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楓把資料扔給海遠帆,後者看見上面記錄着:
20:37,市民政局局長鞠雲芳在幾位富商的陪同下進入大廈;21:07,前市委常委、副市長陳偉文,和白巧志的幾位朋友,從隱蔽的地下通道進入大廈;21:11,省民政廳廳長鬍蓓芳,財政廳副廳長塗玉榮陪同幾位京腔客人進入大廈,
難怪李默琪會是那樣的反應,確切的說陳偉文還不是前市委常委,沒有完成交接的陳市長,現在還是市裡領導,早就想到低保金冒領事件沒有那麼簡單,卻沒想到會釣出如此大魚,
“裡邊有什麼佈置嗎。”劉楓看向李默琪,“僅僅是一起進望憂閣,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能證明任何問題。”
李默琪咬咬牙:“我們在裡面確實採取了一點技術手段,不過相應的圖像傳輸,恐怕要在半小時後送來第一份。”
“這件事恐怕已經不是洪江市能夠解決的了。”董書記皺皺眉,“是不是向中紀委發函。”
以省民政廳廳長鬍蓓芳,財政廳副廳長塗玉榮和陳偉文三人的身份,就算是匡廬省紀委想要處置都有點麻煩,只是這個函不是那麼好發的,能夠上位副廳級的幹部,誰的身後沒有相當的勢力支持,
如若這個案子證據確鑿還好說,如果僅僅是這些東西,很難在中紀委來到的時候,有一個可信的交待,通常遇到涉及廳局級官員的案子,下面都會慎之又慎,絕對不會輕易呈遞,
劉楓很隨意的點點頭:“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走,有一點要注意,省廳和市局一定要明鬆暗緊,一定要看住嫌疑人,不管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今天出現的官員,從現在起,實行二十四小時監控制度。”
“這不大好吧。”王平本不想說話的,但是涉及到市局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如此做很容易落人口實,萬一以後沒有什麼,警方會很被動,我看還是不要逾越的好。”
喬紅軍深以爲然:“不錯,貿然採取手段,很可能會在曝光之後,讓警方乃至紀委方面被動,還是按部就班,調查取證之後,在一舉成擒的好,這樣穩妥一些。”
海遠帆像是一尊泥佛一樣端坐不動,彷彿沒有聽見幾位的討論,此次人事變動,海市長連根毛都沒有撈到,這讓他很惱火,這就是身爲媳婦的悲哀,市裡面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婆婆,很多事不得不忍受着,
至於說這個陳偉文,雖然是政府班子成員,但在於海遠帆來講,並沒有任何的沾親帶故,完全沒必要爲這樣一艘將要沉沒的破船惹得一身騷,事不關己就是要高高掛起,
官場中的事情,很多時候仗義是要不得的,那是愚蠢至極的行爲,此時大家都已經有點明白,劉某人此次調整之初,就已經考慮到陳偉文的事情,纔會把他弄到燕京黨校去,
對於別人來說,進入燕京黨校的名額,不啻於一次命運的轉折,但是對於這位來講,要幾個學員的名額,恐怕不比他們沖泡一杯茶更難,
很多人都清楚,這位幾進幾齣燕京黨校,可不僅僅是因爲才華橫溢,華夏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僅僅是一個學者型幹部,絕對不會讓兩任校長賞識,這其中恐怕另有玄機,
通常情況下,臨時處置此類幹部,都會在省委黨校臨時安排,或者乾脆弄一個冷板凳讓他先坐着,這位還真的是大手筆,居然讓人跑到燕京黨校去,等待後續調查結果,
“不行。”劉楓堅決的說,“低保金冒領事件如果爆發出來,將會比社保基金炒股案影響更惡劣,如果這個案子中的嫌疑人逃往境外,不只是資金上的損失,更是對洪江市委市政府名譽上的玷污,這件事要早做防範,堅決杜絕。”
陳學晶遲疑的想說什麼,劉楓一擺手,義無反顧的說:“沒有什麼可是,這件事務必馬上去做,如果將來因爲監控嫌疑人出了問題,我願承擔全部責任,
現在的問題是,省廳和市局能不能做到完美無缺,能不能走漏消息,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個案子不管哪裡出了問題,我都要一追到底,決不姑息。”
幾個人都是神色一凜,這位可不是言語恫嚇,這位出手足夠狠辣,否則也不可能引得陳偉文一干人方寸大亂,這個時候還要聚在一起商談對策,想必那幫人糾結的很了,
