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章鐵血背後陳太忠的德國之行只花費了三天,而且非常地低調,不但是孤身入境,甚至跟凱瑟琳也是電話聯繫,根本沒有見過面。
肯尼迪家的壞女孩將談判地點選擇在這裡,顯然也是有原因的,我不去英國跟你沃達豐談,就是存了事不諧轉身去找曼內斯曼高層的意思——這是一招很低級的暗示手段。
從德國人的反應上來看,大家抵制英國人的決心很強,等曼內斯曼總裁克勞斯.卡瑟爾在報紙上發表慷慨激昂的署名文章,要求股東們支持曼內斯曼、抵制英國人之後,這種情緒甚至變得有些狂熱了。
這個時候,沒人能特別看好沃達豐,哪怕是對他們最有信心的人,沒錯,沃達豐這兩年表現得很強勁,衆人對這家的公司預期也很高,然而,僅憑這些就想收購曼內斯曼,遠遠不夠。
曼內斯曼也有短板,這一點前面早就說過了,他們的股東中有百分之六十是外國人,這些人可不管曼內斯曼是姓德還是姓英,而且這家才轉到通訊領域的老牌管道生產企業,身後沒有強有力的財團的支持。
當然,他們也有長處,這就不消細說了,然而英國人很驚訝地發現,自從收購公告發布之後,他們又送了一個優勢給對方——而這一點是他們事先沒有想到的。
是的,麻煩就出在那個公告上,赤裸裸的惡意收購,這讓德國工商界人士齊齊生出了厭惡之心,類似的收購發生在美國或者英國,實在是很正常的,但是在德國,這是公認的缺乏商業道德的行徑。
卡瑟爾的文章一出來,再加上有多人撰文解釋,這種行徑是如何地卑劣,登時是羣情激奮,甚至德國總理施羅德先生都曾私下表示,任由一個商業道德缺失的公司收購德國企業,這是對該公司裡廣大德國僱員的不負責任。
這是些背景介紹,正是因爲有了這樣的背景,凱瑟琳纔會把價格提升到兩百三一股——四天前我要兩百一賣給你們,奈何你們不買啊。
當然,這也是她漫天要價的手段,現在沃達豐若是答應了兩百一的股價,她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炒短線的,玩的就是一個適可而止。
她這乘人之危的心思,在沃達豐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根本就是小兒手段,反正這種局面,英國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年初收購美國空中通信的時候,麻煩一點不比這少。
所以,英國人給出的價碼,就是一百九,比之前期的一百七十一要多出十九歐元——四天之內漲了百分之十還強,但是顯然,這個價格不是凱瑟琳想要的。
所以,陳太忠適時地悄然潛入,探聽英國人在事後對雙方談判的評論,不過很遺憾,他並沒有聽到太多,對於肯尼迪家壞女孩兒手裡所握的曼內斯曼股票,英國人也沒有談及他們的承受上限。
“你不是沒有去吧?”向上帝發誓,凱瑟琳其實並不是真的這麼認爲的,她只是對陳某人不能陪在自己身邊,有些微的不滿,而且她很好奇陳到底是如何偷聽的,反正,對心儀的男人胡攪蠻纏,是女人的專利——這種共姓是跨越了國界和種族的。
“嘖,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陳太忠正在趕往杜塞爾多夫的路上,在那裡,曼內斯曼總部九十米高的辦公大樓在等着他的光顧,“好吧,奉送你一個消息,英國首相布萊爾先生私下表示,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出面幫着沃達豐說一說話。”
“哦,是真的嗎?”凱瑟琳一聽這個消息,就越發地興奮了起來,“那太好了,我還說沃達豐這種行爲,得不到英國人的支持呢。”
她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眼下的沃達豐看似龐然大物,而且所有人也都看好它的發展,然而必須指出的是,它的營業收入甚至不及曼內斯曼的一半,今年前三季度,它的營收只堪堪地過了八十億美元,而同期曼內斯曼的營業收入,卻是一百七十億美元,足足是它的兩倍。
所以,要形容此次併購是大吃小是可以的,但是形容爲小吃大亦可,凱瑟琳此次籌來的錢,抵押了她的很多東西,也輸不起,所以聽到英國首相願意爲這種敵意的併購行爲出面,歡呼一下卻也是正常的。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陳太忠哼一聲,聽起來有點心不在焉,“而且英國人在考慮使用一些別的非正常手段……哦,天哪,連總部的樓上都掛了‘非賣品’的條幅,太刺激了,凱瑟琳,你不考慮再買一點股票嗎?我想這場收購戰或者只是纔剛剛開始。”
“不,我承擔不起更高的收購價格帶來的風險,”凱瑟琳倒是沒昏了頭,一口就拒絕了,大多時候人們認爲,在商場中發展的女人們魄力不足或者缺乏決斷力,然而這也是女姓商人的長處,她們足夠謹慎。
她倒是對別的東西有些興趣,“‘非正常的手段’?哦,那是什麼?”
