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春節放假期間,還是自己的新婚時候,郭棟材也還是在忙着公事。帶賈金花上鳳凰嶺的事有李桂在做,但是郭棟材把自己準備好的參加省裡招商會的材料搬出來先用了,向他們介紹了森林公園建設規劃、招商項目和要求。
這些事都凝聚着郭棟材的心血,所以他說起來的時候生動詳實。現在他的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也時時在發揮作用,這也爲他減少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他偶爾還在想,自己聽到的怎麼沒有這樣的效果?如果聽人說一遍不管說了多少,自己都能夠基本記下來該多好?不過想完自己也在笑自己,真是不知足呀,就現在這個快到兩百米的聽力和看材料的記憶已經是很不得了了。
年前說好要和林副鎮長一起去省城拜訪農業大學和醫科大學的老師,商談金線蓮的開發問題。
棟材想這現在正是春節年假和新婚,何不帶上曉蘭一起去省城?
曉蘭也在和棟材如膠似漆的時候,聽了棟材這麼一說當然高興,還準備着開自己的新皇冠去。
真是不巧,正要出發的時候棟材接到趙敏的電話,江河市這邊可能要遇到一個非常緊急的情況,他向武局長報告的時候,武局長說:“這個事不管你要不要到一線去處理,你都要留在江河市一起應對。”
“曉蘭,我走不了了。”棟材告訴曉蘭的時候,自己也感到遺憾,本來一個公私兼顧的好機會,現在泡湯了。
“那我也不走了。”
林副鎮長和韋學農不好意思用曉蘭的新車,只能借棟材的切諾基車開去了。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什麼事。告訴你吧,還是槐樹鎮淮西村的事,那片山林的事。
你可能會大驚小怪的,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已經安排了造林更新嗎?沒有那麼簡單,有人告到上面去了,說是官商勾結的惡意毀林事件,不是一般的上面,是非常大的官批示了要查這個事。
郭棟材問趙敏到底是多大的官作了批示?
“正國家級的,知道吧?”趙敏說。
郭棟材知道,正國家級的就是那核心的幾個大官。
“那他批給誰了呀?誰來查呀?”郭棟材問。
“批給了全國管幹部的部長,這個部長說讓媒體查一下看有沒有這回事,先曝光一下,如果真是幹部的責任就查幹部。如果先讓省裡查幹部說不準又被省裡包庇住了。”趙敏說。
“那是不是這個國家電視臺的駐省裡的辦事處的人來了,你讓趙秘書長把這些人擋住不就得了?”郭棟材說。
“哪有那麼簡單,這回省裡雖然知道了這個事,也還不是正規渠道知道的。國家電視臺讓B省辦事處的人來我們A省做跨省調查,在我們省的辦事處是通過那邊的人私下朋友關係透漏的。這邊的人又跟我爸悄悄說了。”趙敏說。
娘**的,現在上面的人搞下面的人都在防着下面的人。
武良德知道這個事是跟市委龍書記有關係的,所以這回他沒有到市長那裡說這個事二是先到市委龍書記這裡彙報。
“那個缺德的傢伙把這個是給捅上去了?”他大聲地說。
武良德當然不會知道,能夠現在知道一點這個風聲就是很不錯了。龍書記也知道武良德不懂是誰搞的,但是他很火。這個是搞不好全國人民都要知道,到時候追查下來他不就完了?前兩年要貨的老領導都已經退休了,現在就是隻有他拿來做替死鬼了,也不會有人來幫他擺平了。
“我要不要報告市政府讓市長來處理這個事?要不以後市長怪罪下來爲什麼不向他報告。”武良德假裝不知道這是跟龍書記有關係,所以這麼說。
龍書記看了一下武良德說:“這個事很敏感,先不要像其他領導報告,到時就說是我讓你不要說的。我通知槐樹鎮的任書記一起來應對。”
有了龍書記這句話,武良德就相信了槐樹鎮任書記說的是沒有錯的了。
龍書記拿起了電話掛了槐樹鎮任書記的電話,要他火速到自己的辦公室研究事情。同時他對武良德說:“那個小郭從省裡的到的消息準確嗎?讓他也一起來吧。”
武良德掛了電話給棟材,郭棟材很快就到了。其實他在附近,他和武良德合計着該會要叫他,就在附近的廣場轉悠。
