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側的角落裡,孟虹眼中閃爍着瘮人的寒光,她一直在盯着劉某人,就是這個男人,女人通過世家中的渠道,知道了很多事,當年父親敗走麥城,對父親影響最大的,就是這個人寫的那篇文章。
也許最初那篇文章的來歷足夠神秘,隨着劉某人執政理念的明朗化,那篇文章的出處也就昭然若揭,這個瞞不了太久,在一定層次的官員中,早就認定,《招商引資不應該以損害國有資產爲籌碼》是劉楓所做。
及至那篇2004年六月發表的《GDP論英雄不能自我閹割》,實際理念上一脈相承,這就從側面印證了大家的猜測,以孟家的人脈,弄明白這個並不難。
孟虹很清楚,如果沒有《招商引資不應該以損害國有資產爲籌碼》這篇文章,舅舅當初是要扶持父親接任省委書記的,而不是什麼常務副省長。
正是因爲仕途不得意,纔會導致一向生活嚴謹的父親,在一個特殊的環境中出軌,纔會導致父親被狗仔隊曝光緋聞,纔會導致後來的黯然下課,一切源於這個混蛋。
女人的怨念很強大,甚至讓劉楓都有點警覺,他狐疑的看向孟虹這個方向,女人迅速轉過臉,和身邊的朋友笑語妍妍,這裡本就是一場商人的盛會,劉楓還真無法從衆多商人中,找出對自己有着敵意的傢伙。
今晚海遠帆是最得意的一個,不但解決了社保基金炒股案,還搞來十個億美金的投資,更是有幾個商家表示,願意在洪江市經商辦廠。
看來有一個高調的書記婆婆在上面也沒有什麼壞處,得意之餘,海遠帆也有一點自知之明,今天的成果幾乎都是劉某人的功勞。
甄春雪和向妹子坐在角落裡,輕嘆一聲:“向姐姐,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那樣風光!”
這兩個小女人很對脾氣,最近甄春雪都會來找向妹子談天說地:“哼,有什麼了不起,要我說,這個世界上很多種人生,一樣豐富多彩,何必和這些人爭高下呢!”
“嗯。”甄春雪狐疑的看着向妹子,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彷彿在探尋小女人內心深處的秘密,“向姐姐,我我感覺你好象有點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向妹子一瞪眼,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胡說八道,等着我的江湖物流公司辦起來,一定不比他們遜色!”
“那那向姐姐加上我一個好不好。”甄春雪瞪大眼睛,一臉的期待,“我我那塊地賣給你們,那筆錢除了還銀行欠賬,還有一些,可以給姐姐注資的呦!”
小女子皺起眉頭:“這樣啊!”
“向姐姐,你就答應了吧,小妹一定不會參與到管理中去!”
甄春雪抓住向妹子的小手,一陣搖晃,在甄春雪期待的目光中,向妹子終於勉爲其難的點點頭:“那好吧,記得呀,這是一個遊戲,可不能泄露出去!”
“遊戲。”甄春雪小嘴張圓了,呆呆的看着向妹子,“向姐姐,這這投資上億元僅僅是遊戲嗎!”
向妹子很認真的點點頭:“當然是遊戲,不過是角色扮演的真人秀,大壞蛋說了,做一個可以左右他人命運的人,很有成就感的!”
“那那投資的錢會不會打水漂哇!”
小女孩一下子緊張起來,手心都有點汗涔涔的,甄春雪還是很在意錢的,之前就是因爲不懂這個,纔會背上沉重的債務,幾乎把小女人壓垮。
幸好洪江市來了劉楓這個冤大頭,自己得高人指點,跑到他的辦公室一通哭天抹淚,百般哀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總算打動了劉某人,這才讓甄春雪擺脫超級“負翁”的身份,甚至已經有點閒錢,可以投資了。 WWW⊙ ttκǎ n⊙ C O
小女孩對自己的小把戲還是很得意的,如果不是自己唱作俱佳,那個向姐姐口中的大壞蛋,怎麼可能會收購自己手中的地塊,說起來,還是要謝謝當初幫到自己的那個人呢。
“怎麼會。”向妹子一臉的驕傲,“大壞蛋不是個好人,但是經商頭腦一流,在華夏,不,在世界上超過他的人也不得呢,就算是他開發的遊戲,也要賺錢的,我保證!”
