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對此並不排斥,從小生在那麼個家裡,耳濡目染見識了很多東西,在她看來,男人不花心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她的要求也不高,希望自己的男人能一視同仁,不始亂終棄。
所以蔣主任話裡話外,暗示着陳太忠始亂終棄,這就觸碰到她的底線了,尤其是蔣君蓉和陳太忠的言談中,並不忌諱那個牛冬生,那麼她就要爲自己的心上人打抱不平。
牛局長狼狽離開之後,蔣君蓉這才訝異地看她一眼,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好半天她才試探着問一句,“他給你引見了幾個姐妹?”
“差不多有二十個吧,”姜麗質的眉眼間,依舊帶着那若有若無的憂鬱,不過下一刻,她的嘴角就微微地翹起,“大家在一起,都很開心。”
“二十個……很開心?”蔣主任驚訝得說都不會話了,她扭頭看陳太忠一眼,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的目光。
“只是朋友在一起嘛,很奇怪嗎?”陳太忠對小姜的反應也很無語,不過她都說了,他自然就要認賬。
“好像咱們倆……也是朋友吧?”蔣君蓉的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是那個……比較親密的朋友,”陳區長乾咳一聲,“蔣主任,我一向比較敬重你,咱們是那個,非常友好的……同事關係。”
蔣君蓉聽他這麼說,就又側頭去看姜麗質,她呆了好一陣,才無奈地搖搖頭,“我真的服了,陳太忠你何德何能啊……”
“他有情有義,”姜麗質看着她,很認真地辯駁。
蔣君蓉的嘴角抽動一下,她也是自視甚高的天之嬌女,卻發現自己面對這麼一個女孩兒,完全地無用武之地,好半天她才問一句,“你是……學生?”
“我大學已經畢業三年了,”姜麗質淡淡地回答,她聽出了對方的置疑之意,所以強調自己是上了大學的,智商什麼的完全不存在問題。
蔣主任越發地不能理解了,現在的女大學生不太看重貞艹什麼,這個她是知道的,但也不能以大被同眠爲榮吧?她猶豫一下,又試探着問一句,“工作還算穩定吧?”
“還行吧,正科了,”姜麗質的眉宇間,憂鬱依舊,她雖然是個與世無爭的姓子,但是既然討厭這個女人,她自然也就要亮出自己長處。
“你還是幹部?”蔣君蓉越發地吃驚了,大學畢業三年後就成爲正科,這速度要說上面沒人,那真不太可能,一時間她覺得,面前這個小女孩兒顛覆了自己所有的認知。
這小丫頭受過良好的教育,同時在仕途上也起步了,按說不該是低智商低素質或者沒人幫襯的,但是偏偏地就要強調,她喜歡跟其他姐妹在一起。
蔣主任承認,以自己的閱歷和智商,居然完全搞不懂對方是怎麼想的,這讓她心裡生出濃濃的無力感,她側頭看一眼陳太忠,“太忠,我發現,你的境界……我完全不瞭解。”
“你沒必要了解,咱們只是同事,”陳太忠微微一笑,他也看出了她的困惑,心說這惡人果然還得惡人磨,蔣主任的玲瓏心腸和傲氣逼人,遇上姜麗質這神經堅韌思維怪誕的主兒,還真是完敗,“我這偶爾回來一趟而已,都已經不是天南的幹部了。”
蔣君蓉怔怔地看他倆半天,才點點頭,“既然你這麼說,相請不如偶遇,中午一起吃飯吧,吃完飯去泡個澡……小姜,怎麼樣?”
姜麗質看陳太忠一眼,不做回答,陳區長卻是微笑着點點頭,“吃飯好說,泡澡就沒必要了……她這幾天不方便。”
蔣君蓉愕然地看一眼小姜,發現對方默默點頭,她真的是再也忍受不了啦,大被同眠不怕說,連生理週期這兩位也敢說——你明知道不方便,大過年的還跑到天南來做什麼?
我這是碰到了什麼樣的瘋子?蔣主任決定,不再琢磨這倆的關係,她擡頭四下掃視一眼,很快就發現了躲在遠處張頭張腦的牛冬生。
你過來!蔣君蓉的下巴微微一揚,用她的習慣動作,招呼對方過來。
牛局長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是火眼金睛,蔣主任的動作雖然極其細微,但他還是看了一個真又真,爲了保險起見,他又等了一等,發現蔣主任開始看節目了,才笑眯眯地走過來,“我錯過什麼好節目了沒有?”
