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3章新仇舊怨蔣君蓉擱了電話之後,衝面前兩位鳳凰市的紀檢幹部點一點頭,“好了,你們等着吧,他馬上就到了。”
這不止是陳太忠答應的,她也有這個信心,陳某人玩不出什麼幺蛾子,並不是每個幹部聽說紀檢委找其談話,就會潛逃國外,大多數人還是知道配合的重要姓的。
那兩位聽了,交換個眼神,其中一個小聲發話了,“非常感謝蔣主任的幫助,我們回去以後,一定好好地審查,徹底搞清楚陳主任在科委土地非法轉讓事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回去嗎?”蔣君蓉沉吟一下,她心裡可是清楚,要不是自己一力主張,鳳凰的紀檢委根本就不可能派人過來,你們把陳太忠帶回鳳凰,豈不是放虎歸山?
“我知道你們難做,就在我這兒問吧,”她終於拿定了主意,“如果他還冥頑不化,我可以幫你們聯繫異地審訊的事宜。”
那兩位又交換個眼神,雖然面上都沒什麼表情,卻是都看得到對方眼中隱藏的那一絲無奈: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啊,也不知道陳主任對美豔的蔣主任做了什麼,惹得人家大爲光火,希望不是始亂終棄吧……我要看着你在我面前屈服!蔣君蓉卻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跟陳太忠的恩怨實在太源遠流長了,惱怒之下,根本就顧不得考慮蔣省長曾經對她的勸誡。
這一次,我是用了自己的力量,沒利用老爸你的資源,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當然,蔣主任是這麼認爲的,至於到底是不是,那就難說了。
蔣君蓉昨天好懸沒被邵國立氣炸肚,等她問出人名之後,馬上給京城的關係打去了電話,得到的消息,令她失去了找邵國立麻煩的心情。
憑良心說,邵國立本人,她是可以不放在眼裡,可是邵家枝繁葉茂的關係網,卻是她不得不忌憚的,她老爹雖然也有些關係,可是在這些紅色世家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蔣君蓉見識過的公子哥不少,在七八年前她就發過類似的感慨,“那個圈子裡的人就是一些賈赦賈政,我老爸不過是賈雨村而已。”
在那個叛逆的年紀裡,她很有自己的想法,認爲賈雨村並不是個天生的小人。
當初其落魄接受甄士隱的贈銀時,只是“略謝一語並不介意,仍是吃酒談笑”,丫鬟嬌杏回顧其一眼,變被其引爲知己牢記在心,異曰甄家遭逢大難,他知道後遣人送銀送物,還要討嬌杏做二房,並且答允找回走失的英蓮。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風骨錚錚的書生,硬生生地被官場打磨成了赤裸裸的小人,他不比寶二爺有顯赫的家世,可以堅持自己的主張遊戲在紅粉中——到最後竟墮落到亂判葫蘆案,並且在賈家倒地時毫不猶豫地再踩一腳。
賈家,林家,可是他賈雨村的恩人。
但是蔣君蓉認爲,正是賈家仗着恩人的身份,毫不留情地踐踏賈雨村的尊嚴,纔會遭致如此的報復,要知道,連平兒這賈府的丫鬟都敢說他是“餓不死的野雜種”。
賈家是國公,而賈雨村是一介寒生,縱然官至府尹,也得不到世家該有的尊重,這還虧得是賈家倒了,要不然類似包庇薛蟠之類的事情,他還是不得不做下去。
總之,邵家這種高門,她在天南爲難一下並不打緊,然而人家邵家沒倒不是?爲難的後果那就堪憂了,所以蔣君蓉不想找邵國立的後賬,可是驕傲如她,受了這樣的委屈總得找個地方撒氣的吧?
憑良心說,蔣主任並不認爲陳太忠很好對付,然而有一點理由支持她這麼做:姓陳的是天南的幹部!
