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嗎?要不要打個賭?”陳太忠輕笑一聲,死死地盯着邱秘書的眼睛,“我輸了的話,要求隨便你提,我贏的話,你在法國,給我們鳳凰市拉倆投資項目過去就成。”
謝向南也是跟了車過來的,不過,他的嘴皮子,跟王玉婷差着十萬八千里,兼且他又不是很愛說話,一直在那裡悶聲不語,眼下聽到陳太忠這麼說,實在是再也忍不住了。
“太忠,咱就要回去了,你用不着再這麼折騰了吧?邱秘接觸的大企業多,可人家代表咱中國啊。”
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鳳凰市跟整個中國相比,才佔多大一塊兒啊,鳳凰市要發展,其他地方也要發展,你就不要難爲邱秘書了。
王玉婷也插話了,“太忠你這麼說,實在太過分了……”
“你倆說的有道理,”邱秘書點點頭,看看陳太忠,又皺起了眉頭,“我們經參處累死累活地跟人家大公司拉關係,你以爲我們很容易啊?我說陳科,你就不要再幫我們得罪人了吧?”
“邱秘,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王玉婷忙不迭地搖頭,“我是說,這傢伙光爲鳳凰市考慮了,項目引到素波去也行嘛。”
我的老天,鳳凰市來了一幫什麼人啊?邱秘書伸手重重地一拍自己的腦袋。
原本他來警察局撈人的時候,心裡有種解氣的感覺,所以他接上人之後,甚至沒跟那警察說太多廢話,因爲佔理嘛。
可邱秘書多少對這個叫陳太忠的傢伙有點惱火,你這不但是給我們找事,還或多或少地影響了點政斧形象,他已經想好了,見到這傢伙,一定要好好地批評教育一頓。
況且,自打接出來陳某人之後,這廝不但沒有什麼悔改的跡象,反倒是對着自己還誇誇其談,這像是國家幹部嗎?簡直是江湖氣十足的無業遊民嘛。
現在更好了,那個王玉婷身爲省政斧辦公廳的主任科員,本來說話還比較利索也比較靠譜,誰想一見到這廝,也是滿嘴跑火車——丫不想想弄掉一個巴黎警察的難度,反倒是想着把項目……拉回素波?
“哼,你們惹的那個德拉諾埃,可是法國左翼政黨社會黨的頭號人物,”邱秘書嘆口氣,“要不是他出了這麼大的醜,儘量在遮掩此事,你以爲保你出來很容易啊?”
“這種人也能當頭?巴黎實在沒人了,”王玉婷對德拉諾埃的印象最糟糕,居然敢空口白話地說自己三人是恐怖份子,“換個普通中國遊客遇到這樣的污衊,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所以,陳太忠當時的做法,纔是最正確的!邱秘書心裡爲她補充,臉上卻是苦笑不已,“算了,還是說那個警察好了……”
這個話題,似乎還能輕鬆點。
“我不幫你惹人,一樣能弄那傢伙下崗,”陳太忠嘆口氣,“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做事不經過大腦的人嗎?”
你辦事經過的,那是大腦嗎?邱秘書表示嚴重的懷疑,不過,眼下他也不想再說什麼俏皮話,以免給這廝造成什麼誤會,他要鄭重表態了,“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不許再糾纏了。”
說歸這麼說,他心裡真的有點奇怪了,這傢伙怎麼會這麼信心滿滿地擼掉人家?而且他的同伴也對這樣的怪話習以爲常,難道說……這人身後有背景?
當然,陳太忠還真有辦法治那警察,比如說……栽贓毒品到丫車上,到時候在人多的地方製造個交通事故,將毒品露出來,那警察不被掃地出門纔怪了。
不過,邱秘書既然發話了,他當然無法再作怪了,心裡禁不住咬牙切齒一番,“算了,咱們找個地方休息吧,明天去購物。”
購物?話是這麼說的,陳某人既然不痛快了,肯花錢買東西纔怪。
“找什麼地方啊?住大使館吧,我幫你們協調一下,”邱秘書可是不想再放這幾個人出去了,“實在不行就在使館附近找個酒店,貴點就貴點好了,也好就近照應你們。”
巴黎的警察或者不至於那麼小肚雞腸,但他實在不敢保證是否會有人找機會報復這三位,身在國外,還是小心爲上,誰要你們佔了便宜呢?
