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劉書記身邊已經有些日子了,陳波對劉書記的工作方式漸漸熟悉,對劉書記的習性開始瞭解。劉楓從來不會在任何場合簽單,按道理來說,縣委書記每個月的辦公費用開支都不菲。
可是劉楓似乎從來就沒有把這些當回事,李娜主任有一次在飯後衝商家要發票,卻被劉書記制止了：“李主任,以後所有由我出錢買單的,就不要報銷了,沒那個必要。”
“可是這頓飯相當於您的月工資---”
劉書記當時就笑了：“李主任,你以後會慢慢了解,我的錢很多,是你們想象不到的多。要是這麼一點錢都要報銷,會讓我的朋友們笑掉大牙的,爲了他們的牙齒健康考慮,還是不要了吧！”
領工資的時候,劉書記連工資袋都沒有打開,直接就讓陳波送去了教育局。在那裡,劉書記已經設立了一個獎學金,初始資金五十萬元,就是劉書記出的。
這個獎學金,將會爲興遠縣上大學的學子服務,每一個考上大學的學生,都會有資格從獎學金裡面得到一份不菲的獎勵。如今劉書記的工資將會成爲獎學金的源頭,按照劉書記的說法,將來會全部承擔每一位興遠縣大學生的生活費用。
劉書記真的是不差錢,陳波和秦雪嬌拿上老媽給的那罈子老鱉血泡的酒,來到劉楓的家。開門的是徐瑩：“你好陳秘書,這位是---”
秦雪嬌笑着自報家門：“徐姑娘您好,我叫秦雪嬌,是陳波家裡的。”
說真的,徐瑩和黃素馨對這種稱呼着實不習慣,可是人家現在關東都是這個稱呼。據說這還是歌舞餐氾濫造成的惡果,歌舞餐裡面的小姐太多了,在關東,小姐就成了特種職業的代名詞。
假如你在關東稱呼一個女孩子“小姐”,好的是送你一個白眼,不好的捱罵也很正常,據說還有捱打的。現在徐瑩和黃素馨也只有入鄉隨俗,畢竟人家稱呼姑娘,那是尊重。
徐瑩一把拉起了秦雪嬌的手,上上下下打量,讓這個靦腆的少婦羞紅了臉：“你好你好,呦,陳科長有福了,秦姐姐這麼漂亮,來來來,快進來。”
這還是陳波第一次在劉楓入住之後登門,徐瑩和黃素馨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三人關係非同一般。這也是他想起那罈老酒的原因,畢竟劉書記也不是鐵打的,何況就算是鐵打的,也有鐵杵磨成針的說法不是。
黃素馨好奇的看着陳波手中的罈子,秦雪嬌反應快捷,一把接過陳波手中的罈子,衝二位美女神秘的一笑：“兩位妹妹,我們去那邊聊,就不耽擱他們男人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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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嬌始終是以家屬的身份自居,和徐瑩姐妹打成一片,並沒有參與到男人間的對話。陳波今天來,可不僅僅是送酒的,作爲劉書記在興遠縣最親密的人,他希望和劉書記保持一定的私人交往。
這壇酒不過是一個由頭,儘管這由頭對於陳波來說足夠昂貴,但是對於這位不差錢的書記來講,真的是微不足道。在家裡劉楓一向很少談公事,和陳波就像是朋友間的交流一樣,很是隨和。
不過,對於陳波“偶然”聊到的下面一幕幕悲喜劇,劉楓忍不住笑了：“很多人就喜歡自作聰明,嗨,其實興遠縣這麼一點的人口,就那麼一點點的幹部,在我的眼裡都嚴重不足哇！”
陳波也是一個聰明人,很顯然,劉書記透露的意思根本就不像那些人揣測的那樣。其實陳波作爲劉楓的秘書,這一段時間也是被騷擾的夠嗆,很多人都找上家門。
現在陳波家裡堆滿了禮物,就算是拒絕都沒有辦法,那些人放下東西就走,讓你追都追不上。陳波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實誠人,哪裡見過這許多的禮物？
這些東西可是把老兩口嚇着了,很怕會給兒子招來禍事,今兒個來劉書記的家,也是老兩口逼着小兩口來討教的：“禮物？好辦,貴重的交給機關工委林永富,讓他記錄在檔。其他的東西送給老幹部活動中心,省的放在家裡招風。”
陳波沒有想到的是,兩口子回家的時候,帶回去的東西遠比自己送來的多得多,居然要路大龍開車送回家：“哎喲我的傻兒子,你這是去看望領導還是幹嘛去了？這事鬧的,怎麼能讓領導這麼破費？”
陳波和秦雪嬌也是無奈,徐瑩和黃素馨根本就不由分說,把儲藏間的一堆東西送上了車：“陳秘書,這些東西你就收着吧,劉書記向來是只有往外送禮,從來就沒有收禮的習慣。
今天接受你的禮物已經是破例了,認識劉書記三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劉書記接受下屬的禮物,以往劉書記都是找老領導打秋風的,想必是你的禮物很特別。”
