三個人又見了幾個已經回來的德國人——這些人的意向基本上就定下來了,還有直接草簽了聘用合同的呢。
榜樣的力量,無疑是巨大的,尤其是中國這兩年發展得確實挺快,回來的人也都認可這一點,聽說陳太忠還要再招人,大家紛紛表示,自己可以將在中國的所見所聞如實地講給自己的同事——嚴謹,是日耳曼民族從小就培養出的品質。
獵頭公司也表示,有這麼一批榜樣的話,接下來的工作會好做許多,當然,問題也會有一些,那就是,“去中國的人會大大增加,但是,這或者只是他們的備選目標之一。”
他們前期接觸的這些人,基本上是鐵鐵地要被裁撤,或者鐵下心不想再呆下去的,所以這些人敢於走向中國,但是接下來的人真的就不好說了。
“這個就要靠你們專業的判斷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陳太忠微笑着回答,他可不想弄回一幫人考察,到最後化爲一場鬧劇,“能力差那麼一點無所謂,但是要忠誠於自己的工作,我認爲這一點很重要。”
“交給我吧,”凱瑟琳眉飛色舞地插嘴,“大不了讓獵頭公司先跟他們簽了委託合同,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歐洲的獵頭公司不僅僅是中介,他們還負責接受全權委託,當然,他們主動尋找的目標多半都是價值極高的,所以,不是這些目標給獵頭公司錢,而是獵頭給這些人簽字費。
如此一來,目標想要在期限內爽約,要支付違約金——當然,這個違約金通常不會很高,可畢竟是一個制約。
“這麼一來,這些可就都是你的資源了,也方便賣人情,”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着凱瑟琳,心裡暗暗地感慨,蒙藝都能將你放在嘴邊了,你在中國的根,是越來越紮實了啊。
“我對你的誠意,你難道體會不到嗎?”凱瑟琳咯咯地笑了起來,還不忘伸出舌尖舔一舔鮮豔的紅脣,不經意間的無限風情,只看得一邊獵頭公司的人眼睛都有點直……
(能七千字就不六千,月票榜上才第十七,前面離得不遠,後面追得挺緊,召喚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