既是在她老爸的管轄範圍之內,這就是一個莫大的優勢,而且蔣主任同陳主任結怨已久,想到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不盡的新仇舊怨滾滾而來。
既然拿定了主意,她就要琢磨怎麼收拾陳太忠了,想起鳳凰市的常務副市長前兩天來過家裡,說不得她就一個電話打給了曾學德。
從曾市長口中,她知道了鳳凰科委目前雖然紅火,卻是也有點小小的不和諧音符,那就是科委的房地產公司最近事故頻發,不但出了安全事故,更是有非法買賣土地的嫌疑。
當然,曾學德好不容易跟老領導搭上線兒了,自然不肯說他和張開封的舊怨,這有以權謀私的嫌疑不是?所以他說得就比較……客觀。
蔣君蓉一聽說這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陳太忠,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於是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下——敢情鳳凰市只拿下了一個負責營銷的副主任在審查,還是遲遲沒有定姓,至於說陳主任,根本邊兒都不沾。
這就不對了啊,蔣君蓉聽得義憤填膺,“曾市長,你這是隻打蒼蠅不敢拍老虎,鳳凰市科委不是一直是陳太忠做主嗎?這種事情怎麼能忽視了法人代表呢?”
面對一個地級市的常務副市長,蔣主任這麼說話也真的算不客氣了,但是她就這麼說了,因爲她不僅僅是蔣世方的女兒,而且她還即將升爲正處,正處和副廳……也不過就是半級的差距。
我忽視不忽視關你鳥事啊?曾學德心裡這個鬱悶啊,就沒辦法說了,你一個小女娃娃家家的,我該怎麼做需要你提醒嗎?
可是曾市長也只敢心裡抱怨一下,他現在離不開蔣世方的支持——蒙藝已經走了,而且他這麼爲難屈義山,等同於赤裸裸地打陳太忠的臉,跟蒙系一幫人也算劃清界限,只剩下不多一點的表面交情了。
再加上他在鳳凰仆街已久,沒多少人脈,章書記和段市長現在對他又保持着高度的戒備,這種情況下,他除了拼命抱緊蔣省長的大腿,真的別無選擇。
“君蓉,這種事情要慢慢來,”曾學德耐心地解釋,“現在屈義山這邊還沒有定姓,要是再審查陳太忠,容易讓人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聯想,事情就有可能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到了這個時候,曾市長越發地不能說是自己的私人恩怨了——沒辦法,有些話一開始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說的機會了。
“只是審查,又不代表他一定會出問題,搞清楚了,不也是對咱們的幹部負責嗎?”蔣君蓉冷冷地訓着足可以做自己老爹的曾市長,“看來鳳凰市的局面,不是那麼好嘛。”
她要說“鳳凰科委的局面不是那麼好”的話,曾學德還無所謂,畢竟科委不是他分管的,不好也是部裡的典型,小蔣你該找誰找誰去好了。
可是“鳳凰市的局面不好”,這話就有問題了,曾市長清楚,這就是人家對自己在鳳凰表現出的掌控能力表示不滿了,當然,他不能問這是小蔣的意思還是老蔣的意思,一時間只覺得無限的委屈——媽逼的老子只是個副市長啊,雖然加了常務倆字兒也是副的。
“那君蓉你的意思是?”曾學德沉聲發問。
“該查的人就得查,”想到陳太忠和邵國立肆無忌憚的囂張樣兒,蔣君蓉只恨得牙都是癢癢的,“查清楚了,也是對咱們的幹部負責。”
“嗯,那等陳太忠回來吧,”曾學德只能用拖字訣了,上次他通過唐亦萱傳話,小陳那邊沒什麼反應,證明年輕的副主任還是知道顧全大局的——至於陳太忠在科委怒斥文海,他也聽說了,不過面對這種事情,若是連這點火氣都沒有,那也就不是陳太忠了。
可是眼下真的查到陳太忠頭上,那傢伙不暴走纔怪,曾市長心裡暗暗苦笑,他當書記的那一陣,在鳳凰官場一度被邊緣化了,所以對陳太忠在高層的能力不甚了了,但是他卻知道,小陳在鳳凰真的是呼風喚雨的主兒,囂張蠻橫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當然,以前有蒙藝罩着,小陳再囂張也沒人管,可是現在蒙藝走了,那傢伙再這麼折騰,沒準就要釀成事端了,曾學德不想讓這個人出事。
“不用等他回來,他就在素波呢,”蔣君蓉哼一聲,曾市長的這點小算盤還是瞞不過她的,“你派人過來吧,我幫你找到這傢伙。”
曾學德暗暗地嘆口氣,這次可真的是避無可避了,掛了電話之後,一時間心裡生出些許好奇來:這個陳太忠到底是怎麼招惹了蔣君蓉呢?
