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蔡龍被搶救過來。從醫生那邊獲知,蔡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身上多處骨折,尤其是右腿膝蓋處,幾乎是粉碎性骨折,加上在冰天雪地裡待了三四個小時,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現有的醫療條件下必須截肢。
蔡虎聽到這個消息如當頭一棒,蔡龍到底得罪了誰,這是往死裡整啊。蔡虎用佈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着醫生,握拳的時候指關節都在“咔咔”直響,嚇得醫生連忙後退。
蔡虎一把抓住身邊小弟的領口,把耳朵湊過來,咬緊牙關說道:“給——我——查!”小弟得令後,跑步向外面疾奔。
“現在病人急需治療,你要是同意的話,就趕緊簽字。”一旁醫生膽怯地催促道。
大是大非面前,蔡虎也不敢私自做決定,他對着坐在椅子上哭泣的嫂子道:“嫂子,我哥下半輩子是和你生活,這個得你要做決定。”
蔡龍的妻子早已哭成淚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虎子,你是咱家最有本事的男人,你就是全家的頂樑柱,這個字你來籤,嫂子相信你。”
蔡虎深吸了一口氣,蹲在地上抱頭想了一陣,猛然站起來扯過醫生手中的手術通知書,快速簽了字丟給醫生,轉過臉道:“滾,快給老子滾去做手術。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他媽的一個都別想好活。”
一連串聲音,蔡龍被推進了手術室。
向傑前腳趕了過來,詢問了詳細情況後,又把蔡虎拉到一邊道:“你光顧着操這邊的心了,洗浴中心那邊你也不去管?萬一被警察抓住了什麼把柄,你覺得你能逃脫了干係?”
一句話點醒了蔡虎,他急忙道:“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向傑嚴肅地道:“事不宜遲,你現在趕緊去外面躲一陣子,就算搜查出什麼對你不利的東西,有你哥頂着,量他們也不敢對一個病人下手。”
“不行!絕對不行,我哥都成這樣了,我怎麼能走呢?你不要說了,我自有主張。”蔡虎不耐煩地道。
向傑氣得身體哆嗦,指着蔡虎道:“好哇,要是你真的被抓進去了,別怪老子今天沒提醒你。”說完,甩袖離去。
刑警大隊劉長樂那邊兵分兩路,一路重點對洗浴中心進行全面搜查,另一路沿途走訪排查,力圖尋找破案線索。搜查小組有了最新進展,在二樓蔡龍住處,發現了兩包海洛因以及嗎啡,還有吸食毒品用的道具;另外還搜查出大量管制刀具。
有一個民警查的仔細,在二樓KTV的包廂內,他察覺到電視後面的一堵牆可疑,走過去用手敲了敲,發出悶聲響。他隨即將搬開電視,居然發現了一個很小的暗門。打開暗門,裡面有一個小巧的保險櫃。在請示劉長樂後,決定對保險櫃進行爆破拆除,就當保險櫃打開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傻了眼,裡面放着三把仿**式手槍。
看到此,劉長樂樂了,隨即對現場封鎖,並帶上手套小心翼翼取出手槍,裝進物證袋子裡,連忙送回去局裡。
經鑑定,三把手槍內有兩把沒有子彈,有一把裡面還剩五發子彈,經過與槍擊吳江凱現場遺留的子彈對比,可以肯定是同一系列型號。
萬強不敢怠慢,迅速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吳江凱。吳江凱指示,妥善保存物證,留作今後審訊蔡龍的舉證。與吳江凱想的沒錯,這件事確實與蔡虎有一定的關聯。他對沈桐道:“你現在就去公安局,盯着那邊的最新情況,隔一個小時給我彙報一次。”
沈桐的加入,說明吳江凱對這件事十分重視,萬強不敢有絲毫懈怠,在另一路民警歸隊後,在會議室召開會議,仔細分析整個案情。在萬強查案的同時,蔡虎那邊也不閒着,同樣在進行查案。
另一路民警一無所獲,萬強又返回起點,重新梳理了一遍,最後把目光放在了那張隆南市富貴酒店的房卡上。
劉長樂道:“我們對這張房卡進行了追查,得到的結果並不理想,入住的是一位女士,而且是三天前已經入住,至今任未退房。根據登記的信息顯示,此女子不是東江省人。另外,我們調取監控,也沒有發現可疑人員。”
“那這就奇怪了,一個女士的房間卡怎麼就會出現在東泉縣,又怎麼會出現在洗浴中心?是巧合嗎?還是另有原因?”萬強道出了一連串疑問。
劉長樂道:“我有個大膽的假設,不知道能不能成立?”
“快說。”
“打砸的3人中或許有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就是持房卡的主人。”劉長樂的話很快遭到了質疑。
一個民警道:“我們通過對目擊者進行詢問,可以證實3人應該都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怎麼可能有女人呢?”
“是啊,不太可能,對方手段極其殘忍,通過醫院方傳來的消息稱,蔡龍多處骨折,都是鈍器挫傷所致,女人那有那麼大的力氣。”又一名警察道。
劉長樂還是不甘心,繼續道:“就算3人中沒有女子,我覺得也有一定關聯。”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沈桐在一旁插不上話,只能靜靜聽着。萬強見理不出頭緒,道:“先討論到此吧,劉隊,你現在馬上動身,親自去一趟隆南市,找到富貴酒店,務必要查到那女子的下落,順便到房間裡看看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好,我現在就動身。”說完,劉長樂起身把萬強桌子旁邊的煙裝進自己口袋,與沈桐笑了下,快步離去了。
就憑劉長樂剛纔的舉動,充分說明他與萬強的關係不一般,怪不得萬強在吳江凱面前極力推薦劉長樂。官場上,能力是一方面,但更看重的是聽話的人。縱使你能力再強,得不到上級賞識,也是徒勞一場。
劉長樂走後,沈桐失神地望着門口,心中無比惆悵。從小,沈桐就對警察這個職業十分嚮往,看到高大魁梧的警察往那裡一站,腰間別着手槍,別提有多帥了。另外,農民出身的他,所有的親戚裡都沒有在公檢法司上班的人,家裡遭到別人欺負,那時沈桐就立志長大後一定要當警察。然而事與願違,沈桐最終不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