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夏在換衣服的過程中,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心慌的厲害。她又仔細回想着剛纔那個電話號碼,隆中市的,而且是福山區的,那裡應該沒有自己認識的人啊。越想越不對,許夏走到鞋櫃前,按着那個電話撥了過去。
對方是公用電話,許夏便鬆了口氣,正準備掛電話時,對方突然問道:“你是不是一個姓沈的親戚?”
“姓沈的親戚?”許夏仔細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自己還有姓沈的親戚,便說道:“沒有。”
“那你是不是有姓沈的朋友?”對方繼續問道。
姓沈的朋友,許夏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桐,便急忙說道:“有啊,怎麼了?”
得到許夏的肯定後,對方說道:“告訴你一件不好的消息,你這位朋友被關在福山區收容所,他悄悄把你的電話讓一個人遞了出來,那個人已經走了,但走時叮囑我萬一你打過來,一定要轉告。”
“啊?”許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但對方千真萬確地說到,一定是事實。許夏掛斷了電話,再次回想着自己姓沈的朋友,沒錯,只有沈桐一個人姓沈,她有些坐不住了,匆匆給周曉晨打了個電話,取消了行程。然後又把電話打給了她父親的秘書陸偉。
陸偉接到電話後不敢怠慢,又把電話打給了福山區公安分局局長那裡,局長又把電話打到收容所,收容所在翻看了昨晚的記錄後,發現確實有一個叫沈桐的盲流。
許夏得到準確信息後,飛奔似地下了樓,開上車就往福山區收容所趕。一路上,她讓陸偉也與他一同前去,並叮囑千萬不要讓她父親知道。
趕到收容所時,陸偉已經在門口等候着。許夏不得不感嘆陸偉的速度如此之快,難怪父親這麼多年都不捨得放他下去任職。
許夏停好車,急忙走了過來,對着陸偉說道:“陸偉哥,你陪我一起進去。”
陸偉心思縝密,便隨口說道:“我已經給福山區公安分局局長打過電話了,他正往這邊趕來。要不等等他?”
許夏已經等不及了,想到沈桐在這個地方遭罪,心裡十分難過,便說道:“讓他等着,我們先進去。”
顯然,這裡看門的警察不認識許夏他們,不管怎麼說,都不讓他們進。許夏已經怒火沖天了,便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人,每天不去破案,就知道欺負弱勢羣體,老孃今天就是要進去,你要把我怎麼着。”
看門警察也火了,拿起警棍說道:“我倒是同意你進去,拿你問問它讓不讓你進去。”說完,拿起警棍驅趕着。
陸偉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抓住警棍說道:“你動一下他試試,你看老子今天不收拾你。”
正在裡面看電視的警察看到這架勢,也提着警棍走了出來,一羣人團團把陸偉和許夏圍住,準備打架。
“都給我住手。”這時一輛車急剎車停了下來,一個男子大聲地制止道。
警察一看是局長來了,便悻悻地往後退。
那局長急忙下車,走到許夏和陸偉跟前,低頭哈腰地說道:“許主任,陸秘書讓你們受驚了。”說完,“啪”地一下子打在了剛纔那個警察臉上,氣急敗壞地叫道:“你他媽的是個什麼東西,還不趕緊開門?”
那警察被局長打了一巴掌,嚇了個半死,急忙打開了門。這時,收容所所長也小跑着過來了。
局長對着所長說道:“讓這個不長眼睛的東西立刻滾蛋。”
那警察臉上還有紅手印子,腦門上不斷地冒着汗,聽到局長讓他滾蛋時,立馬癱坐到了地上。
在所長的指引下,很快就在廠房內找到了沈桐。沈桐聽到有人來救他時,突然感覺兩眼發黑,差點暈倒。剛纔還很囂張的警察,此刻畢恭畢敬地把他請了出去,而在角落裡工作的張一生也突然大聲地哭了起來,然後跑到沈桐跟前一同走了出去。
許夏看到憔悴的沈桐,猶如針扎一般心痛。要是沒有陸偉他們在身邊,她定會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他。一邊的局長和所長不停地對着許夏道歉,普通警察更是躲得遠遠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神秘女人。
在許夏的幫助下,沈桐拿回了自己的手機和昨晚送給警察的錢,又在農場那邊找到了同樣落魄的李茂山。許夏臨走時,對着局長說道:“範局長,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地管教下你的下屬,別隨便抓人,如果出了命案,我們紀檢幹部也不是吃素的。”說完,扭頭揚長而去。
沈桐走到門外,還聽到那局長在訓斥着收容所所長,他這一遭,可謂是體會了人間冷暖,也體會到了權力的魔力,要想成爲人上人,只有手裡有了權力,才能凌駕與他們之上。這次事件對他觸動很大,也改變了他對仕途的看法,踏上車的瞬間,沈桐默默唸道:“我一定要成爲人上人。”
20個小時驚心動魄,飽嘗了人間疾苦和辛酸,看清了人性最險惡的嘴臉,沈桐並沒有像張一生和李茂山那樣驚魂未定,相反顯得特別冷靜。他在思考,同樣是人,爲什麼非要分出個三六九等呢,難道城裡人就天生高貴,農村人就永遠低人一等嗎?
陸偉是以個人名義私自跑出來的,待把沈桐他們營救出來後,便匆匆告別。臨別時,許夏把沈桐介紹給陸偉,並希望陸偉將來外放後一定要關照。陸偉可以從大學畢業就跟着許亭淵了,到今天已經有10年頭了。十年中,陸偉爲人低調,做事幹練,深受許亭淵喜愛。幾次許亭淵提出外放他,陸偉都拒絕了,嘴上說是還需要歷練,但他其實是在等機會。
許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沈桐的遭遇。在駛往旅社的路上,沈桐並不想讓許夏擔心,便輕描淡寫地把情況簡單講了一遍,許夏聽後竟然不自覺地流下了眼淚。
許夏現在儘管已經有男友,併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她對沈桐那份純真的情感卻始終難以忘卻,點滴往事經常縈繞在心頭。尤其是那次東泉纏綿,更對沈桐多了份留戀,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