今天一大早,曾市長又接到了蔣主任催命一般的電話,說不得硬着頭皮給秦小方打個電話:秦書記,科委那邊土地非法轉讓的事情,要不要找陳太忠瞭解一下情況?
秦小方在電話那邊登時就沉默了,好半天之後,纔不帶任何情緒的問一句,“這個事情,你跟三十九號打過招呼嗎?”
“沒有,”曾學德很乾脆地回答,心說你該拒絕我了吧?
“哦,那我知道了,”果然,秦小方很乾脆地掛掉了電話,然而,沒過多久,兩名紀檢監察幹部走進了曾學德的辦公室,“曾市長,小方書記說,您有重要任務安排給我們。”
這個秦小方……曾市長一時居然有點無語,好半天才暗暗地嘆口氣,陳太忠啊陳太忠,不是我反臉無情,你看看,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1734章撞破兩名紀檢幹部都是監察一室的,一名馬超一名王漢,搭班子也有段時間了,大家說起來都笑稱這是秦書記的“王朝馬漢”,在鳳凰紀檢委裡算是有名的擅打攻堅戰的硬漢。
不過,這倆硬漢聽說要查的是陳太忠,也禁不住有點腿肚子發軟,那是能從省紀檢委囫圇着出來的主兒啊,說不得相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你最近得罪秦書記了嗎?
“只是普通審查,”曾學德淡淡地表示一下自己的意見,“鳳凰科委最近事情比較多,謠言滿天飛,有些事情儘快澄清了也是好的。”
“可是,陳主任好像不在鳳凰,”馬超小心謹慎地表示,這種試探是該由他來的,他是監察一室副主任,副處級,不像王漢只是一個正科。
“他在素波呢,去了素波,你們跟這個人聯繫,”曾市長推一張紙過去,上面是人名和電話,“她是素波高新區的常務副主任,你們客氣一點。”
拿着這張紙,馬超和王漢走出了曾市長辦公室,王漢探頭看一眼,“蔣君蓉,咦,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我打個電話問一下這人的來歷。”
“不用問了,她是蔣老闆的女兒,”做領導的終究不一樣,消息靈通得很,馬主任面無表情地回答,“素波官場第一美女,跟咱們吳市長齊名。”
“蔣老闆的女兒?”王漢倒吸一口涼氣,“那頭兒你看,這事兒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馬主任嘴角扯動一下,算是個笑意,“走上程序的事情,咱們按程序執行就行了,反正啊……注意方式方法吧。”
歷史的車輪……哦不,是體制裡的程序,終於開始緩緩地轉動了。
不過,王漢心裡的壓力沒馬超那麼大,“其實咱也不用想那麼多,現在陳太忠不但讓着曾老闆,聽說吳市長跟科委要錢,那邊給得也特痛快,那混蛋小子草雞了……蔣老闆這邊一出手,他扛得住扛不住還是個問題呢。”
“你能確定是蔣老闆出手嗎?”馬主任冷哼一聲,不過,這話是他用來表示領導的威嚴的,倒不是說他有充足的理由反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太忠就算再不行,也不是咱們摻乎得起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啊王漢,你要想表現出傾向姓的話,不要把我算進去。”
總算還好,等趕到素波的時候,兩人終於知道,蔣主任不但真的很漂亮,而且反[***]的決心也很強,居然包攬了不少事情,爲的就是揪出隱藏在人民公僕中的敗類。
陳太忠在接到電話的半個小時左右,就趕到了蔣君蓉的辦公室,令大家瞠目的是,這傢伙被紀檢委找來談話,身邊居然還很招搖地帶着兩個女人!
你這還真的是不拿村長當幹部了?馬主任原本是打算和稀泥的,可是見到這種叔可忍嬸不可忍的場面,終於有點保持不住平常心了,“陳主任,組織找你談話瞭解情況,其他不相干的人,就請離開吧。”
“我就帶了人來了,你有種的咬我啊,”陳太忠臉色一沉,手一指坐在一邊的蔣君蓉,“她是鳳凰市紀檢委的嗎?怎麼就坐在這兒了?姓馬的,別給你臉不要啊。”
陳某人這副處已經做了一年多,雖然在鳳凰呆的時間不多,可是做爲市管幹部,市直機關裡差不多的實權人物他也基本上都對得上號。
縱然是心裡早就打算好不摻乎了,馬超還是好懸沒被這話氣破了肚皮,一時間都有掀桌子的衝動了,當然,他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可是原有的不摻乎的立場,就難免要動搖一下了,“這兒是蔣主任的辦公室,我們能把主人攆走嗎?”
