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然下着,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橋北村成了孤島,而獅頭山企業所面臨的形勢更爲嚴峻。黑黢黢的烏雲大片地壓向獅頭山,不時地伴隨着閃電雷鳴,那場景猶如地球末日般恐怖。
縣長丁慶祥最先趕來,看到面前的形勢遠比想象的要嚴重,人工掘進根本不起什麼作用,一個多小時只推進了四五米。丁慶祥立馬要求礦山救護隊組成一個突擊小組,從小路先抵達事發現場,救人要緊。另外,緊急讓鄰鄉富川鄉調集大型挖掘機,用機械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通生命通道。
不一會兒,縣委書記吳江凱也趕了過來。剛下車,一個幹部就給他過來打傘,他一把扯掉傘,憤怒地看了那幹部一眼,氣洶洶地說道:“人命關天還打什麼傘,留着你自己用吧。”
馬國濤此時已經雙腿打顫,看着眼前怒威發作的吳江凱,他趕緊跑到跟前去,彙報事情的經過:“吳書記,清晨接到通知,獅頭山出現山體滑坡,目前正在全力搶救……”
“挑重點的,這些難道我看不見嗎?傷亡情況怎麼樣?”吳江凱惡狠狠地打斷了馬國濤的話,此刻他十分厭惡馬國濤,恨不得現在就免了他。
被吳江凱一聲大喝,馬國濤有些難堪,冰涼的雨水從頭上順着臉灌進了脖子,刺骨般寒冷。馬國濤從早上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飯,渾身無力,他戰戰兢兢地講道:“吳書記,我們在早上接到通知,目前知道的消息是2死6傷,因爲通信中斷,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還不太清楚……”
“又是早上,馬國濤,從事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快要5個多小時了,我到要問問你,這5個多小時裡你幹了些什麼?難道你們就沒有應急預案嗎?”吳江凱聽到馬國濤又說早上,氣急敗壞地大聲質問道。
馬國濤沒有開口,傻傻地站在那裡。此時不是興師問罪的時候,吳江凱沒有再管馬國濤,便轉向縣長丁慶祥說道:“丁縣長,人力物力組織的怎麼樣了?得趕緊打通通道,必須在有效的時間內把人搶救出來,我們一定要保障人民羣衆生命財產安全。一會李市長也要過來,我們的壓力大啊。”
丁慶祥聽到市長李昌奎也趕了過來,心裡一震,又很快恢復了平靜。由於下雨,且加上現場環境嘈雜,丁慶祥對着吳江凱大聲地吼道:“吳書記,你放心,有一隻突擊隊已經趕往事發現場,等他們到了現場,馬上會用衛星電話第一時間反饋現場信息,另外,富川鄉政府組織了一批大型挖掘機正往這邊趕來,縣醫院及鄉鎮衛生院的救護車已經集結待命,民政部門已經籌備了一批物資也在緊急調運……”
吳江凱聽到丁慶祥周密的安排部署,心裡稍微放平靜了些,但人命關天,目前最要緊的搶救生命,但目前的形勢很難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現場,就算抵達現場如何施救,如何組織,又是一個大難題。吳江凱思索片刻,對丁慶祥說道:“你趕緊給老孟打電話,請求他來支援。”
吳江凱說的老孟,是縣人民武裝部部長孟長雲。縣裡在昭北市和東泉縣交接處駐紮着森林武警部隊。上次石河鎮發生大火,這支部隊做出了很大貢獻。丁慶祥聽到後,便迅速跑到救援車裡,用衛星電話撥通了孟長雲的電話。
就在此時,山體再次發生塌方,差點將一名工作人員埋在了下面。形勢逼人,一次又一次的考驗直穿人們的承受底線……
藍月隨着救護車一同來到了救援現場,可她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沈桐的身影,讓她焦急萬分。上次回來後把他在省城的遭遇給藍月講了一遍,嚇得藍月直冒汗,也倍感慶幸。可是當她問到沈桐是如何出來的時候,沈桐閃爍其詞,支支吾吾地說是一個好朋友救的,藍月從話語間就能感覺到,那個朋友肯定不簡單。但沈桐不想說,她也就沒有再去深究。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市長李昌奎也到了。李昌奎是從東泉縣走出的幹部,所以他對東泉縣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尤其是想起當年在東泉插隊時,那即快樂又難捱的時光,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對於石河鎮他還是比較熟悉的,他記得當年他當縣委書記的時候,這裡就是個落後鄉鎮。時隔多年,當他再次看到石河鎮的時候,依然還是當年的樣子。
早上,李昌奎的秘書告訴了他石河鎮發生礦難,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再沒有通知東泉縣的情況下就隻身趕來。
李昌奎不是東江省人,但他幾乎把大半輩子獻給了東江省,從心裡他已經認同了自己就是東江省人。吳江凱簡單地把現場情況及處置方案講了一下,李昌奎凝視着前方,不停地點頭,眉宇之間透着威嚴,從外表看根本看不出絲毫慌亂。
李昌奎對着吳江凱說道:“按照既定方案組織實施,一定要搶抓時間,時間就是生命,我們要對每一個生命負責,哪怕就算是無生命跡象,我們都要不惜代價……”
“不好了,不好了,橋北村後山山體出現裂縫,很有可能要塌方。”正在李昌奎交代事項時,一個男子氣喘吁吁地向他們跑來,並大聲地叫着。
聽到村子也受到山體滑坡威脅,李昌奎心裡不禁一緊,急忙對着那男子問道:“你說什麼,你說慢一點,橋北村怎麼了?”
那男子喘了幾口氣,用手一抹臉上的雨水,斷斷續續說道:“我剛從南灣村過來,聽橋北村跑下來的村民說,村子後面的山體已經出現一尺多寬的裂縫,隨時都有塌方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