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衆人勸說,沈桐雖心裡上放下了絲許包袱,但雙手還是牢牢攥着,旁邊的女郎“撲哧”一笑,起身後用右手中指勾着沈桐的皮帶,往舞池中央走去。
這時,房間裡的燈光瞬間暗了下來,五顏六色的激光射燈來回掃射着,音樂也變成了比較舒緩的曲子,女郎雙手摟着沈桐的脖頸,shuangfeng緊緊貼在沈桐胸前,隨着音樂擺動起身姿來。
沈桐身體裡的血液快速流動,雙腿感到酥麻,尤其是女郎有意用臀部磨蹭自己的下體時,更是慾火燒身,欲罷不能。
女郎對涉世未深且陽光帥氣的沈桐頗感興趣,要是其他男人見了她都是猴急似的貪婪地在自己身體上游走着,恨不得立馬佔有她。而沈桐不同,面帶羞澀,眼神慌亂,沒有其他男人的老練,清澈得猶如一弘平靜的湖水,雖表面靜怡,但如果受到外力衝擊,立刻會激起漣漪,迅速擴散。
爲了緩解尷尬,女郎主動與沈桐溝通起來:“大哥,你今年也就是二十三四吧?”
女郎吹氣如蘭,讓沈桐有些神魂顛倒,他慌亂地避開女郎勾魂的眼神,點了點頭。
女郎囅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對我們這種紅塵女子嗤之以鼻?”
聽到女郎如此問,沈桐緊張地看着女郎道:“沒有,絕對沒有。”沈桐本想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但還是嚥了下去。
女郎好像觸動了敏感神經,剛纔優雅的眼神也露出一絲無奈與惆悵,歪着頭道:“你以爲我想幹這行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哎!不說了!”女郎兩行淚流了下來,擡起頭想把淚水憋回去。
講起生活經歷,每個人都是一把辛酸史。沈桐掏出身上的手帕遞給女郎,女郎從沈桐脖頸下抽回手,拿起手帕擦拭了兩下,又笑着道:“讓你見笑了,這就是每天的工作,賣笑,賣肉,賣身,陪客人吃飯喝酒,或許你看不起我,但我也是生活所迫。爲了生活,我放下了尊嚴,不得不向現實低頭,而我今天的付出,就是爲了贏得今後更有尊嚴地活着。”
說完,把手帕遞給沈桐,又嘲笑道:“像你這樣拿手帕的男人還真少。”
沈桐被女郎一番發自肺腑的心聲徹底擊醒,他並不鄙視女郎的工作,反而對她產生了敬佩。於是他道:“聽你的口音是南方人?”
女郎拉着沈桐的手,往沙發走去。然後拿起葡萄酒倒滿一杯,屏住呼吸喝了大半杯後,紅着臉道:“對,我家在大山裡面,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等我掙錢供他們上學,你說我能捨得放棄這份高新工作嗎?”
沈桐突然想到石河鎮魏二狗的兒子魏遠,同樣是爲了生活,魏遠放棄了學業與父親魏二狗共同攜手改變命運,只不過是生存的方式不同而已。而眼前的女郎墮落於紅塵,卻無時不刻與命運在抗爭,更增添了絲無奈的淒涼。
此時,老魏他們帶着幾位女郎進了側門裡面,偌大的包廂裡就剩下沈桐與那位女郎。
沈桐試探地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女郎哈哈大笑,然後又把剩下的酒喝下去,道:“名字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嗎?如果你想知道,我們這種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妓女’。你可以這樣叫我,我不建議。”說完,又拿起酒倒滿。
女郎走到沈桐身邊,挨着坐下,與沈桐碰了一下杯道:“我們只不過是匆匆過客,今天我是爲你服務,明天就是爲下一個男人服務,走出這個門,你就從我的記憶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留下點什麼,也只是一具軀殼而已。”
沈桐已經完全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而是多了對人生的思考,以及對面前這位女郎的同情和憐憫。換個思維想,如果面前是自己的親友,又作何感想呢?沈桐也倒滿酒,道:“雖然你我初次相識,我更希望我們今後彼此再不相見,這樣我們相互都少了些罪惡的懺悔,多了些對這份過往的懷念。”
女郎再次落淚,一下子撲到沈桐懷裡緊緊抱着,又用嘴脣親吻着沈桐,並把嘴裡苦澀的葡萄酒吐到沈桐嘴裡。淚水、葡萄酒混雜着,是對人生的品味,也是對命運無言的抗爭。
女郎伏貼在沈桐耳邊道:“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身子給一個男人,或許髒了些,但我的靈魂是純潔的,如果你願意,我並不會把你當成一個嫖客,而是我心愛的男人。”說完,拉開連衣裙側面的拉鍊,露出潔白聖潔的shuangfeng,重重地壓了下去。
沈桐本想抗爭,卻被女郎壓得喘不過氣來,本能地雙手抱住女郎的細腰,試圖把她推起來,女郎卻紋絲不動,反而抱着更緊了,並用平坦地腹部來回搓着沈桐已經有了反應的下體。
沈桐有些負罪感,愣是把女郎推起來,道:“如果你願意,不要把我當成‘嫖客’,我還可以當成你的‘朋友’。”
女郎果露着胸部失神地坐在那裡,眼睛盯着沈桐看,然後雙手插進頭髮撥弄了幾下頭髮,把衣服整理好,把酒杯裡剩下的酒喝完,道:“我不需要朋友,只要你多消費幾瓶這樣的酒我就感謝你了,我說了,我們只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像我這種人也不會動感情的,收起你那一套吧,在我眼中只有錢,你們男人就是我的搖錢樹,別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似的,沒用的,大哥!”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沈桐一個人,大屏幕還播放着劉歡的《從頭再來》。
房間裡的氣氛太壓抑,於是他下了樓,坐到臺階上點燃一支菸,看着來往的人羣。對面是一家包子鋪,一對中年夫婦依然在昏暗的燈光下忙碌着。沈桐突然覺得肚子好餓,於是就走了過去,要了兩籠小籠包,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