實際上趙石和慄清天幾個人,是沒有資格見到陳偉文等人的,上次不過是爲了讓他們吃一顆定心丸,此次幾個科級、副處級幹部,只是在外間包房享受,可是誰能享受起來,
幾個人都感受到了風聲越來越緊,大家都惶惶然不可終日,幾位大佬不知道有沒有來,內間包房另有出處,就連進入的車道、電梯也都是專用的,在這裡一如官場,
不能不說白巧志還是有點鬼才的,他對官場中人研究很透徹,這幫人最是講究彼此地位差距,因此在外面和商人一起上下的電梯,僅供處級以下官員享用,
副廳級和廳級以上幹部,還有兩部專用電梯,供官員選擇,只不過其中一部,很少有開啓的時候,反倒是成了白公子私家專用的,這也是爲什麼望憂閣降低門檻後,賓客盈門的秘訣所在,
此刻望憂閣甲字五號包房裡面,赫然有一個李默琪手下沒有發現的大鱷在場,平振凱最近很煩,原本想着縱然是得罪了劉某人,他這個名義上的匡廬省小三兒,也拿自己沒有什麼辦法,
不說自己是中央管幹部,就是身後的底蘊也不是一個省委副書記可以動得了的,沒想到沒幾天功夫,居然“左遷”政協黨組成員,這大大出乎平振凱的意料,
胡蓓芳、塗玉榮、陳偉文還有幾位富商看到平振凱主席一臉陰鬱,誰也不敢說話,對於一個年富力強的幹部來講,遷居政協黨組成員,通常來講是提前退居二線,以後會不會有事還不好說,
最起碼上面沒有一定的理由,是決計不會這麼做的,那要承擔反噬的風險,大家現在還不知道平省長的遷職,是不是和匡廬省小三兒有關,如果是劉某人所爲,那······
“下面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平振凱看向陳偉文,和其他人比起來,陳市長跟着他的時間最長,彼此知根知底,“已經半個多月時間,難道那些漏洞還沒有堵上嗎。”
堵窟窿是需要錢滴,陳偉文心中想罵娘,臉上苦笑:“省長,下面的窟窿太大了,我們我們沒有那麼多的錢去堵,很多事麻煩多多······”
“蠢貨。”平振凱斥罵到,“享用的時候都知道舒坦,事到臨頭都開始萎靡了,這件事必須有一個交待,否則後患無窮,難道你想要下半輩子逃亡海外嗎。”
胡蓓芳輕咳一聲,很是恬淡的說:“老領導,也許我們可以來一個移花接木,再金蟬脫殼,否則上億數千萬的資金漏洞,絕對不是我們可以彌補的。”
官場女人上位有很多種途徑,最讓人想入非非的是那些美豔的女幹部,也有的像當初團中央盧秋怡書記,那等容貌上位,純粹是靠着家世推舉,論起政績······
面前這位胡蓓芳長相上上之姿,無論是年輕時,還是如今徐娘半老,都可以迷倒一羣男人,但是胡蓓芳上位絕對不是靠着自己身體,而是女人引以爲傲的智商,
這個女人一向善於在官場中尋找最便捷的途徑,尋找最值得追隨的老闆,關鍵時刻敢於出手,比很多男人都有擔當,就像當初科級晉升副處,
當時的胡蓓芳“巧遇”時任市委副書記平振凱和團市委書記的好事,女人相當聰明,甚至幫助兩個人避過了平振凱家中母獅的捉姦,從此,胡蓓芳成爲平振凱的鐵桿手下,一路行來,青雲直上,
有人懷疑平振凱和胡蓓芳的關係,有一次醉酒平省長說出實話:“有的女人,看着漂亮,實際上那是美女蛇,還是劇毒滴,我寧可一輩子不碰女人,也不敢和胡蓓芳上牀。”
實際上胡廳長面相極爲溫和,有一種水鄉女子的動人風韻,特別是三十五歲以後的胡蓓芳,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樣,讓無數的男人爲之傾倒,偏偏的,身爲胡蓓芳頂頭上司,平振凱每每面對小女人,就像是面對一條沉睡的毒蛇,
別看平振凱不敢睡胡蓓芳,卻對這個女人的智慧極爲推崇:“蓓芳,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這裡沒有外人,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這事操作起來不難。”胡蓓芳雲淡風輕的笑着,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爺們兒們一陣陣發冷,這個女人真的夠毒,陳偉文暗中斜一眼平省長,此時他才明白,爲什麼好色如命的平省長不敢睡這個女人了,
任誰和這位相處久了,都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真的害怕和她睡在一起,再也無法醒來,這個女人絕對有某種昆蟲的潛質,想必在她的眼中,爲了利益,沒有不能出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