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從毛幽蘭那裡回來,躺在牀上回味了一下和毛幽蘭之間發生的事,感覺到自己又幹了一件錯事。
自己被毛幽蘭勾引了。這一切都是毛幽蘭設的一個局而已。
她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保住自己的官位或者謀求提拔。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自己即使不提拔她,也不能下她的課了。
毛幽蘭搞的是一種特殊的賄賂,就是性賄賂。這種賄賂和錢、房子等不同,那就是收了之後不能退回了。錯誤無法改正,污點無法擦去。
張明回味了一下,一方面懺悔自己好色風流,對漂亮女人免疫力低,另一方面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技巧。真他媽的會勾引人。
如果她直接和自己談權色交易,直接自薦枕蓆,張明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萬≡書≡吧≠小≡說 。
可是這個女人,先是短信關心問候,後是裝暈以謀求和自己身體接近,再然後把自己引到了家裡。她製造情調,勾引自己跳舞,靠在自己胸前,先“動手”,繼而動口,終於讓自己“失身”了!
整個過程環環相扣,自始自終都沒有向自己提任何要求。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據說,聰明的女人不一定風流,但風流的女人都是聰明的。最起碼是狡猾的。
他恨不得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明明是自己提出要矯正一下不正之風,要誘敵深入,沒想到第一仗就中了別人的埋伏。真是沒出息。
這件事尤其不能讓鍾越知道,要不然鍾越於公於私,都不會原諒自己。
首戰告敗,張明很是沮喪。一個自以爲機智的人上了別人的當之後通常有這樣的感覺。
不過,有一個念頭也在他腦海中掠過: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這樣放過毛幽蘭是不是有點虧?要不要去真正地領略一下她的風味?毛幽蘭雖然年紀比自己大幾歲,但是還是很有風韻的。尤其是穿旗袍的時候。
男人的劣根性在張明身上表現無疑。
爲了避免重蹈覆轍,張明暗下決心,這段時間裡不再和任何女人有和勾連。即使她是天上的仙女。
他特意找到了毛澤東的繼續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一文,把其中的“可能有這樣一些共產黨人,他們是不曾被拿槍的敵人征服過的,他們在這些敵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稱號;但是經不起人們用糖衣裹着的炮彈的攻擊,他們在糖彈面前要打敗仗。我們必須預防這種情況”抄寫下來,放在了牀頭。
要不是怕引起不良影響,張明真想寫一個“女人是禍水”的條幅掛在牀頭。
毛澤東同志不愧爲是一代偉人。他對人性的瞭解可以說達到了透徹的程度。
張明覺得自己就是這樣一種人,他抵擋得住惡勢力的威脅與打擊,抵擋得住錢財的誘惑,甚至對明顯的權色交易也能保持警惕,但是在女人面前也常常打敗仗。
一個星期下來,鍾越那裡已經有十幾個人“報到”了,都是各單位的正手和副手,共收到了賄款和禮物近百萬元。
每當別人羞羞答答地送上東西或紅包的時候,鍾越都是先拒絕,然後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們要留下就留下吧!或許會有特別的效果。”
張明這裡也很熱鬧。來報到的人也有十幾個。收到的賄款和禮物摺合金額也差不多。所不同的鐘躍收到的禮品裡以護膚品和首飾居多,張明收到的以菸酒居多。
每收到一筆,鍾越和張明都要向馬昆報告,讓他記下來,列出明細。禮物就在家裡放着,錢則匯到了紀委的賬戶裡。
不過,張明留了一個心眼,他叮囑馬昆暫時不要把這筆錢上賬。免得將來情況有變化。
凡是要留個退路。
馬昆沒想到這兩個人動了真格的。這麼多的錢過手,竟然毫不動心。
不過,他心裡還存着一絲懷疑:也許他們也只是做做樣子,交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以前他就碰到過這樣一個縣委書記。他每年都要上交廉政賬戶四十多萬元,因此博得了清廉的聲譽,不但民衆和幹部讚揚,上面也予以了表彰和提拔。誰知道幾年後這位書記東窗事發,被發現原來是一個鉅貪。他所上交的只是他所貪的一個零頭而已。之所以要上交,只是爲了掩護和掩蓋,爲了以小的犧牲保住大的贓款。所謂小不交則亂大貪是也!
