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光遠心中一鬆,可下有機會出去阻止那個混賬,他飛快的站起身,夜長夢多,還是早一點的好:“這怎麼行?劉教授來延州市那是貴賓,怎麼可以讓您花錢,我去買單!”
茹市長的想法註定是無法實現了,劉楓輕聲笑道:“茹市長,希望你不要打擾我看戲,不妨開誠佈公的跟你說,今天看戲的絕對不只是你我!”
茹光遠登時止住腳步,酈一璋面色也難看了,從劉教授的話裡話外透漏出的信息已經太多。.. / 看來今天劉教授是早有準備,可是這位明明是昨天才到的延州市,難不成這一次上面來人不只是劉教授這一幫?
茹光遠和酈一璋的心都在下沉,越沉越深,看來這一次延州市是在劫難逃了。遭殃的註定不僅僅是延州市,就連西秦省高層都要受到牽連。
想起這位之前的綽號,喪門星,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位絕對稱得上是名副其實!此刻,延州市最有權利的兩個人,都感覺前途一片黯淡,再也沒有了意氣風發的模樣。
此時,就聽包房外面潘長貴惡狠狠的聲音:“告訴你們,趕緊哪來的哪去,延州市不是你們可以撒野的地方。”
一個京味十足的聲音回道:“這位長官,我們好好的在這裡吃飯消費,怎麼着您了?也至於您老興師動衆的?”
潘長貴怒火中燒:“別他麼不識擡舉,這裡是高檔消費場所,不是你們這幫窮鬼,點一個菜一瓶啤酒就可以佔位子的地方!”
剛剛那個聲音誇張的回答:“哎呦喂,還真是沒聽說過,這裡不就是要佔座費嗎?我們給了呀?收費了就要讓我們享受待遇是不是?您瞧,這張就是佔座費的收據,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享受這裡豪華的氛圍。”
有一個聲音懶洋洋的回道:“就是這麼子回事,咱們普通工薪階層,不像你們延州市的官老爺,都可以消費得起動輒幾百塊錢的一道菜,我們只是來這裡體味一下高檔次的服務還不行嗎?”
潘長貴哪裡會和這幫來歷不明的傢伙磨嘰,這幫家戶充其量也就是某個在這裡挨宰的大款,找來報復的一幫混混,難不成還能是燕京城來的二世祖麼?什麼時候二世祖遍地都是了?
一聲斷喝:“給我銬起來!”
最先搭話的人沒有一點緊張,尚有餘暇反問:“拷我們?憑什麼?就憑你身上的警服?還是憑你頭頂的國徽?難道延州市的警員就是這樣的水平嗎?”
潘長貴聲色俱厲,似乎把剛剛在黨校受的氣全部發泄出來:“少他麼廢話,都給我銬起來押走,讓他們在裡面好好享受幾天,省得給延州市的市容市貌抹黑!”
這裡的檔次很高,不過一樓包房裝修似乎有點簡陋,不過是一人多高的屏風式隔斷。可也是這種高檔消費場所,好的包房應該在二樓以上。
如今門外大廳裡面的聲音,毫無遮擋的傳進來,跟現場直播沒有什麼區別。包房裡的三位延州市領導,此刻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偏偏的還無法制止這個蠢貨,在外面揚威耀武,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對於習慣於發號施令的領導來說,實在是太難受了,酈一璋和茹光遠卻是無可奈何。
“哈,圖窮匕見了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幫警方的敗類,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憑什麼敢動粗!兄弟們,不要客氣,現在這裡的不是警員,而是雨生賓館的打手,一羣披着警皮的敗類,警方形象都是這幫傢伙抹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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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外面傳來打鬥聲,就聽潘長貴氣急敗壞的喊道:“你們你們居然敢拒捕?”
“就憑你也配在這裡充當執法者?居然連我們的證件都不看,案由也不問,上來就拿人,我看你是這身警服穿膩了!”
“恐怕不止如此,如果沒有一定的好處,誰會這麼賣力氣?就算是看家狗也要享受狗食的不是!”
“哎呦喂,您還敢掏槍?”
潘長貴顫抖的聲音傳來:“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槍?”
“嘿,這就是不按程序辦案的弊端了,是時候告訴你了,我們是公安部警風警紀督察室的。這個是我的證件,請過目!”
再沒有任何懸念,酈一璋和茹光遠的臉上,汗水滴滴嗒嗒的往桌子上掉落。事情越搞越大了,居然連公安部警風警紀督察室都摻呼進來,看來延州市的天要變了!
