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自己頡頏多年的老對手癱了,按道理來說,尼克應該高興纔對,但是很遺憾,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陳太忠所在的組織裡有黑人,這個他能勉強接受,如果實力足夠的話,收買一些別國的、別種族的人做棋子,這很正常。
這個事實,符合尼克對他的認知,陳身後的勢力,要比大家能想像得到的還強大,但是尼克萬萬沒有想到,爲了曼特納那個小流氓,陳太忠就動用了組織外的力量。
這可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知道得越多,就意味着擁有更多的義務,陳太忠身後那組織的能力,尼克早就猜得差不多了,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那叫“八九不離十”。
知道歸知道,但是他可以裝不知道不是?可是陳太忠眼下將黑人都折騰出來了,那就是說他想裝不知道,都晚了。
這真是太……太美中不足了,尼克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不過,這終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幫你聯繫人,”他決定先抽出時間琢磨一下錄像和錄音,那麼就要打發陳太忠出去了,當然,所謂的打發也是需要點手段的。
“不出去玩; 一玩嗎?比如去佳能山或者薩頓公園,我可以爲您挑選兩個女伴……哦,您喜歡的是女伴,應該是這樣吧?”
“我的性取向從來都很正常,不像你那麼亂七八糟地。”陳太忠瞪他一眼,“不過請恕我直言,英國有漂亮女人嗎?”
“怎麼沒有?凱特.溫斯萊特不是英國的嗎?《泰坦尼克號》的女主角,”尼克笑嘻嘻地看着他,“哦,要是邀請她的話,恐怕要有一點難度。前提是她必須喜歡你,而且。她眼下或許不在英國……”
“我討厭戲子,”陳太忠撇撇嘴,“也不需要她們喜歡我。”
“那就模特吧,伯明翰的模特,不比巴黎的差,”尼克側頭上下打量一下他,笑得有點怪異。“還好,陳,你的個頭比較高。”
“那麼好吧,模特,我要乾淨一點地,”陳太忠有點蠢蠢欲動,伊麗莎白讓他消除了部分對外國女人的偏見,“唔……或者英國地事情完了。我還要去一趟法國。”
尼克在伯明翰的勢力,還真不是吹的,兩人隨便聊了一陣之後,接了一個電話,尼克帶着陳太忠就來到不遠的一家酒吧裡。
酒吧後面的套間裡,已經鶯鶯燕燕地擠了七八個女人在那裡。一旁有一名小個猥瑣男人在牛皮哄哄地指手畫腳。
陳太忠仔細看看,挑了兩個女人出來,都是年紀不大的那種,尼克在一邊笑着點頭,“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好了,你去玩吧,中午見。”
陳某人只當這次是度假了,當然無所謂影響,帶着兩個女人開着尼克地本特利四下兜風去了。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弄了一副墨鏡帶上。
尼克卻是心裡惦記着那點事兒。忙不迭趕回家去,取出了錄像帶和錄音帶,都不敢在自家看,直接拎到了辦公室裡。
將門反鎖住,他緩緩地出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辦公室裡沒人,他還是下意識地東張西望一番,纔將錄像帶放進了錄像機裡,播放了起來。
不過,令他鬱悶的事情發生了,他來來回回地前進退後好多次,卻是看不出陳太忠有跟外界聯繫過的跡象,那廝一進房間,就將手包扔到一邊,開始在房間的大牀上打坐,一直坐到……天亮!
若不是錄像帶上機器的時間一直在蹦,尼克簡直懷疑這帶子被人做了手腳:畫面一直就沒什麼動靜,陳盤腿一坐就是八九個小時。
那麼好吧,錄音帶總是能聽出什麼的吧?他太不甘心了,又將錄音帶拿出來,一路快進播放,卻是什麼都聽不到。
冷汗登時就從他的背脊上冒了出來,下一刻,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地佈滿了他的全身,他禁不住打個寒戰。
尼克簡直不敢再猜下去了,這個陳居然沒出房門,就將自己地兩件事辦妥了,老天,他是怎麼做到的?消息是怎麼傳播出去的?
這樣的合作伙伴,實在是太可怕了,想明白這一點,他下意識地蹦了起來,打開保險櫃就將錄音帶和錄像帶鎖了進去,下一刻才定一定神,拿着那些污點資料走到碎紙機前,一邊向碎紙機裡塞紙,腦子裡卻還轉個不停: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由於一上午都忙着找答案了,等尼克想起來,自己還要幫陳太忠聯繫人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他一蹦而起,火急火燎地給陳太忠打個電話,“哦,陳,太不幸了,上午有點事情耽誤了,下午我再爲你引見朋友,可以嗎?”
