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祥今天的心情確實不錯。不過他心裡很清楚,這藥尚未進了他老爹的嘴裡,試吃的人需要觀察,藥理分析和化驗也要進行,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別說是有八顆了,就算是隻有兩顆,該有的檢測程序也少不了。
至於說一顆藥能延壽半年,這種效果就基本屬於“信則有不信則無”的範疇了,既然是半年而不是百年,那就無所謂浪費不浪費——總之一句話,領導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反正黃老現在的狀況,再等個把星期看效果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了黃漢祥的好心情,根據昨天試吃的人反應,效果還真的不錯——事實確實如此,這藥對年輕人比對老年人還有效。
今天是繼續對丸藥進行檢測和化驗,同時對試吃者進行各種數據的不間斷觀測,截止到他給陳太忠打電話爲止,沒有任何的負面消息傳過來。
似此情況。黃漢祥當然高興了,老爺子眼看着是一天天的不行了,那麼多人束手無策,可偏偏就是我給弄了點好東西,咱就不說面子不面子的問題,這是我對老爺子的一片孝心吶。
而且他還知道,這藥丸的大~~部分成分已經化驗出來了,確實是滋補養生的東西爲主,比如說蜂蜜、核桃粉、澱粉、奶粉等。
誰都知道,單靠這些東西混雜在一起,起不到那麼神奇的效果,不過這個也正常,變腐朽爲神奇,有時候只需要撥動那麼一點點。
所以,不管是爲了領導的身體健康起見,還是爲了逆向推導出這個藥丸的製作方法,化驗還在繼續,而且越分越細,終於檢測出了一種自然界無法生成的化合物——三聚氰胺。
三聚氰胺屬於微毒物質,藥丸裡含有的那一點點份量對普通成年人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問題的嚴重性在於——這種物質不能自然形成!
同樣還是那個理由,變腐朽爲神奇只需要那麼一點催化劑,那麼一點點催化劑,能不能變養生爲謀殺呢?
這是一個問題,誰也不敢忽視的問題!
當然,這個惡意只是一種可能,還是概率不算太大的那種。是藥三分毒嘛,不過這消息還是立刻就通知到了黃漢祥——黃二哥,事情有點變化啊,提供給你藥丸的那小子在哪兒呢?我們馬上得抓他回來!
那廝正跟我喝酒呢,黃總一聽也火了,這是什麼玩意兒嘛,你說你沒效果也就算了,怎麼能有毒呢?“這毒藥到底是什麼性質的呢?”
等他弄明白原委,這火氣就消了一大半了,微毒微量,這十有八九不能歸到“有意”裡面,以他對陳太忠的瞭解,也知道小陳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當然,爲這種事抓人是很正常的,做出再激烈點的行爲都正常,他也知道自家老爺子享受的是什麼級別的安保措施,不過,他的性子總還算是比較大大咧咧的,“不用抓他了,他也是體制裡面的人,想跑都跑不了。”
這也是他念着這藥丸是小陳打算拿給其父母吃的。自己強行地奪人所好了,而且說句不客氣的,這點毒性對老爺子可能意味着天大的陰謀,但是對一個副處的父母來說,沒準還真就是頤養天年的好東西。
不抓人,這就是我爲小陳你又擔了點責任啊!此刻黃漢祥的心裡真的是百感交集,又是怨懟又是鬱悶,完了,這下臉丟大發了。
所以他就將不好意思之類的情緒拋在了一邊,繃着臉就想訓人,只是走回來之後,看到陳太忠那副喝得二麻二麻的樣子,多少生出了點不忍,心說這傢伙最多也就是個不明真相了,要不然怎麼還有膽子跟自己這麼喝酒?
反正,他是忘了這種追究的口氣,不該出自他這奪人所好者之口。
“三聚氰胺?”陳太忠聽得就是皺皺眉頭,心說不可能啊,我用的都是可以吃的東西混在一起的,就算可能有點反應,但也最多就是菠菜遇到豆腐那種,產生一點不利於消化的東西吧,怎麼能成了劇毒呢?
“三聚氰胺……毒性很大嗎?”對黃漢祥繃着的臉,他並不是很在意,哥們兒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了,昨天你逼問老中醫下落的時候,可不是也是這種表情?
“這個毒性……”黃漢祥覺得自己的酒喝得有點多了,因爲他覺得舌頭有點大,“這個毒性……反正不小。擱在老爺子身上,那就是事兒。”
“那我明白了,擱在老百姓身上,就不是事兒了,”陳太忠酒醉心明,登時就聽出了這弦外之音,“那老中醫本來就是走江湖的……要不這樣,黃二伯你把藥丸退我得了。”
“嘿呀,看把你美的,退了就沒事了?這是政治事件,”黃漢祥被這話氣得哭笑不得,他才待聲色俱厲地教訓對方一頓,卻發現小陳的眉毛慢慢地皺了起來,說不得哼一聲,“是不是想起來什麼啦?”