路大龍的話讓秦雪嬌面上一紅,想起剛剛兩個美女,聽見自己介紹老酒藥性的時候那嬌羞的模樣,心中感嘆,劉書記還真的是厲害,兩個美女看來對他都是死心塌地的。
“市長,那個娃娃實在是太能折騰了,眼下的興遠縣人人自危,處處是舉報信,大家已經沒有心思幹工作了,必須制止這種事態的擴散！”
米安然掃一眼王雲龍,抿上一口酒,拿起紙巾擦擦嘴：“怎麼？心慌了？”
王雲龍臉色一白：“怎麼會,老領導您還不瞭解小王麼？我可是您看着成長起來的幹部,我這些年一直本本分分的工作,只是看着眼下的興遠縣,我心痛啊！好好的一個縣城,搞到現在這個樣子,這不過是半個月,這要是---”
其實王雲龍並不比比米安然市長小,可是此時王縣長以小王自居,沒有一絲的滯澀,而米市長也心安理得的接受他這個自稱：“小王,既然你問心無愧,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讓它鬧下去好了！”
王雲龍一呆,隨即想到了很多,據說市裡當初並不希望從上面空降幹部。可也是,誰希望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別人指手劃腳？假如一個市委班子,連自己下轄區縣領導人選的建議權都沒有了,那當這個市委領導還有什麼意思？
領導領導,領導的是人,領導的是幹部,掌管的人事大權,這樣纔有官威。假如下面的官帽子都不歸你管了,下面誰還會對你有敬畏的感覺,誰還會孝敬你？
有名無實的領導,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實”絕對不只是經濟上的實惠,更是實權在手！最實際的權利,無非是掌控別人的前程,除此之外,那些金錢上的實惠,有了人事大權,還用犯愁金錢嗎？
王雲龍知道,當初向上推薦的名額絕對不只是自己一個,別看興遠縣雖小,但是一樣是縣城啊！縣委書記並不會因爲縣城小而缺少官威,恰恰相反,越是這種小地方,那種土皇帝的感覺纔會更爽！
可是現在王雲龍糾結的就是“問心無愧”這句話！要是真的問心無愧,他又何必跑市裡這一趟？眼下那些曾經的鐵桿手下都慌神了,一個個跑到家裡來問策,可是他又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王雲龍家每天不到午夜時分,根本就別想睡覺,幹部那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找上門來。這讓王太太萬分的反感,這位縣太爺的婦人,現在才感覺到,這些幹部是這樣的討厭,渾不像當初那樣招人喜歡。
王太太沒有政治頭腦,不等於王雲龍沒有,他知道,假如任憑興遠縣這股風颳下去,遲早會刮到自己的頭上！王雲龍心中有一點明悟,米市長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讓劉楓折騰,直到不可收拾！
那時候就是劉楓黯然下課的時候,那時候,想必上面再也沒臉攙和同興市的幹部任命了。可是王雲龍真的是不敢讓這股風颳下去了：“咳咳咳,市長,那個,其實,可是--”
米安然終於明白了王雲龍的意思,很多話是沒有必要說出口的：“這樣,你先到高書記那裡反映一下情況,同興市的安定團結大好局面不能夠被某些人攪渾。當務之急是大搞經濟建設,怎麼可以搞這種政治風暴呢？這樣的事情要堅決制止,這樣的幹部一定要敲打敲打了！”
王雲龍終於長長出了一口氣,米老大表態就好辦了,對於那個“婆婆書記”,王雲龍還是蠻有信心的。同興市的大小幹部都知道,同興市的事情只要是米老大點頭,基本上就有了八成了。
聽完王雲龍的訴說,高德寶書記迷迷糊糊的眼睛終於有了一點神采：“奧？米市長怎麼說？”
王雲龍恭恭敬敬的說：“米市長指示,當務之急是經濟建設爲綱,要堅決杜絕這種紅色年代一樣的吏治風暴,想要擾亂安定團結大好局面的人,一定要敲打敲打了！”
高德寶似乎放下了一顆心事,再度眯上眼睛：“你先下去吧,市裡會召開緊急常委會,好好研究研究這個問題。”
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雖然心裡嘟囔,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的不敬：“是,高書記,您忙您忙！”
劉楓絕對不會想到,自己不過是讓組織部進行例行的幹部考覈,居然會導致如此大的風波。眼下的劉某人,正在享受着呢！每天晚上回到家,劉楓都會享受最香豔的待遇,平房裡面的設備還算齊備,洗浴很是方便。
只是這裡的條件和燕京城那個**窩,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無論是居住面積還是其它配屬設施,都差着一大截。所以徐瑩不止一次抱怨,一定要儘快蓋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