有種的你把蔣君蓉攆走嘛。
“哦,我就知道是這樣,隨便聊聊的嘛,”陳太忠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坐,笑眯眯地搖一搖頭,“老馬我不是說你,既然是隨便聊的,你就別搞什麼組織談話之類的,知道的明白咱倆關係好,你是跟我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被雙規了呢,呵呵。”
媽逼的,我扛不住了,馬主任快被他喜怒無常的態度氣炸肺了,不過這口氣他還必須得嚥下去,說不得沉着臉搖一搖頭,“陳主任真能開玩笑,咱們說的是政斧工作上的事情,你身後的丁總和劉總,還是迴避一下吧。”
他倒是想在那倆女人身上做文章,但是人家丁小寧身後不但有甯家,還有杜老闆呢,他怎麼敢,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在這兒談啊,這地方我怎麼覺得……有點尷尬呢?”陳太忠笑嘻嘻地搖一搖頭,回頭衝丁小寧和劉望男使個眼色,他帶兩女來,純粹就是噁心人的,目的達到了,自然可以讓她倆離開了,“想問什麼,你儘管問吧。”
“小小的科委副主任,還真是挺囂張的啊,”蔣君蓉身邊的男人發話了,此人年紀不大,也就是三十出頭,膚色白皙,戴一副眼鏡,薄薄的樹脂鏡片,擋不住眼中濃濃的不屑之色,“鳳凰市的幹部,就都是這種素質嗎?”
“你說話口氣倒是挺大的,科委副主任小,你是副省長嗎?”陳太忠不屑地看他一眼,摸出手機把玩着,衝馬超一努嘴,“馬主任,你這邊不相關的人,也挺多的嘛。”
“陳主任,那是省政斧綜合處的穆海波處長,”王漢終於有機會插口了,“穆處長找蔣主任有公幹,你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
“纔是個小小的處長,就想幹擾紀檢委的工作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心裡卻是微微地一驚,好傢伙,蔣君蓉的火氣這麼大?居然把省政斧的大秘喊過來了?
穆海波是蔣世方從天涯省帶過來的人,蔣省長這是回自己地盤了,不需要帶太多人,現在他頂了趙明的位子,不過既然能跟了來,穆處長在蔣省長眼裡的份量,是不言而喻的。
“狂妄,”穆海波被陳太忠這話頂得差一點翻了白眼,陳某人這話確實挺狠的,撇開蔣世方的信任,你丫也不過就是一個處長,得瑟什麼啊?
“有毛病!”陳太忠笑嘻嘻一指他,既然這廝說話如此刻薄,他自然就不會考慮其身份了,你省長秘書再大能,還能把手伸到鳳凰科委去不成?
“好了,陳太忠同志,”馬主任這次連同志都叫上了,顯然是要開片了,“我們找你是想了解一下,清湖區向你們科委轉讓了三塊土地,做爲房地產公司的法人,這件事情你知情吧?”
“轉讓土地的事情,科委的領導層都知情,”陳太忠哼一聲,心說一開始說話,你丫就給我下套子?真是混蛋,“這件事等一等談,我打個電話先……”
馬主任和王漢交換個目光,都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來,這位還真當紀檢委找他是聊天啊?見過狂的,真是沒見過這麼狂的。
陳太忠卻是不以爲然,既然已經跟穆海波撞上了,後悔什麼的也就不用說了,官場裡做人固然要低調,但是人家都騎到脖子上了,還縮頭的話,除了別人的小看再也收穫不到別的東西了。
省長秘書又如何?想當初哥們兒跟省委書記的秘書還不對眼呢,不也活得很滋潤?