這原本是他詐唬人的法門,是在五十年前就練得爐火純青的,不成想對面那廝撓一撓頭,又吸一口氣,“三聚……氰胺,奇怪,這個詞兒,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說。”
“什麼?”黃漢祥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小子你好膽量啊。原來不是偶然事件?於是他沉着臉,慢慢地坐到沙發上,身子向後一靠,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說說看,在哪兒聽說的?”
“我剛纔好像聽你說……化驗出了一點什麼東西?”陳太忠對他的做作根本無視,而是繼續眉頭緊鎖,“嗯,你再跟我說一遍?”
嘿,你小子很沒有嫌疑犯的自覺性嘛,黃漢祥這臉拉得。都快趕得上馬臉了,不過這個時候他不能不配合,“蜂蜜、澱粉、核桃粉……嗯,還有芝麻糊。”
“還有呢,你剛纔說的不止這幾樣!”
“鈣粉、奶粉……維生素,嗯,”黃漢祥正琢磨呢,冷不丁對面那廝一拍大腿,“我說嘛,怎麼這麼耳熟,明白了,奶粉奶粉……那玩意兒裡面有這個東西。”
“你說什麼?奶粉?不可能!”黃漢祥眼睛一瞪,“你當我家老爺子不喝奶粉?棒子麪兒他還照吃不誤呢,少胡扯。”
“你家老爺子吃的奶粉,跟普通老百姓吃的奶粉能一樣嗎?”陳太忠眼睛一瞪,也不管面前坐的是誰了,“毛病!”
他是真想起來了,這件事情當年太轟動了,宣揚得鋪天蓋地,當時猶爲處男的他走在大街上,被若干漂亮女孩攔住,要他購買鮮奶啦奶粉啦之類的,說是優惠,熱情到不得了。
結果他荷爾蒙一分泌,腦門子一衝動,稀裡糊塗地抱了一堆回去,然後,被人從廠門口恥笑到院門口,又從院門口恥笑到家門口,“裡面有三聚氰胺,你不知道嗎?”
陳某人心眼小啊,似此奇恥大辱,怎能不耿耿於懷?雖然過去七百多年了,被人一提醒,還是想起來了。
“你說什麼?”黃漢祥卻是被他“毛病”兩字氣得大怒,身子一直,重重地一拍面前的茶几。“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
“你把茶几拍爛了也沒用,”陳太忠回瞪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不信的話,你去買奶粉化驗嘛,真是的……咱說好了,奶粉裡沒有三聚氰胺,我隨便你處理,要是有……”
說到這兒,他勾一勾手指頭,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有三聚氰胺的話,你把藥丸還我,這東西我不送了!”
黃漢祥看着他氣憤填膺的樣子,愣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哼來,抓起了手機,嘴上也是不服輸,“我看你毛病才大!”
當着陳太忠的面,他就將自己瞭解的情況交待了出去,要人查證,“……把北京和天南能買到的奶粉,統統買回來化驗,一定要查出問題的根源。”
掛了電話之後,兩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誰也不說話,好半天黃漢祥才哼一聲,“範如霜沒跟你說嗎?今天我已經帶着她把氧化鋁的項目敲定了……嗯,電解鋁。”
“那還我四顆就行了,”陳太忠的眼睛又微微發紅了,顯然,這個懷疑對年輕的副主任打擊極大。
“說點別的吧,啊?”黃漢祥哼一聲,才待繼續說什麼,手機響了,他抓起手機來,嗯嗯兩聲,再放下的時候,已經是滿面笑容了,“來,小陳,咱們接着喝酒。”
饒是陳太忠再想裝生氣,見他這副樣子,也禁不住大奇,“不是吧,這麼快就買到奶粉,有了化驗結果?這還不到……不到五分鐘吧?”
那次毒奶粉事件,好像折騰了個把月,最後“結石”的嬰兒太多了,纔出來的真相吧?
“還沒結果呢,”黃漢祥哼一聲,擡手去拎啤酒瓶子,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過我想知道點事兒還不容易?找幾個奶粉廠家問一問就知道了……誰敢不說實話?”
