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胳膊挎在脖子上的傢伙冷冷的說:“我說,璩少請你吃飯,這可是好大的面子,傳出去足以讓你在寧桂市橫着走了,還不趕緊道謝?”
這傢伙是撞上山崖那臺車中的一個,胳膊骨折,其他地方多處軟組織擦傷,似乎恢復的不錯。這幾個顯然都不是能消停的主,想必在醫院裡老老實實呆着,比殺了他們還難過。
劉楓眯起眼,伸手阻止了想要說話的牧處長:“這就是你們對救命恩人的態度?雖然施恩不望報,那也是我的人品問題,像各位這樣,在順遠市不告而別,現在又想搶奪恩人的包房,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
“哎呀,沒見過敢和哥們叫板的,我看你······”
璩少伸手攔住了身邊的傢伙,拉過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翹起二郎腿:“兄弟,叫你一聲兄弟,那是哥哥天大的恩惠了!哥哥自我介紹一下,我爸爸是璩美龍,你知道嗎?”
劉楓冷冷一笑,回道:“璩書記麼?他認識我,我對他不熟,只記得璩書記欠我幾頓飯沒還!”
劉楓這話真不是顯擺,而是事實,當今華夏,只要是夠一定級別的幹部,幾乎都在燕京黨校聽說過劉教授的名字。因爲只要是廳級以上官員,就要到燕京黨校接受培訓或者再教育,這些人要是不知道劉教授那真的不配當官。
很多細心的基層官員,也聽說過或者是知道劉某人的大名,因爲劉楓主編的那份《基層黨校教材》,早已經在華夏推廣開來。那份教材和以往燕京黨校出品的教材截然不同,更多的是理論聯繫實際。
在這份教材裡面,談到了基層諸多的實際問題,和各種應對解決辦法,已經成爲基層幹部一本工作指南。甚至《基層黨校教材》,已經成爲官場中新版紅寶書,一版再版,成爲書市最暢銷的書。
遠遠超過那些流行小說,成爲書市中一個另類的存在,這種結果,超出了嶽書記和劉校長的預料。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本教材居然給燕京黨校創造了巨大的經濟效益,任誰知道這個結果,都感到不可思議。這本書可不是行政命令,公款購買的,成爲銷量排行版老大,沒有一點的水份在裡面。
如果劉某人接受版稅的話,已經是一筆巨資了,只是那被所有人看着眼藍的版稅,被劉某人再一次捐獻,成爲基層黨校扶貧工作的啓動資金。
這筆資金,將會爲貧困地區服務,更多的是科學投資,而不是簡單的發放扶貧款。劉楓一向認爲,扶貧應該是讓貧困地區擁有造血功能,而不是治標不治本的輸血。
爲地方政府找到一條致富路,引進一個用前途的工業項目,從政策上資金上,和技術上扶持一些地方企業,這樣纔是扶貧工作應該關注的重點。
那種施捨型的扶貧,對貧困地區來說,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就像是一味的餵養會讓猛虎也失去野外生存的能力一樣,還不如提供一些條件,讓地方政府自己奮鬥,走上致富的道路。
但是劉楓這話在璩少聽來,那就是一種侮辱,只是璩少按捺住了性子,不過話音可是冷了很多:“嚯,好大的口氣!看看這位,黎鋒黎少,這位師樂嶠師少,還有這位申朗申少,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的老爸是誰?”
牧處長急的站起身,劉楓冷冷盯他一眼,想說的話登時被盯回去。在劉楓看來,檔案中的記載是枯燥無味的,全然比不上面對面的瞭解。而對官員瞭解最直觀的,無疑就是先了解他的兒女。
劉楓嘆口氣,慢悠悠的喝一口茶,斜睨一眼幾位少爺:“黎遠山書記的公子,師樂嶠書記的少爺,申平生廳長的兒子,哼哼,不錯,一個個還都長得蠻帥氣,就是辦事不地道!”
申朗,就是胳膊骨折的那位怒了:“我草,是不是給你臉了?真的以爲你替我們交的那麼一點醫藥費,就可以恃寵而驕了?居然敢叫老爸的名字?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劉楓笑眯眯的看向申朗,眼睛裡卻是沒有絲毫的笑意在裡面,甚至有一點點的冷:“這話也就你敢和我說,要是你爹在這裡,他絕對不敢說這話,信不,大侄子?”
黎鋒忍不住了:“哪來的混帳東西?趕緊滾出去,老子要安排外國朋友,申朗,打電話,告他們意圖搶劫,讓他們進去呆着得了!”