他說:“你們真是廉潔從政的楷模啊!不過,我想提醒兩位兩位領導,除了我這裡做好記載外,你們自己也要做好記載,免得遺忘了或者搞錯了位。將來說不清楚,再就是要對別人送的禮物還要進行一下探究,說不定裡面還有內容。這種禮物我們稱之爲禮物木馬。”
鍾越何其敏感之人,知道他話裡有話。不過,他的提醒還是有價值的。禮物木馬,倒是頭一次聽見。不過意思很好懂,就是禮物裡面還有禮物。這事也聽說過多起了。某領導的夫人將別人送的一條煙轉送給了一個朋友,後來得知那條煙裡藏有幾萬元錢,找朋友要時,朋友不承認了。爲這事朋友反目成仇,打成一團。最後該領導被上級查處,撤職查辦。
鍾越說:“這事非同小可。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張明說:“先看看我家的菸酒吧!搞不好過幾天我送人了,也鬧出一幕悲劇來!”
檢查一番後沒發現異常,三人就一起來到鍾越的房間,先查看了一下鍾越收到的禮品。果然不出馬昆所料,在一個化妝品禮盒中發現了一個工商銀行的銀行卡。上面寫着密碼:168168.
鍾越說:“馬書記,幸虧你提醒,不然我就糊里糊塗受賄了!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錢呢!”
張明拿着銀行卡說:“這些人真是煞費苦心。連密碼都是吉利數字:一路發一路發。馬書記,你去查查看這又多少錢。”
馬昆出去後,張明乘機把鍾越摟在懷裡,好好地親熱了一番。
鍾越掙脫他,到洗手間裡整理了一下,出來說:“你總是喜歡胡鬧!”
一會兒之後,馬昆回來了,說:“足有十萬!這可是最大的一筆!”
張明問:“你記得是誰送的嗎?”
鍾越說:“我記不太清楚了。送化妝品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水利局局長羅飛,另一個是胡甜鎮鎮長高天寶。兩人都送的同一個牌子。我搞不清楚是誰送的這個。”
馬昆說:“這下可麻煩了!我們把這記在誰的賬上呢?”
鍾越說:“不過,我估計是高天寶的,因爲高天寶只送了這一樣東西。而羅飛除了送了化妝品外,還包了一個兩萬的紅包。所以我分析是高天寶的。羅飛不可能送兩份錢吧!”
馬昆覺得有道理。想謀官,僅送一份化妝品似乎太單薄了。高天寶不可能不知道行情。他說:“我想就是他。”
張明想了想,說:“這個結論還不能下得過早!不見得是這樣。高天寶有可能真的就是隻送了一份化妝品,他有可能只是來表示一下。而羅飛也有可能是送了雙份。他是小分隊開路,大部隊隨後。”
鍾越和馬昆拿不定主意了。鍾越說:“那你說怎麼辦?”
張明說:“先存疑,再探究。我覺得去調查一下他們兩人的情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第二天,張明調查了一番後,對鍾越說:“我覺得那張銀行卡是羅飛送的。”
鍾越說:“何以見得?”
張明說:“我瞭解了一下,羅飛擔任水利局一把手已經多年,家庭條件好不說,自己也有權從單位的小金庫裡抽出錢來送禮。現在的一把手送禮,許多都是慷公家之慨。高天寶就不同了。高天寶是個半邊戶不說,而且老婆常年有病,他雖說是一個鎮長,但是實際上也是個二把手,十萬元對他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他不可能拿得出來。”
鍾越說:“你這個分析有道理。如果這是真的,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羅飛是個大貪官。這個人不但不能用,還要對他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