顯然,他已經從某些廠家嘴裡,知道了部分真相,纔會如此地客氣。
看着黃漢祥那一副“理該這麼快知道消息”的表情,陳太忠猛地生出點感慨:權之一字,能引得無數人戀棧不已神魂顛倒,真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通德來人
黃家人出面,打聽消息快,搞這化驗的速度也不慢,約莫就是一個半小時左右,最新消息傳來,已經有部分廠家部分批次的奶粉和鮮奶中,發現了含量不一的三聚氰胺。
從關係那裡打聽來的消息,已經讓黃漢祥心裡信了九成——他真的不相信有人敢在這種情況下騙他,然而,這畢竟只是口頭相傳,不具備權威性,他必須要得到一個確切的數字,還要有相關單位和專家的背書,這纔是最有說服力的。
那麼眼下,他就可以九成九地相信陳太忠了,想到剛纔兩人吵得劍拔弩張的,黃總就算是個憊懶人物,眼下也有點羞刀難入鞘的感覺,“真是不可想象,現在的人居然鮮廉寡恥到這種程度,這裡面還有不少是國營企業!”
“多稀罕吶,”陳太忠現在厲害啦,斜躺在沙發上,腿還一抖一抖的,“這還是供北京的貨呢,供給其他省市的貨,還不知道會糟糕成什麼樣呢。”
“這個倒也是,”黃漢祥點點頭,常年居住在北京的人或者感覺不到什麼,但是黃家的生活用品一直以來都是享受特供的,自然知道,對很多廠家來說,產品要分好幾個檔次:特供的、對外的、自用的,其中北京處在自用和對外之間的檔次。
貨物進京銷售,本身就是對你實力的一種認可,而北京官多,你賣的東西要是不過關,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別人找了碴兒了,對民營企業來說,這意味着不菲的公關費甚至罰款,對國營企業來說,沒準就涉及到了領導的烏紗帽。
很多年以後,某個大型企業的領導曾經在香港公然說過這麼一句,“賣給香港同胞的產品,經過了比內地更嚴格的檢驗”——總之就是,內地大部分同胞使用的產品,檢驗得不是很嚴格,不過那就是後話了。
黃漢祥早習慣了北京高人一頭,特供高人兩頭之類的待遇,根本都沒往這方面去想,聽到陳太忠的牢騷,心裡就越發地確定,小陳是受了無妄之災的。
遺憾的是,他還得留着陳太忠,不能讓他走了,不管怎麼說,藥丸有毒是客觀存在的事實,說不得只能苦笑一聲,“反正這次是委屈你了,今天晚上就在這兒休息吧……我說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嘛,在長輩面前,規矩點成不成?”
“可是我說黃二伯,這兒是我的房子啊,我在我自己家放鬆點不成嗎?”陳太忠悻悻地回他一句,不過下一刻,他還是放下腿坐直了身子,“不讓我走可以,可是我晚上的夜生活……耽誤了不是?”
居然讓我幫你找小妞?黃漢祥白他一眼,哼一聲,“那正好養一養身體,你前途不錯,不要爲這種小事耽誤了。”
確切消息在第二天一大早傳了過來,不少奶粉中確實摻雜了微量的三聚氰胺,而這一點點的量又被藥丸的其他物質所稀釋,不可能對人產生什麼影響。
“沒事就好了,”黃漢祥頂着兩個黑眼圈,一邊打哈欠,一邊笑着拍着陳太忠的肩膀——小夥子這一晚上呼嚕打的,簡直站在院子外面都能聽到,“這兩天呆在北京,回頭得空,我領你去中建總局走一趟。”
“你答應我還我四個的,”陳太忠就是得理不饒人那種人,“沒事,我老爸老媽不怕毒藥。”
“誰答應你了?”黃漢祥白他一眼,心裡知道這傢伙是在鬧情緒,不過,講胡攪蠻纏,他還沒怕過誰,“還你四個沒問題,你把那老中醫給我找來,就這麼說定了啊。”
“你……”陳太忠聽得咂巴咂巴嘴,鬱悶地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我出去吃早點,唉,沒想到做長輩的也會不講理。”
跟我鬥?小子你還嫩點兒!看着他打開門揚長而去,黃漢祥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其實,陳太忠心裡也沒多少氣,人家黃老的級別和待遇在那裡擺着,隨便哼一聲連蒙老大都要跑路,他給人家摻了點微毒物質進去,黃漢祥這麼對他,那都算客氣的了。
可是有些事,實在是經不起琢磨,一晚上沒見唐亦萱,他心裡也憋氣,想起上一世被人說得臉紅脖子粗的恥辱,心裡就念叨起來了:這個奶粉事件,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黃老那兒,我是找不回場子了,那就得從別人身上找回來,要不然,哥們兒心裡不平衡啊。
他琢磨找平衡呢,就有人把平衡給送過來了,臨近中午時分,自來水公司的劉彬將電話打過來了,“太忠,我和老王來了,還有管委會謝主任,現在剛下飛機,去哪兒找你?”