宦林霞咬緊嘴脣,終於對這位小劉教授有了一絲敬畏:“劉教授,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劉楓面無表情:“什麼樣的事情不是小題大做?”
宦林霞一滯,沒有答出來,劉楓嘆口氣:“堂堂的市級黨校保衛科長被打,在場的民警居然無動於衷,還恬不知恥的說什麼,如果不是警員在場,人都會被打殘!這樣的警風警紀,我認爲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宦林霞面上一紅,輕聲說:“對不起,是我的認識不夠。”
劉楓深深的看一眼宦林霞,眯起眼看向窗外:“很難想象,一個政府機關的保衛科長都無法保護的警方,會給延州市市民帶來安全感。一直以來,看得見的公正、能感受的高效、被認同的權威,是華夏司法當局追求的目標。
僅僅是這一次王曉航事件,我們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延州市的治安環境已經到了非整治不可的時候!如此的警方成員,已經淪爲黑社會的保護傘,已經成爲政府的反面典型,再不整治,我們會失去民心的!”
這一次雨生賓館的一幫人終於明白,自己惹上了大人物,這個大人物甚至要比西秦省第一公子的來頭還要大!看着寶塔派出所的所長被人用槍指着頭,被對方下了武器,讓雨生賓館的保安嚇出一身冷汗!
想想自己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剛剛居然想要把公安部的警員打出去,實在是太瘋狂了!雨生賓館的大堂經理一個勁給裘雨生打電話,給錢紅衛打電話,可惜電話始終關機。
雨生賓館的員工此時惶惶不可終日,她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大公子那裡都無法聯繫?難道說大公子那裡出了問題?
這些小人物無法想像,在西秦省還有什麼人敢於動大公子,莫非出了什麼意外?也有那心機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這次雨生賓館恐怕要出事了!
這邊一幫警員剛剛消停下來,二號和三號包房裡面的人走出來,像櫃檯的經理出示證件:“你好,我們是行業糾風辦公室的,有鑑於這裡被舉報,有多種不法行爲,現在開始最這裡展開調查!”
“不,你你們沒有這個權利!這裡是西秦省,在西秦省沒有人敢動雨生賓館集團,就算你們是燕京城來的也不行!”
劉楓此時衝茹光遠微微一笑:“茹市長,現在是你出面的時候了,請吧!”
茹光遠心裡問候着某些人的女性親屬,臉上卻還不得不做出一副正義感十足的模樣:“請劉教授放心,延州市市委市政府一定會給上面一個交待,也會給延州市的老百姓一個交待!”
有了延州市市長的出面,一切程序問題迎刃而解,下午,延州市的雨生賓館就被查封。以司國安爲首的一幫人,從這裡獲得了大量的證據,尤其是那些消費憑證,堪稱是觸目驚心!
以司國安和同事們的見多識廣,也被雨生賓館的膽大妄爲嚇了一跳。僅僅是延州市一地的雨生賓館,居然日營業額達到數十萬元!
延州市目前還是享受國家救濟的貧困地區,更是革命老區,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大家都爲之動容。這還僅僅是飲食部的情況,住宿部的賬目更是混亂不堪。
情況迅速上報,中紀委書記立馬下令:“全面查封雨生賓館集團,案件務必要做實做細,不要有任何的紕漏。一定要辦成鐵案,辦成典型案例,以儆效尤!”
這邊中紀委開始緊急行動起來,首先是從各地抽調大批的精幹力量,組成強有力的工作組,對西秦省範圍內的十幾家雨生賓館展開調查。
以司國安手頭的幾個人,根本就無法展開這次活動,規模太大了,這讓司國安也爲之頭疼。動用西秦省的力量是不現實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鄰近省份調動紀委幹部。
晚上,夏荷從永安市趕回來,宴請劉楓一行。這一次是在政府食堂,菜式絕對豐盛,讓吃慣了美味佳餚的酈一璋等人也瞠目結舌。宦林霞看的直咂舌,老領導還是第一次如此的破費。
司國安和中紀委的幹部也都應邀出席,延州市的領導幹部全部到場,夏荷畢竟是這裡升上去的書記,走了兩年而已。很多幹部都是她當年的部下,看到老領導自然是親近的很。
和夏荷一起出現的,還有西秦省市委書記裘漢升,省長季海斌,西秦省省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寧援朝,副記索同盛,紀委書記汪海,常委副省長冼文銘。
這樣豪華的陣容歡迎一個廳級中紀委糾風辦公室主任,一個副廳級巡視員,似乎太過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