任書記就在市區,正月的時候沒有上班,現在還在睡懶覺。雖然是冬天,但是來到辦公室的時候還是滿頭大汗。
“龍書記,什麼事?”任書記一臉緊張地問。
“怎麼回事,槐西村的是讓人捅到首都去啦,不是再三說要保密嗎,怎麼還會這樣?現在國家電視臺的搞不好已經拍去了現場,搞不好還有你的鎮裡村裡的幹部接受了採訪呢?現在看看怎麼辦?”龍書記大發雷霆。
任書記有些緊張了,他還在冒着汗:“我讓村裡的人看住那片山。”
“你看得住嗎?到時記者給他一百塊錢村幹部屁顛屁顛的帶起祿來跑得比誰還快。你要親自下去。”龍書記說。
“能不能緊急安排交警在槐樹鎮政府過去的路口攔路檢查,說是發生了事故還是在查什麼案件,暫時不能讓車輛通行,村民要騎摩托車載的時候鎮裡的幹部在邊上勸開。”棟材建議。
“就你不動腦子。”龍書記感到郭棟材的建議很好,趕快掛了公安局長的電話,讓他安排警察先到槐樹路上待命,自己來書記室商議。
在書記辦公室幾個人緊急商議着這個事情的詳細方案,公安局長當然是有一套辦法應付這些場面。他在書記室聽了情況以後又回去做了周密的安排。
任書記掛電話問槐樹西村有沒有人到過,有沒有記者採訪,得到的回答是都是沒有。這樣任書記自己也趕快下去槐樹值守,嚴密防範記者採訪,特別是不讓村裡的人帶路。
宣傳部長也被調動起來,他負責如果遇上記者來了,拉住他們搞公關並和上級新聞媒體聯繫商量化解。
從白天到晚上九點,公安局和槐樹鎮政府的人都沒有見到有什麼扛攝像機的記者出現過。這樣晚上該不會有什麼記者來了,黑摸摸的來了能夠攝到什麼?任書記和公安局長報告了書記就撤了。第二天早上來的話肯定沒有那麼早,所以大家約好太陽出來的時候到位。
龍書記讓郭棟材再聯繫省裡問記者到底有沒有來,勝利說該是來了,但是還沒有回去,說好回去了會通報一下報個平安。
龍書記又讓公安局長查了市區的賓館,公安局長半夜的時候報告沒有發現可以外地來人,也就是沒有發現能確認的或疑是的記者。
龍書記說:“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們好好睡覺吧。明天繼續找到記者並給予攔截住。”
第二天任書記到了鎮政府準備出發的時候,有兩名記者來採訪了。兩記者都是女的,年輕的二十五歲左右,年長些的估計也沒有三十五歲。她們不是讓鎮裡領導安排帶路,而是早上天剛矇矇亮就到了山上拍攝現場現在回來了,在返回的路上先到了村裡採訪村幹部還採訪了村民,情況怎麼樣鎮裡無法知道。
本來是這天要上班,但是鄉下春節上班歷來比較散漫,家在外地的也都還沒有回來,包括胡鎮長。任書記不想把這事搞得大家都知道所以把兩名記者帶到自己的辦公室,自己藉口上個衛生間就悄悄過了電話給龍書記。
這個時候龍書記也沒有辦法發脾氣,只好趕快招呼宣傳部長直接到槐樹鎮政府,一面通知武良德做好應對準備。
槐樹鎮黨委任書記被問到原始森林裡的保護樹種的問題,特別問了槐西村大片原始森林被破壞問題鎮裡是不是知道,他只好藉口說林業市林業部門管理的事自己很不瞭解。
武良德是一局之長,他也只能說具體的審批沒有掌握那麼細,但是找種種理由推說沒有辦法找到審批人員和具體的審批記錄,並藉機宣傳近幾個月來開展森林保護的一系列措施,政策法規宣傳、調查摸底、對照整治和處罰等等。
但是這兩個記着是全國最權威的電視機構的記者,她們尖銳指出了管理上的問題,五六百畝原始森林被破壞了幾年各級在管理上的嚴重缺陷,業務部門管不細,鄉鎮政府不愛管,情況不明、推諉扯皮,還有就是於是沒有反省,沒有配合調查等等。
最後說爲什麼幾百畝林地和其中的大規模的國家保護珍稀樹種幾年來在幹部的眼皮底下被破壞,羣衆知道幹部卻不知道,羣衆對這個現象深惡痛絕而幹部卻麻木不仁,甚至燒燬的林木製成的木炭還主要是供給幹部享用,這裡面的關係很是值得深究,這不僅僅是無人保護,是到底有多少幹部參與或者是主導了這場破壞的問題…
記着採訪完這些部門人員就回到江河市市區的一個家庭小旅館裡結賬去了物品不顧宣傳部的人員極力挽留而離開江河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