至於現在要給誰打電話,他還沒想好,事實上他說要打電話,也不過是爲了噁心眼前這幫人,卻是沒有任何打電話求助的意思。
可是很明顯,王漢會錯意了,他輕聲咳嗽一下,“陳主任,請配合一下,如果有不得不打的電話,希望你能當着我們的面打。”
官場中的事情就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穆海波沒表態的時候,王漢還不敢怎麼說話,眼見雙方掐起來了,他也不得不表示一些傾向姓出來了——不管是不是表面文章,他總是要做一下的。
蔣君蓉也很滿意他這麼說話,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科委的房地產公司確實有點毛病,陳太忠若是私下打電話求助,倒是什麼都能說,多麼低的姿態都能做,可是當着大家說話,就不得不考慮一些東西了。
當然,這也就是對着陳太忠,對上別人的話,怕是直接就將通訊工具沒收了——你的問題還沒說明白呢,現在打電話,是想串供嗎?
陳太忠冷冷一笑,才待說什麼,手裡的手機卻是很湊巧地響了起來,遺憾的是,來電話的人不太合適,是萬里尋夫目前呆在燕京的伊麗莎白。
“陳,你說了過幾天就要來的,”伊莎在電話那邊抱怨,尤爲難得的是,她說的竟然是中文,“我的漢語現在提高很快,是吧?”
快是很快,但還是不夠,陳太忠見到馬超和王漢都緊緊地盯着自己,恨不得將耳朵湊到手機邊來聽,說不得笑一聲,直接用法語說話了,“哦,實在太抱歉了,我現在遇到點事情。”
伊麗莎白卻是個胸大沒腦的,或者說有點興奮吧,她根本沒反應過來陳太忠爲什麼用法語跟自己說話,說不得哇啦哇啦講了半天,到最後才還要陳吻自己一下再掛電話。
陳太忠當然不可能當着這麼多人犯搔,說不得只能一本正經地解釋兩句,擱給外人看,是陳主任在鄭重地用外語同外商溝通,事實上,他只是哄情人的語氣比較嚴肅而已。
好不容易哄得伊莎掛了電話,陳太忠繃着臉嘆口氣,低聲喃喃自語一句,“唉,招商引資工作就是難做啊……”
不成想一聲輕笑響起,他擡頭一看,蔣君蓉冷豔的臉上泛起了一絲不屑的微笑,“你是在談招商引資的事情嗎?好像……說的不是英語吧?”
“是法語,”陳太忠冷笑一聲,嘴角一撇,也是一副不屑的樣子,“蔣主任,這個世界上的語言,有很多種的。”
“哦,原來是法語啊,”蔣君蓉並沒有被他的輕蔑所激怒,而是點點頭,不過,下一刻,她的臉猛地一沉,“那個叫伊麗莎白的女人,纏你纏得很緊嘛。”
我靠,陳太忠登時傻眼了,沒等他反應過來,蔣主任又是一聲輕笑,“陳主任,世界上會法語的也不是你一個,你太小看公務員的素質了……繃着臉談情說愛,很辛苦的吧?”
你怎麼也會法語呢?陳太忠真的是愣住了,連她惡毒的話都沒心思計較了,你不是靠着跟人上牀才能拉到業務的嗎?你你你……怎麼就敢會說法語呢?
馬超和王漢又交換一個眼神,不過那意思就不得而知了,倒是穆海波聽得冷冷一哼,“這種事都能當衆做出來,生活作風真是糜爛……”
“姓穆的,不好好說話你會死嗎?”陳太忠登時就惱了,當然,這惱怒並不僅僅因爲他被對方指出生活作風糜爛,更是因爲前面的一番做作被人識破了,這讓他有點無地自容的羞慚,更重要的是,點破此事的人居然是他萬分看不起的蔣君蓉——這次可是丟人丟大發了吖。
“你倒是好好說話了,”蔣君蓉笑吟吟地看着他,眼中戲弄的神色非常明顯,“可是措辭實在太不當了,要我幫你翻譯出來嗎?”
“哼,這種事,說了你也不懂,”陳太忠的臉皮,那不是一般地厚,更重要的是,他的腦瓜也很機靈,“涉及國家機密,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哦?涉及國家機密嗎?那我倒真的不能理解了,麻煩你稍微解說一下好嗎?”蔣主任眼中,貓戲老鼠的眼神越發地明顯了。
“既然你想犯錯誤,那我就成全你,”陳太忠臉一沉,手機上一陣亂翻,翻出了黃漢祥的電話號碼,擡頭又看一眼蔣君蓉,眼中已經滿是憐憫之色,“你確定……想知道嗎?”
你很會演戲嘛!蔣主任含笑點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我非常期待你的解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