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馨病了,江晨月卻放心不下。她太瞭解自己這個好朋友,她太堅強,一點小病小災根本打不倒她,她總是那麼樂觀向上。如今竟然起不來牀,上不了班,看來問題真的很嚴重。她一個人住在她的小家裡,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這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可糟了。
她心神不寧地上完第一節課,把輔導任務留給了新來的小肖老師,向主任請了假,一路飛車來到蘇詠馨家。敲了半天門,蘇詠馨才歪歪斜斜地下地給她開了門,她看到蘇詠馨滿臉通紅,形容憔悴,不覺嚇了一跳。
“天啊,詠馨,你是在發高燒?”她伸手一摸,果然滾燙。
蘇詠馨又回到牀上躺下,“我連拿藥的力氣都沒有了,懶得去拿。”
江晨月氣得一跺腳,“幸好我來了,要不燒壞了可怎麼辦?去醫院掛個點滴吧。”
“不用,”蘇詠馨擺手,“我抽屜裡啥藥都有,一個人過日子,啥都得備齊不是?你給我找退燒藥消炎藥感冒藥,吃上就好了。”
江晨月只好幫她找到藥片,又到廚房給她煮了一碗熱湯麪。
“空腹吃藥會難受的,把這碗麪吃了,順勢發點汗,再睡一覺應該就好了。”江晨月坐在牀頭柔聲說。
蘇詠馨聽話地吃了面,喝了湯,再躺在牀上,自覺身上舒服了許多。
“晨月,謝謝你,被你照顧的感覺真好。現在想韓星真是幸福。”
江晨月一笑,“這幾天我就來照顧你吧,你這個樣子,一個人住我是不放心。”
“太好了,我可不客氣了。”蘇詠馨笑了,眼皮卻又打起架。
江晨月用大被把蘇詠馨蓋好,看着她睡着了,才悄悄起身出了臥室,電話給韓星告訴他她要照顧蘇詠馨一兩天。剛掛了電話,一個電話又打進來,竟然是陸琳。
“月姐,我去你們單位找你,你不在呀?”
“陸琳啊,蘇老師病了,我來她家照顧一下她,有事嗎?”江晨月有些不願面對這個陸琳,韓星已經明確提出和她分手,她卻沒完沒了地纏着他,又把自己扯進去。
“哦,那不耽誤你了,我看我的事還是和韓星直接說爲好,打擾了,再見。”陸琳掛了電話。
江晨月恨不得她不再糾纏自己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不想陸琳掛了電話徑自來找韓星。韓星說他正在工作,陸琳就一直等,就坐在招待室裡等他,一直等到中午下班。韓星無奈,只好帶她進了單位旁邊的菜館。
“陸琳,今天這頓飯我們吃完了,我們就徹底結束了,好嗎?”韓星冷冷地說。
“韓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我不甘心就這樣稀裡糊塗地就分手,我愛你,我總得知道你爲什麼放棄我,我到底哪裡讓你不滿意?”
“你沒有什麼讓我不滿意,就是沒感覺了。”韓星嘆口氣說。
“不對,是因爲你姐,我們每次吵架都是因爲你姐,你怪我吃你姐的醋,我怪你總把你姐掛在嘴邊對不對?”陸琳激動地說,“韓星,你爲什麼不能好好看待一下這件事?你一直把你姐當成你的恩人,誰也碰不得說不得,她年至三十還未嫁,你就都把責任攬到你的頭上,她不正常你也跟着不正常。你爲什麼不好好琢磨琢磨她爲什麼不嫁?真的是因爲你嗎?”
“陸琳,你什麼意思?”韓星突然覺得陸琳話裡有話。
“我覺得你姐是同性戀。”
“什麼?”韓星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胡說什麼?”
“我說的是事實,那天我去她們單位找她,大早上的,她正和那個什麼蘇老師摟抱在一起,我一進去,她們的臉就通紅,那個蘇老師趕忙走了。你想想,那個蘇老師你也該認得吧?她們年齡相當,情況類似,又都不結婚,爲什麼?現在你姐又說她病了,去她家照顧她去了。你還沒覺醒嗎?她拿你當擋箭牌,說什麼因爲照顧你才誤了終身,其實根本就是藉口,暗地裡偷偷和那個蘇什麼搞在一起。你被矇在鼓裡,還總覺得對不起她,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給耽誤了,你想想,你值得嗎?”
韓星傻愣愣地坐在那裡,瞪着陸琳,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姐姐真的是那樣的人嗎?想想蘇詠馨,她和姐姐的關係確實不一般,也和姐姐同樣優秀,卻一樣的不談婚嫁,難道她們真的同性戀嗎?天啊,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以?傳出去會叫人戳穿脊樑骨的,以後叫自己怎麼做人?
“韓星,”陸琳見韓星變了臉色,知道他在意了,就接着說,“本來你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本該和睦相處的,你想想,哪次吵架不跟你姐有關係?如果沒有你姐在中間橫着,你我會發展到今天嗎?你好好想想,我愛你,我一直在等着你回心轉意,別辜負我,好嗎?”
韓星木然地看了看陸琳,現在他沒工夫考慮自己和陸琳是不是因爲姐姐才變得冷淡,他要搞清楚親愛的姐姐是不是同性戀,千萬不能讓她丟人,他不想讓她丟人現眼。
“對不起,陸琳,給我點時間,好嗎?讓我好好想想。”韓星說着暈暈地離開餐廳,踱回自己的辦公室發起呆來。回想這幾年來的事情,倒真像是那麼回事兒呀,不管是沈東輝還是哪個男人,姐姐連多看一眼都不會。除了自己,她唯一親近的就是蘇詠馨,她給她編毛衣,她陪她上街,她爲她請假誤工,她有時候還會去她家住一兩夜,更重要的是她們是同事,她們天天在一起。萬一真是……,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