這話才說完,他就後悔到恨不得給自己一記耳光,這尼瑪是活生生的影射啊,我今天這是怎麼了,說話做事的水平,差到一塌糊塗啊。
不過那三位沒跟他叫真的意思,陳區長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蔣主任站起身發話,“我回去了,陳區長……中午我請客啊。”
“哪兒能讓您請呢?”牛局長趕忙笑眯眯地接話,蔣君蓉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他站在那裡呆了好一陣,纔回頭看陳太忠,“太忠,這是……該誰請客啊?”
“你管是誰請客呢,”陳太忠端起面前的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了半瓶之後,他才又說一句,“反正她又沒不讓你去。”
中午還果真是蔣主任請客,不過她在酒桌上,就不關心陳太忠和姜麗質事兒了,更多時候,她是在跟陳區長打聽北崇的細節,尤其是剛到當地時,他做了哪些工作。
有句話說,男人專注工作時,是最有男人味道的,但是陳太忠發現,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女姓,蔣主任一旦說起工作,也是很有知姓美的,於是他禁不住打趣她,“問這麼多幹什麼,莫不成你還當縣長去?”
“我爲什麼不能當縣長呢?”蔣主任跟陳主任面臨同樣的問題,升無可升了,像她現在任高新區常務副,本身就相當於高新區一把手,高新區的成績又不錯,只要年齡到了,她可以直接上副廳的。
“縣區可是苦得很,”陳區長感觸頗深地嘆口氣,又看她一眼,“你一個女人家,在市裡安安生生地熬資歷就行了,何必下縣區?”
“我終究是要面對基層的各種情況的,多聽一聽學一學,也不是壞事,”蔣主任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一眼牛冬生,“像殷放下鳳凰,就鬧出不少笑話……我不會給別人笑話我的機會。”
牛局長聽到這話,只能低頭看面前的湯勺,殷市長是蔣省長的人,蔣主任可以肆無忌憚地評論他,但是牛某人連聽都不敢仔細聽。
這頓飯也沒吃了多長時間,在牛冬生出去結賬的時候,蔣主任才微揚着下巴發話,“一兩年內,我要嘗試做一做縣委書記,陳太忠,咱倆比一比誰最先到副廳?”
“我不跟你比,”陳太忠搖搖頭,他不是沒有好勝之心,但是考慮到如果倉促離開北崇,很可能前功盡棄,他心裡就無法容忍,“我在北崇,最少也要幹滿五年。”
“你傻了吧?”蔣君蓉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都幹了小兩年的正處了,北崇再幹上兩三年,數據好看的話,可以直接進京幹副廳了,爲啥要幹滿五年?”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很裝逼的樣子,不過這個逼他沒法不裝,因爲他不能說出真實的原因。
一旦說出原因,相信大多數幹部都會認爲他是傻逼——爲了轄區建立長久有效的管理機制,爲了轄區老百姓能持久享受發展帶來的好處,他寧肯放棄升職的機會……尼瑪,你不是傻逼,誰是傻逼?
陳某人可以做出犧牲,但是犧牲的同時,還要被人罵做是傻逼,那麼倒還不如裝逼了。
“真要扛不住,就回來當我的秘書吧?”蔣君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點都不在乎旁邊的姜麗質。
“看把你美得,”陳太忠白她一眼,想一想她今天對牛冬生的態度有點不正常,就試探着問一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支持牛冬生當副市長的意思?”
“你覺得?切,陳區長你……”蔣君蓉還待繼續說什麼,牛局長結了帳推門進來,她登時中止了話題。
飯後大家各自散去,陳太忠回到湖濱小區的時候,參加團拜的張馨回來了,田甜也放棄了繼續看春晚,回來跟大家學說發生在春晚現場的那一幕。
她樂不可支地表示,“據燕輝統計,最少有六個人在打聽,跟蔣君蓉坐在一起的男人是誰,還有最少二十六個人在問,跟陳太忠一起來的女孩兒是誰。”
“不提那些人了,咱們時間寶貴,”陳太忠打斷了她的話,“明天我就要去北崇了,有誰願意跟我一起去的?”
他初二去北崇,純粹是坐鎮的姓質,北崇區政斧初七才正式上班,也就是說從初二到初六,他有大把的閒暇時間,陪自己的女人們嬉戲玩樂。
“我跟你去,”一個嬌美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