陳太忠正跟兩個女孩兒玩得高興呢,當然不介意,兩個女孩分別叫葛瑞絲和貝拉,葛瑞絲十八,貝拉才十七,雖然看上去發育得不錯了,卻正是愛玩愛鬧地年紀。
她倆在出來之前,顯然是被人指點過了,對陳太忠是相當地恭敬,一點都沒有因爲這是一個黃種人而怠慢,尤其是大一點的葛瑞絲,對他的態度簡直算得上畏懼。
倒是貝拉算得上自來熟的脾氣,不多時就跟陳太忠混得很熟了,甚至敢開口發問,“陳先生,請問您有什麼避諱的東西嗎?”
“避諱?”陳太忠瞥她一眼,覺得這女孩的思維倒也開放,居然知道文化不同會帶來的差異,說不得笑着搖搖頭,“沒什麼避諱,不過你記住,我比你們都強大,就這樣。”
這話他說得自然無比,誰想倒惹得兩個女孩相互看看,再次變得拘謹了起來。
不過,這次的拘謹短暫得很——兩人純粹是被嚇的,知道陳太忠沒那麼多毛病,不多時兩個女孩就嘰嘰喳喳開了,葛瑞絲的笑臉也多了起來。
貝拉更是過分,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身上,胸前地兩團豐碩也頂着他地大臂,她一米八的個頭又穿了高跟鞋,比陳太忠還略略高出些許。
“你有駕照嗎?”她有點好奇。
“我有中國地駕照,”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尼克借給他車的時候就說了,有中國的駕照就管用,實在有人糾纏的話,自有議員先生來交涉。
“哇,原來你是中國人,”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感嘆的時候,薩頓公園已經到了,陳太忠將車停在停車場,“不用開進去了吧?隨便走走就好。”
兩個女孩中葛瑞絲要低一點,也有一米七八的模樣,兩人既然做了模特,那穿着品味是不用說,貝拉身着棕色襯衣,斜披一件白色外套,下身是黑白條紋的皮裙,一雙筆直的雙腿上是黑色絲襪,足蹬白色高跟鞋,黑白相間,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
葛瑞絲卻是鵝黃色襯衣,外罩淺棕色牛仔服,下身也是淺棕色緊身牛仔褲,腳上是中腰黑色小皮靴,加上臉上淺淺的笑容,青春活力十足。
兩人的扮相相當養眼,又是明豔動人,看着一個黃種人挽着兩個白種女人在公園裡施施然地散步,不少人爲之側目。
對這種注目禮,陳太忠肯定是無所謂的,他在盡情地欣賞公園裡的景色,這裡號稱歐洲最大的自然公園,他對草地、樹木的興趣,遠遠大過對人的興趣。
“上次來,感覺就沒有今天好,”看着修剪整齊的草地,黃色中夾雜着楓紅的樹木,時不時有枯葉自整齊劃一的樹冠上飄落下來,他一時有點感慨。
這顯然是句廢話,上次他來人家都要過聖誕了,怎麼可能看到如此色彩斑斕的秋天?似此美景,攜美同行,確實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要是把身邊的女人換成唐亦萱和荊紫菱就更好了。
不過,美女通常也意味着麻煩,陳太忠跟兩人在公園裡轉悠了兩個來小時,最起碼遇到五撥搭訕的,其中只有一撥是衝着陳太忠來的,那是伯明翰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問他是否需要一個翻譯兼導遊,很顯然,在那位眼裡,陳某人是個有錢人。
“真討厭,”又打發掉兩個年輕男子的搭訕之後,陳太忠皺皺眉頭,“說實話,我並不想無禮,但是這些人說話,太沒禮貌了。”
來搭訕的人,通常都是直接繞過了他,問那兩位美女有時間沒有,是否可以賞光去別的地方玩玩,還好,貝拉和葛瑞絲總是能冷着臉直接拒絕。
“你不知道,伯明翰號稱英國最粗魯的城市嗎?”葛瑞絲微微一笑,倒也是風情無限,“我喜歡紐卡斯爾。”
“最粗魯的城市?你就是這麼形容你的家鄉?”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他倒是不知道這個說法,不過,想想尼克這黑社會都能當選了議員,評它個“最粗魯”似乎也不是很過份。
遺憾的是,葛瑞絲一點鄉土觀念都沒有,她很鄭重地搖搖頭,“這不僅僅是我的家鄉,還是很多人的家鄉,我對這裡確實不感興趣。”
說話間,三人就走進了樹林深處,這裡的遊人就稀少了很多,正好此時尼克打了電話過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才說該找個地方請兩個美女吃午飯了,就聽得不遠處一聲大喊,“黃皮猴子,你給我站住!”
他訝然回望,卻發現五六個男人正衝着自己氣勢洶洶地衝過來——唉,這伯明翰,果然比較粗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