劉楓這才注意到,幾個人身後幾個老外,那位老外居然也是熟人,就是被劉某人坑到邊疆州投資的羅比尼奧少爺。羅比尼奧也看到了劉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自然不知道這位是坑他的罪魁禍首,但是卻知道,這位的影響力。
羅比尼奧少爺在邊疆州的投資,已經變成了賬面資產,不知道那幫俄羅斯的二世祖是怎麼操作的。眼下,羅比尼奧投資的項目,居然一直在虧損,項目部一直在向投資方索取資金。
前前後後,羅比尼奧少爺已經在邊疆州投入超過十億美金,此時盧布已經和廢紙無異。如此鉅額投資,居然換不來一桶原油,就算羅比尼奧少爺再白癡,也知道被人坑了。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是被眼前這位人畜無害的傢伙坑的,劉楓看到羅比尼奧,自是明白這位來的目的。感情是在俄羅斯受了傷,轉而回到華夏來洗錢來了,眼下也只有華夏是世界上投資最安全的地方。
劉楓轉頭看向黎鋒:“這就是你的外國朋友?”
這時候外面傳來芮蕊的聲音:“陸東?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讓開讓開,油着油着。”說着話,芮蕊和林虹、褚麗琪端着六個盤子走進來,“呦,你們都來了,我還以爲只有我記得請救命恩人吃飯,得,這一次算你們便宜,姐兒買單了!”
幾位公子都有點尷尬,師樂嶠嘿嘿一笑:“芮姐,我們我們是來要包房的,沒想到是您定下了,一點小誤會。”
孟桐哈哈一笑:“這幾位剛剛往外趕我們呢,說是請我們在外面吃,已經是天大的恩惠。瞧這意思,給他們交的醫藥費,還是我們的榮幸了,嘿,有意思,真有意思!”
芮蕊放下手中的盤子,冷眼看向璩寬:“璩大少,怎麼着?見到救命恩人還往外趕人?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姐兒原以爲你們也就是做事衝動一點,年輕人有血性不壞。眼下居然做出這等忘恩負義的勾當,告訴你,今天這包房姐兒用定了,誰來也不好使!”
璩寬嘴一撇:“芮姐兒,你是不是覺着哥哥真的怕你?告訴你,今天要是不讓出這包房,老子砸了這家店!誰也別想吃!”
“好囂張,好霸氣!”劉楓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對芮蕊說,“芮處長,給璩美龍打電話,我記得他還欠我幾頓飯呢,今天就讓他在這裡安排我吃了!”
璩寬瞪圓了眼睛:“我爸真的欠你飯?”
先前璩寬還以爲劉某人吹牛,沒想到那邊芮蕊已經開始打電話,幸好這裡信號還可以:“璩書記,我是劉楓!”
電話裡傳來璩美龍的大嗓門:“劉教授?哈哈,早就聽說您來了,怕您長途跋涉太辛苦,怎麼樣,明天給我留點時間,請您吃一頓好的?”
劉楓微微一笑:“璩書記還記得?我以爲你和璩少一樣健忘,忘了欠我的大餐,這樣,我在吳圩鎮王府牛雜等你來付賬!”
璩美龍的聲音一滯,隨即反應過來:“呃?璩少?璩寬?劉教授怎麼會認識犬子?是不是他就在您的身邊?請您把電話交給他,我和他說話。”
璩寬終於放下了架子,雙手接過電話:“爸!”
這一次璩美龍的聲音低了很多,就算是璩寬身邊站着的,也只是隱約聽到一點:“你在幹什麼?剛剛打電話的是我在燕京黨校時候的劉教授,他對我有過很大的幫助,你一定要好好款待,我隨後就到!”
璩寬沒想到,這位還真的認識老爸,救命恩人什麼的無所謂,老爸交付的使命還是要完成:“唉,是是是,我聽您的,馬上安排最好的飯菜,一定讓這位劉教授滿意。”
這一次璩寬換上一副燦爛的笑臉,看來官宦子弟把官場中的變臉絕技,也修煉到出神入化:“劉劉教授,哈哈,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不,我老爸說了,讓我好好安排您,怎麼樣?賞個光,到市裡最豪華的酒店去?”
劉楓搖搖頭,沒有去接璩寬遞過來的電話,笑着對芮蕊說:“芮處長,麻煩你再給黎遠山書記打個電話。”
“咕咚!”幾個少爺齊齊嚥下一口口水,這位到底認識多少大佬?芮蕊手疾眼快,沒等幾個少爺反應過來,已經撥通了電話:“黎叔叔,我是芮蕊呀,有人找您。”
劉楓的態度一如剛纔一樣,聲音不卑不亢,沒有一絲的諂媚或者謙卑:“黎書記,我是劉楓。記得當初在燕京黨校,你答應請我吃飯來着,怎麼樣?有沒有忘?”
黎書記沒有想到,劉楓會找上他:“嗨呀,劉教授說笑了,怎麼可能忘記呢?這不是怕有瓜田李下之嫌,今天才沒有出席歡迎宴,劉教授不會挑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