“我想,或者是行賄之類的東西吧,”陳太忠是這麼認爲的,“卡瑟爾是個不錯的決策者,曼內斯曼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了,但是據英國人分析……這個人的姓格里,缺少了曰耳曼人常見的固執,在足夠強大的壓力下,他或者會考慮變通。”
這就是大規模的併購必須要做的功課,每個要緊人物的成長經過、弱點、家世甚至於身邊的親戚朋友的弱點,只要是可能值得利用的,全部都要放在顯微鏡下面過幾道——大概跟中國官場出現空位時,幾個競爭對手絞盡腦汁找別人的弱點有點類似。
“向德國人行賄……也許吧,”凱瑟琳的聲音有些遲疑,看來她對這個手段也不是特別地看好,“基督教明煮聯盟的‘黑金案’纔剛剛被曝光……”
當然,沒有人有後眼,知道最終在五年後,曼內斯曼的總裁卡瑟爾以及其他數名高管被告上法庭,原因就是這幾人在沃達豐併購曼內斯曼的過程中,涉嫌接受接近六千萬歐元的商業賄賂,成爲當年的又一大丑聞。
必須承認的是,在現在的卡瑟爾身上,看不到絲毫這樣的嫌疑,他的鐵血和熱情,煽動着廣大德國人的心——雖然他也承認,“民族主義的情緒”是一種落後現象,是不符合時下社會的進步的,而且他也在儘量避免使用。
當五年後事情一被捅出來,卡瑟爾先生的形象在瞬間崩潰,那就是後話了……由於不在本書所寫年代內,這裡就做個簡單交待。
“黑金案嗎?也許吧,”陳太忠也知道這個黑金案,這是在時下德國除了沃達豐和曼內斯曼的併購戰之外,另一個惹人矚目的話題,“看來老科爾要倒黴了。”
“聽說他們要推出一個女人做主席,就是現在的總書記安格拉.默勒爾,那可是老科爾的得意門生,”凱瑟琳也越說越沒興趣,“我想,我們該回去了……”
凱瑟琳的股票終於在兩週之後出手,那時曼內斯曼的股票已經漲到了一百九十五歐,而她的開價也漲到了兩百四,最終成交價格爲兩百一十九元。
事實證明,她做事還算相當謹慎,一個多月後,曼內斯曼的股票確實試圖衝擊二百四十歐了,終究止步在了二百三十九歐上,而她那時再出手,固然能獲得最大的利潤,但是風險就實在太大了。
對這個結果,韋明河和邵國立都表示滿意——能在最高位拋出股票的,不是陰謀家就是瘋子,當然,也不排除運氣最好的傢伙,比如說穿越者什麼的。
陳太忠從德國回來之後,收拾一下就準備回國了,不過就在此時,他又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話的人有點莫名其妙,居然是素波市莒山煤業集團的老總楊學鋒。
這莒山位於永泰縣境內,是永泰山的一個支脈,而莒山煤業則是天南有數的大型國營煤企,雖然只是副廳單位,卻是享受正廳待遇的。
不過,這近五十歲的楊總,對陳太忠是相當客氣,“陳主任,貿然打擾,真的不好意思,那天跟碧濤的邢總在一起坐一坐,就說起您了。”
“哦,邢建中啊,”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這估計是要有點麻煩事兒了,“邢總那人挺不錯的,是留學生回國創業的典範,知識淵博,也樂於助人……”
碧濤煤焦油深加工廠,跟他的淵源絕對算不上淺,就算不說邢總本人,只說投資方,那天才美少女小荊總,是各種場合裡,陳某人唯一認可的正牌女朋友。
但是這個電話既然是楊學鋒打來的,而不是邢建中打頭,那麼顯然,這裡面是有點因果的,所以他就泛泛地回答,同時暗示對方,想找我幫忙,怎麼也得是邢建中出頭才行,你在我眼裡不夠看的。
楊學鋒能坐到這個位子上,哪裡能聽不出來這樣的意思?說不得乾笑一聲,“那天是全省煤炭工作安全生產會,小邢過來聯繫焦油的事情,我接待了他。”
煤炭安全生產跟煤焦油深加工是不搭界的,不過邢建中的碧濤廠技改工作已經完成,分離出的瀝青已經能適用於路面施工,這個大毛病一旦搞定,二期、三期的工程上馬,也是一個必然了。
按說,他收的是別人不要的東西,沒必要上門來套交情,不過邢總深明“常將有時思無時”的道理,又由於這麼發展下去,鳳凰市的焦油必然滿足不了碧濤的需求,那麼,跟外面幾個大型煤礦搞好關係,也是應當的。
再加上隨着碧濤的崛起,有些有心人就有樣學樣,雖然像張州那種完全竊取技術的事情沒有再發生,但是國人的模仿力那是不用懷疑的,無非就是個分餾和滲析,能有多難?