跟啥人學啥人,經常和郝丫在一起,向妹子大有和郝丫相像的潛質,小女人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如今每每提到大壞蛋,小女人的語氣都是那樣的驕傲,彷彿是小女孩在炫耀自己得自一件大風奢侈品分部的包。
股票拍賣,可以說是劉楓來到匡廬省打響第一槍,這一手極爲漂亮,匡廬省上下官員們欣賞者有之,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種種心計根本不在劉楓操心的範圍,這邊白巧志終於低頭服軟了。
一直以來白公子就是超級自由的,他隨時可以和任何人保持聯繫,就是不能走出那間羈押室,按照劉楓得到的消息,這位似乎被白老大罵一頓纔開竅的,要求見劉書記。
劉楓紆尊降貴來到羈押室:“白公子這段時間過得可好!”
“好。”看着劉某人似笑非笑的面孔,白公子甚至有踏上一隻腳的衝動,只是打不過這位,他也只能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說真的,還要感謝劉書記提供的場所,讓我有反思的機會!”
“很好。”劉楓點點頭,似乎全沒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善,“靜坐常思己過,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是有着教育意義的,白公子能夠做大這一點,實在是洪江市的幸事,匡廬省的幸事,更是白家的幸事,我想白老也會很欣慰的!”
沒想到這家戶順杆爬的能力一流,白公子差點被劉某人氣吐血,實際上白公子如此乖巧,固然是白老壓制的結果,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對面前這個無良的傢伙不放心。
自家女人絕美的模樣,那是白公子最引以爲傲的,一向視若珍寶,恨不得每天擁在懷裡呵護,只是楊曉鳳遠沒有白公子荒誕,雖然天天來探視,卻從來不肯讓白公子有一點輕薄。
這讓白巧志心中癢癢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安慰自家的美婦人了,偏偏小美人卻一直在這個傢伙身邊,在白公子看來,就像是一隻肥美的羔羊,在大灰狼面前晃悠一樣危險,甚至猶有過之。
最穩妥的辦法,無疑是爭取逃出這個牢籠,那就只有向劉某人低頭,這傢伙是茅坑裡的秤砣又臭又硬,誰說情也不給面兒,想要出去只有靠白公子自己。
面子重要還是老婆的那啥重要,白公子分得很清楚:“還要謝謝劉書記給我這個機會,以後會報答你的!”
眼中赤 裸 裸的怒火,劉楓根本沒放在心上:“報答就不必了,我更希望白家成爲匡廬省經濟建設的助力,我想白公子可以做很多事情!”
白巧志面色一變再變,想到如花嬌妻,最終沒有把手邊的茶杯砸過去:“匡廬省是白家祖籍,這裡欣欣向榮是白家的期盼,怎麼可能做阻止經濟發展的事情呢,劉書記放心,我的公司只會做有利於經濟發展的事情,絕對不會妨礙地方經濟發展!”
“那是最好不過。”劉楓深深的看一眼白公子,“白家戰爭年代爲國家貢獻了全部,白老這一代僅有他老人家走到了今天,匡廬省的人民是知道感恩的,但是這種感恩,不會長久。
如果白公子一如既往,我想很快會讓白家以往的殊勳成爲檔案中的一段記載,到了那個時候,不光白公子會在匡廬省寸步難行,縱然是白書記回到故里養老,恐怕也會失望得很!”
白巧志目光一凝,幾乎要暴走,除了爺爺,就連他老爸的教育都沒有承受過,哪裡會接受一個小兩歲傢伙的宣教,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裡還是劉某人說了算,等······
偏偏的這個混蛋還在白巧志身上輕輕一拍,讓白公子瞬間恍惚,像是長輩安撫小娃娃一樣麼,白公子擠出一個笑:“劉書記說的沒錯,白家不能繼續躺在功勞簿上享受了,我會爲匡廬省的經濟發展盡一份綿薄之力!”
之所以放過白巧志,絕不僅僅是因爲白家在匡廬省的勢力,而是這個浪蕩子雖然行事荒誕,還真的沒有犯過什麼大錯,和某些人比起來,這傢伙充其量也就是壞孩子,遠遠談不上壞人。
只不過白公子身邊的人,就未必會有那麼好運了,常常會有這樣的人,混跡在勢力強大的人身邊,狐假虎威,就像某些秘書犯罪同樣道理,假如劉楓的秘書不是秦少,或者說洪江市的一號不是劉某人,秘書在各種各樣的誘惑面前,還能把握住本心嗎。
一直在調查低保資金冒領事件的李默琪,終於有了一點收穫,他呈交給常委會一份資料:“這個是目前爲止我們掌握的東西,據調查,下面低保資金冒領極其嚴重,有些是幹部貪墨,有些是不符合身份的人領取。
很多人沒有廉恥心,把國家發放的低保金當成是外快,有一個開着寶馬車的在領取低保金,還有一家三口都是殘疾的卻沒有一分錢補助,這些在下面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