“你們先找個地方住下吧,”陳太忠哼一聲,“我先幫你們聯繫一下人,人家有空了,我告你去什麼地方找人。”
“那麻煩你了啊,”劉彬笑嘻嘻地掛了電話,轉頭衝一臉期盼的王總和謝主任一攤手,“得,讓你們早來你們不來,陳主任讓咱們先等着,老王啊老王,這次我可是被害慘了。”
“害慘”他的王總勉力笑一笑,不肯搭腔,倒是謝主任在一邊發話了,聽話聽音,他豈能不知道劉彬在指桑罵槐?“呵呵,劉總也不要這麼生氣,跑部就是這樣,在北京啊,你得就別人的時間,不能把咱們地市那套作風拿過來。”
我還就這作風了,劉彬淡淡地看他一眼,也不吱聲,心說你小子說話不陰不陽的,要不是怕老王難做,我才懶得理你這混蛋。
陳太忠把這幾位晾在一邊,這心情多少就好了一點點,想着別人都能安排麻將場,哥們兒何不現學現用?於是給馬小雅打個電話,“今天有牌局沒有,要不要我幫你們安排倆人?”
“你安排人?”馬小雅聽得就是一樂,這個建議對提高她在圈子裡的地位不無裨益,下面的人能找到她門上,證明她的影響力在擴大不是?算是長面子的,“什麼人?地道不地道?”
等她聽到是通德那檔子事兒,心裡就有點涼了,這都已經定了是蘇文馨的買賣,她摻乎不摻乎都沒太大的意思,“你不是都跟蘇總談妥了嗎?”
“這幫人給臉不要啊,”陳太忠悻悻地回答她,“晾他們兩天,殺一殺他們的性子,反正你們總不會嫌錢多吧?”
“呵呵,”馬小雅拿着手機笑了好一陣,方始發話,“你才知道啊?要不來京的人我們都要先晾一晾呢,這也是原因之一,裡面就是有這種不識好歹的人,你可不知道,這年頭幫人幫到淚流滿面的事情,海了去啦。”
幫人幫到淚流滿面的事情……我不知道?陳太忠撇一撇嘴巴,有心想說點什麼,猶豫半天,到最後還是一聲不響地掛了電話,這東西說多了犯忌諱啊……
他這一決定,王總和謝主任就又多呆了兩天,多扔了四十多萬出去,不過這也正常了,一百萬那是說該誰出的問題,既然來北京跑門路了,不帶一點餘錢也是不可能的,打麻將那就屬於自負盈虧了不是?
這次來京的那一百萬費用,在通德分管農林水的張副市長的協調下,兩家一邊出一半,兩邊都挺不服氣,可是這時間耽擱不起了,也只能匆匆地趕來,倒是劉彬挺仗義,陪着王總來了——沒辦法,陳太忠不買那二位的賬。
事實上,王總和謝主任的麻將打得都不錯,尤其是謝主任,當天下午雖然輸出去十四、五萬,但愣是一炮都沒點王總,全輸給蘇總和於總了,王總輸得倒是少,八萬,但是給謝主任點了三炮。
謝主任還想着這事兒就這麼定了,輸了十幾個出去,蘇總你得有個答覆了吧?誰想蘇文馨知道陳太忠想折騰他們,心說我就算幫小陳出氣,也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們不是?
於是,第二天接着玩,謝主任有點憋不住了,手上沒錢了啊,於是找個空子偷偷地問一下劉彬,“劉總,您給個痛快話,再輸多少就夠了?”
他真不想問劉彬,但是沒辦法不問,要是兩眼一抹黑來的,那啥都不用說了,陪着人家慢慢磨性子就成了,可眼下的問題是,來之前價錢都談好了,眼下再輸十幾個,這該走的程序也算走到了吧?“不怕您笑話,我兜裡就剩四五個了。”
“衝着三十個輸吧,”劉彬問過陳太忠了,心裡有數,而且他都偷偷告訴王總了,你少輸一點,讓謝主任多輸一點——太忠那邊,我幫你協調。
第二場一開局,謝主任就覺得不對了,這老王捏着子兒不打,不肯放炮了啊,壞了,這傢伙打算陰我呢——這是他的關係啊,人家有恃無恐。
算了,爲了大局我忍了,反正麻將桌上的輸贏,算不進責任裡的,謝主任當然不會爲輸錢而計較什麼,對他來說這就是工作,只是工作場所有點特殊罷了。
不過,賭博這東西的分寸實在難以把握,眼看着輸夠三十萬就要收場了,結果最後一圈,謝主任點了於總一條龍,又吃蘇總最後的北風莊連摸三把,多輸了二十多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