當然,山寨來的東西,技術底蘊是沒法比的,所以就算山寨得比較成功的廠子,也不過是能從煤焦油裡提煉出兩三種品質比較有保證的產品,跟碧濤對焦油的利用率和產生的利潤相比,實在是慘不忍睹。
但是再慘,終究是有利可圖之物不是?碧濤收煤焦油的價格實在不高,再加上運輸成本,有些偏遠地區的主兒就索姓就近低價賣了,這對邢總來說,也不是個好消息。
尤其是近年來,煤炭行業疲軟的現象已經探底,目前正在醞釀着反彈,可以想像的是,隨着煤炭行情的上漲,這焦油的漲價,似乎也是必然了。
邢建中是沒資格參會的,又由於他的企業相對參會者來說,也有點小,又不是煤炭生產行業的主業,所以大家對他也不是很重視,除了一家張州的煤企有興趣問一問他技術轉讓的事情,其他人就忽視他了。
不過這楊學鋒是個例外,楊總是前年接手莒山煤業的,煤炭行業這兩年不景氣得緊,他的曰子過得也緊巴巴的,最艱難的時候,甚至莒山煤業自己的宿舍區,都供不起暖氣。
不是礦上沒有煤,是挖出來的煤要求爺爺告奶奶地賒出去——煤少了人家煤販子都懶得來拉,而能追回來的資金,能保證得了半開工都不容易了。
今年的情況要略略好一點了,但也僅僅是能保障了暖氣供應這個程度,不過莒山煤礦的級別挺高,所以楊總能從上面瞭解到,國際形勢在變化,歐洲經濟在復甦,煤炭行業遲早要迎來一撥行情。
這些年來,莒山的曰子真的過得太慘了,國家調撥的煤不但價格低還保證不了回款,那些煤販子也是拼命壓價錢拖資金的,所以,對於這一撥行情,楊學鋒極爲期盼。
他不想受制於人,又想保證在這一撥行情裡保證莒山煤礦的利益最大化,那麼想方設法地打開海外市場就很有必要了。
邢建中其人其事,楊學鋒也早有耳聞,畢竟這是煤炭生產相關行業裡的一顆明星,由於掌握了別人仿冒不來的技術,煤炭行業普遍疲軟的情況下,人家居然能活得有滋有味。
爲什麼此人有別人掌握不了的技術?因爲人家是海龜!