遺憾的是,使館裡現在人也不少,時近聖誕,前來巴黎購物的人實在是不少,邱秘書協調了半天,最後還是不得不將這三位安排進了酒店。
必須指出的是,大使館本部的位置位於巴黎的喬治五世大街上,這是巴黎的黃金地段。
當然,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講,陳太忠一行三人,是不可能住進“四季”或者“加萊王子”這種法國頂級豪華的大酒店的,只是,相比之下其他酒店雖然相對便宜點,但也足以嚇退任何普通遊客了。
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喬治五世大街……它同香榭麗舍大街交叉,香榭麗舍大街是全法國人流量最大的一條街道,也是租金最貴的一條街道。
是的,滿大街都是奢侈品店鋪。
懷着一腔怨氣的陳太忠住到了喬治五世大街上,對香榭麗舍的商家來說,這真的是一場噩夢,尤爲重要的是,陳某人擁有儲量驚人的翠心須彌戒。
第二天一大早,跟陳太忠同住一室的謝向南最先發現了不妥,“太忠,你手上不是隻有一個玉戒指來的?現在……怎麼會成了三個?”
因爲昨天收穫太多,那倆也啓用了嘛,陳太忠笑笑,當然,他有合理的解釋,“嗯,是這樣,我本來就有三個戒指的……”
“在國內吧,咱做領導的要低調,那是不合適全戴出來,可一會兒要逛街呀,萬一有人狗眼看人低呢?咱得……適當地包裝一下不是?這可是代表國家形象呢。”
“哦,怪不得我們曲陽那麼窮的地方,區委大樓也要蓋得那麼豪華呢,原來這代表政斧形象啊,”謝向南傻不拉嘰地點點頭,“看來這包裝……是不能含糊的。”
“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在說怪話呢?”陳太忠眉頭一皺,眼睛一瞪,“我這戒指是自己花錢買的,你們區委大樓是領導們花自己的錢蓋的?”
謝向南憨憨地一笑,也不接話,聳聳肩膀進衛生間洗漱去了,剩下陳太忠在屋裡怪叫,“行啊老謝,你居然學會抖肩膀了?”
是的,他很開心,因爲他在凌晨將香榭麗舍和蒙臺涅的豪華店鋪掃了個七七八八的,原本他還想再去聖奧諾雷城廂街掃一掃的,不過時間實在來不及了。
兩人剛說要去喊王玉婷吃早飯,誰想她已經跑了過來,“大事,大事啊,香榭麗舍在昨天晚上被人打劫了,所有的店鋪都空空蕩蕩了!”
謝向南依舊沒什麼反應,倒是陳太忠驚訝地怪叫一聲,“不會吧?什麼樣的團伙?這麼大的手筆?抓住沒有?”
“我管他抓住沒有?”經過昨天的事兒,王玉婷對巴黎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她原本還以爲,世界各國人民都很歡迎中國人,原來事情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剛纔我見警車在樓下停着,才問出來的……”
不過,她的眉頭還是皺了起來,因爲她確實有點遺憾,“真倒黴,我還想去香榭麗舍好好地逛逛,再買點東西呢。”
“去聖奧諾雷城廂街也行啊,”陳太忠沒對那裡下手,很自然地就提出了這個建議,“那裡的名牌店也不少的嘛。”
他還當就自己懂法語,看得懂巴黎地圖,王玉婷肯定沒聽說過這麼拗口的名字。
誰想,王玉婷聽到這話,嘴巴一撇,“我知道去聖奧諾雷城廂街,可是,名牌誰能買得起多少?我就是想多看看嘛,來了巴黎,不逛香榭麗舍,多遺憾啊?”
女人,果然是不可思議的,陳太忠看看謝向南,兩人不約而同地搖搖頭,是的,身爲男人,真的沒法瞭解女人對這些東西,爲什麼會這麼執着。
三人出去的時候,有警察對他們進行了簡單的盤查,不過這裡畢竟離使館很近,再加上他們的公務護照,倒是沒人刁難他們。
走在香榭麗舍大街上,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的那份緊張和不安。
尤其是,很多外國旅客,就是因爲要過聖誕,纔來香榭麗舍購物的,可眼下大部分的店鋪門口,都站了警察在那裡盤問,還有的索姓就是大門緊閉了——那是爲了保護現場,警察們實在忙不過來。
偶然有那店面比較小的,沒有被“盜賊”光顧的商店,卻是也在配合警方的調查——人家爲什麼沒光顧你,是不是……有什麼內情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