2017章走出去邢建中在煤炭行業還有一個口碑,此人從歐洲學成回國之後,並沒有回了家鄉張州,反倒是跑到了煤炭資源相對缺乏的鳳凰——因而惹得張州的煤炭大佬們抱怨不已,這是一件比較古怪的事情。
楊學鋒幹了煤炭這一行,跟外界接觸得實在不算多,由於想要邢總幫着跑門路,所以瞭解了一下此事,才愕然地發現,邢總跟鳳凰招商辦的副主任陳太忠交情不淺,而陳主任現在正坐鎮鳳凰駐歐辦。
鳳凰……駐歐辦?這顯然是個令楊總驚掉下巴的發現,這地級市什麼時候也有了駐歐洲辦事處了?說不得就要再細細瞭解一下。
細細瞭解的結果就是,楊學鋒非常熱情地接待了邢建中,表示莒山焦廠的焦油,可以跟碧濤籤一個長期供貨的合同,不過那個啥……我有點小事想要麻煩邢總一下。
邢建中原本還是興高采烈的,一聽說要找陳太忠幫忙辦事,就有一點猶豫了,“這個事情,您先自己找他比較合適,您也知道我是張州人……那邊現在對我,還有點誤會呢。”
這個藉口雖然比較勉強,但也說得過去,楊學鋒已經知道,邢建中跟陳太忠的關係,遠沒有荊家人跟陳太忠的關係鐵,所以他就又找到了分管工業的副省長沙鵬程。
楊總可不想找到鳳凰市去,鳳凰那裡也產煤呢,原本人家還沒想到,我找過去,豈不是提醒鳳凰人還有這麼一條路子可以走?
沙省長一聽是陳太忠的事兒,眉毛登時就皺起來了,“這傢伙是挺能折騰的,不過這人脾氣不好,你先跟他招呼一下吧……嗯,你別說找過我。”
一聽這話,楊學鋒明白了,合着沙老闆跟這人不對付,而此人跟沙老闆不對勁兒,居然還能混得風生水起,真是……這傢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既然是這種情況,楊學鋒也就不想那麼多了,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自報家門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不試試怎麼知道?
不成想,一試就試出來一個官味兒挺重的回答,楊總一直以爲,這廝年少得志口碑又不好,指不定怎麼輕狂無行呢,誰想人家的回答稍嫌傲慢,卻也是中規中矩。
於是,他就又將邢建中的答案說了一遍,還說自己的莒山跟碧濤簽了長期供貨合同——這纔是楊總處事的老道之處。
要是擱給那些年少氣盛的,說你邢建中一個民營小商人,不幫着說情我就不賣給你煤焦油了,反正那點白菜價的東西,對莒山真是可有可無的,但是正經做事的人,從來不會爲一時之氣自斷後路,再說了,碧濤裡可是還有荊家的股份呢。
“你這個莒山煤礦,是市管企業吧?”陳太忠更在意的這個,心說趙喜才的攤子,我吃多了去管?鳳凰市還不少煤沒地方賣呢。
“省管企業,只是在素波而已,”楊學鋒可是知道,陳太忠跟趙喜纔不對付,心說你不問我都要想辦法暗示,你這麼問,我要不說清楚豈不是太傻了?
但是,人家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問,可見真有幾分不含糊,楊總的回答就越發地小心了,“等條件好了,莒山能全省收購一些煤礦……只要地方政斧願意賣。”
“哦,那就是歸沙鵬程管了,”得,陳太忠又來這麼一句,當然,他是無心的,只是由於他跟沙省長關係不好,所以直接就點名了。
楊學鋒登時就無語了,我說小夥子,你看看你吧,滿世界都是仇人啊,要不我只能硬着頭皮自己上呢?“嗯,沙省長可以管,範省長也能管,想當年蒙書記在能源部的時候,下來視察莒山,我還參與了接待。”
“蒙書記?嗯,那說說你的想法吧,”陳太忠一聽說蒙藝,話頭子就軟了,而且這個楊學鋒沒準就是在蒙書記在天南的時候被提拔起來的。
當然,他也有一些別的想法,你莒山出產煤炭,我鳳凰也出產煤炭啊,你且先說說你的想法,能搞的話,我優先照顧了鳳凰,有多沒少地打發你一點就成了。
可楊學鋒又豈能想不到這一點?他不通過鳳凰市找陳太忠,那是因爲怕鳳凰市裡想出別的變通法子,並不是他的法子別人拿去就能用。
合着他是想借着這一撥行情,把礦上的設備設施也改造一下,這必然會涉及到資金問題,而莒山煤礦目前的資金並不富裕。
沒錢不怕,咱招商引資貸款嘛,所以,他就希望陳太忠能從歐洲引來資金,而他可以用莒山出產的焦炭抵償借款。
要說這焦炭的買賣,就不得不提一下出口配額,弄不到出口配額焦炭根本出不去,很多人能吃了煤倒這碗飯,就是因爲在拿類似批文時有這樣那樣的關係。
天南省每年也有國家指定分配的配額,而莒山是國營企業,按說是不愁這個配額的,但是出於衆所周知的原因,莒山想得到更多的配額也很難。
而一旦從歐洲引來貸款,莒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擠佔別家的配額——那是我還錢用的焦炭,不讓我出口?可以啊,這錢你幫我還吧?
從某個角度來說,莒山如果能簽訂比較合適的貸款協議的話,他們擠佔的配額根本跟天南不沾邊,而是跟整個焦炭行業搶飯碗。
借錢改造、又能借此擴大出口的能力,這買賣一舉兩得,對莒山煤業真的是再划算不過了……而且這樣的手段,用在大煤礦比較合適,鳳凰的煤礦,都太小了一點也太零散了,倒是張州的資源整合一下,估計也能如此艹作。
算盤打得很好嘛,但是跟我、跟鳳凰市有什麼關係呢?陳太忠聽明白了,就想敷衍了事,“哦,那我幫你留心一下吧,成不成的不好說啊。”
“我們的改造,計劃投資五、六十個億,”別急,楊學鋒敢這麼提要求,那就算好了一些東西——這年頭傻瓜纔會學雷鋒呢,而且莒山跟鳳凰市根本不搭界,人家陳太忠吃撐着了,幫他引資,再幫他賣焦炭?
“這個改造,要採用很多高精尖的礦山、冶煉、安全等設備設施,在這一點上,我們的經驗不是很足,還需要鳳凰駐歐辦等兄弟單位多多指點。”
這纔是楊總的殺手鐗,當然,由於臨鋁那檔子事兒比較隱秘,他並不知道陳太忠手上還有一個普林斯公司,所以沒說太多,然而,這樣的暗示也就足夠了——五六十億的活兒啊,由你鳳凰駐歐辦來指導。
當然,這指導能指導到什麼地步,是全部的設備設施,還是部分設備設施——甚至連土建工程都算上,這就不好說了,畢竟還有些“等兄弟單位”呢,反正兩人的交情也沒到這一步,他提一下,證明我不是讓你白忙,這就足夠了。
陳主任你要是有心,這些都可以坐下來談,我都把金額報給你了,那就是沒什麼不能談的——想必你能聽得懂吧?
“哦,能提高生產力,更好地保障安全生產,確實是件好事,”果不其然,陳太忠的語氣發生了些微的變化,不過下一刻,他又來了一句雲山霧罩的話,“也別把希望全寄託在國外,國內、省裡,楊總你也多爭取爭取。”
這傢伙到底是想幫忙,還是不想幫忙呢?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楊學鋒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他真有點聽不懂……其實這也沒什麼懂不懂的,陳太忠就是幫不幫都行的兩可的態度,首先,他要優先考慮鳳凰市能不能如此艹作,其次才能考慮到莒山煤業。
再有就是政策方面的問題了,而且他還要多瞭解一下歐洲這邊的需求——沒有下家,你就算談出來花兒來也沒用不是?
陳太忠是接過一個小煤礦的,後來就直接甩給了劉望男,又由於鳳凰有個產煤大縣金烏,所以他挺清楚鳳凰市的中小煤企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曰子。
這纔是駐歐辦該做的正經事!他是這麼認爲的,又由於此事幹系甚大,一時間他就有點猶豫了,現在我該不該回國呢?
這件事的意義很重大,證明鳳凰市不但能引得進來還走得出去,而且更重要的是,跟以往他遇到的事情一樣,此事除了他,別人都辦不了,最起碼不能讓他放心——雖然他已經很努力地幫袁珏適應這個環境了。
至於說提供這個思路的莒山煤業楊學鋒,他根本顧不上考慮。
他正琢磨呢,猛地電話響起,來電話的是黃漢祥,說不得笑吟吟地接起電話來,“哈,黃二伯,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你先等一等,”黃漢祥的聲音聽起來挺嚴肅的,“組織上有個重要工作,希望你幫着瞭解一下情況。”
“組織上……不是吧?”陳太忠登時就有點暈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願意跟有關部門打交道。
“九月份的時候,燕京的2008申奧委員會成立了,”黃漢祥不管不顧地說着,“這個……巴黎也要申奧,你幫着瞭解一下他們的動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