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把兒子送回學校後，天已經黑了，回家洗了澡，換了鬆寬的睡衣，坐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泡茶喝。這時候，兩個女人還沒回來。
這陣，李向東顯得很清閒。他知道是什麼原因，各部門單位的頭頭腦腦都在觀望，不想與他接觸太多。一則，他出來得並不光彩，那案子還懸着呢，誰敢保證你李向東就乾淨？一則，老常和他已呈對峙態勢。大家都知道，這兩個人不是好得罪的，所以，大家都離遠一點，少招惹是非。
他喝着茶，看着電視，就覺得搬到這新房來，居住環境是好了，但是，離黃卻遠了。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黃總是不避前嫌地與他來往。或是他去黃家，或是黃到他家，兩人在一起，無話不說，心情再鬱悶，在彼此的交談中，漸漸就鬆寬了，變清爽了。
現在，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又想，黃現在已不是以前的黃了。以前的黃無慾無求，而現在，黃卻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所謂資源，爲自己謀取利益了。他知道，黃不應該這麼做，不但他知道，黃自己也知道，但是，他還是做了，他李向東又無法說服他。
他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想，從黃的角度說，他並沒有損害國家集體的利益，他只是利用自己手裡的權力賺了本該是別人賺的錢。爲什麼就不可以賺本該是別人賺的錢呢？現在不是經常把競爭掛在嘴上嗎？
這似乎也算是競爭！
這可是和行賄受賄有區別的，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
他想，許多事看似對或錯，其實都是主觀決定的，最後都是政策法規說了算，在政策法規還不完善的時候，一些貌似不對的事情，你就無法證明他的錯。無法證明錯，就不能不允許人家那麼幹。
他想，這應該叫混水摸魚。水清了，明文規定下來了，就收手不幹了，賺到的錢也就平平安安裝進口袋裡了。
明文規定什麼時候下來？
誰也不知道！
這樣就不賺白不賺了。
李向東還沒想透徹，樓下的大門響了。他以爲兩個女人回來了，然而，他只聽到一串腳步聲，綺紅出現在樓梯口。她穿着黑色運動服，長髮盤在頭上，脖子顯得白且細長，只是臉上的笑帶着幾分疲倦。
李向東說：“回來了？”
綺紅笑了笑，說：“你怎麼這麼乖？一個人呆在家裡？”
李向東說：“我不在家，你們又會說我成天不沾家，在外面鬼混。在家呢？又好像很奇怪的樣子。小姨子呢？她怎麼沒回來？”
綺紅說：“她回美容院看看。”
她伸着懶腰說，好累。學了一天車，全身都累散架了。李向東問，你還沒小姨子能幹。她也學了一天車，還回美容院呢！綺紅說，我跟她不一樣。她本來就會開車，只是去熟悉熟悉，精神沒有我那麼緊張，就沒我那麼累。李向東問，今天學什麼了？綺紅說，學泊位。李向東又問，過關了嗎？綺紅說，越學越差，下次還要學。李向東說，最難的也就是泊位了，過了這一關，就沒什麼難的了。
綺紅說：“你能不能給我按一按？”
李向東笑着說：“你都提出來了，我還好意思拒絕嗎？”
綺紅說：“我是要你真的給我按一按！”
李向東問：“你以爲我說的是假的嗎？”
綺紅說：“要穿衣服的。”
李向東說：“穿衣服按沒那麼到位吧？”
綺紅說：“不穿衣服，你按着按着還不又亂來了？”
李向東就笑了，說：“我認真幫你按，絕不騷擾你。”
綺紅一邊說，一邊向那張大牀走去。她還是沒有脫衣服，只是把裡面的乳罩脫了，然後大字似地趴在牀上，李向東便坐在牀邊給她按摩，先捏她雙肩，又用拇指按她的脖頸骨錐。
綺紅說：“你輕一點，輕一點行不行？”
李向東說：“我已經很輕了。”
綺紅說：“你不知道自己手勁大，你覺得沒用勁，其實已經很用勁了。”
李向東只得放輕動作，問：“這樣可以了吧？”
綺紅說：“可以了。”
他就慢慢地捏，慢慢地按，慢慢地往下移，到了1C整理背上，就張開十指一下下地按，按一下，綺紅呼一口氣。他問怎麼了。綺紅說，舒服！他就不停地重複着他的動作。按到她的腰了，她說，就是這裡，這裡酸累酸累的。李向東手上就用勁了，綺紅也沒說什麼。
這樣，李向東就看着她的肥臀。運動褲雖然較寬大，但是，還是掩飾不住綺紅臀的肥大，然而，與楊曉麗的臀比較，他還是覺得綺紅的小了一圈，而且，楊曉麗的臀是那種很厚實的，更多肉的。這麼想着，李向東的手就移到綺紅的臀上了，就在那臀上按，當然，那勁又大了許多。
綺紅問：“有這麼按的嗎？”
李向東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知道怎麼按，只是亂按的。你不舒服嗎？”
綺紅就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不說話了。
李向東想，人怎麼會各有各的不同呢？有的女人，屁股扁平得像一點肉也沒有，有的卻厚實得很有肉感，比如小姨子，就很厚實，翹翹的很有彈性。有的女人屁股卻顯得很肥大，寬寬的給人一種很紮實的感覺，比如綺紅，就讓人覺得很女人很性感，但是，竟然還有比小姨子，比綺紅更肉感的，不僅寬大，且還厚實，很囂張的翹着，很霸氣地擴大着。這麼想着，他眼前就晃動着楊曉麗扭着她那囂張很霸氣的屁股一步步走遠，又一步步走近。
綺紅問：“你在想什麼？”
李向東愣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跑到別的女人那裡去了。
他說：“沒想什麼！”
綺紅說：“那你怎麼不說話？”
他笑着說：“我不是在一心一意給你按摩嗎？”
綺紅說：“你別騙我，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李向東嚇了一跳，想這綺紅是不是太厲害了，心裡冒出這麼點邪念，她竟窺探到了？
他問：“你不會那麼神吧？”
綺紅說：“我不神，但是我能感覺出來。”
李向東不相信，問：“你說，我在想什麼？”
綺紅問：“你這些天，總心事總總的，總會一個人坐着發呆。你老實告訴我，你的事是不是都弄清楚了。”
李向東鬆了一口氣，原來，綺紅說並非是他思想上開小差的事。他說：“我能有什麼事？我的事都擺在那呢？能有什麼不清楚的。”
綺紅說：“我不是說你經濟上的問題，我是問你，你和我和小姨子的事。”
她說，那個老高，什麼都不可能逃過他那雙眼。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事。他真的就不管？這不可能吧？
她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回來那天，你對小姨子那麼兇，其實是你心裡有事，她說不玩了，說離開了，都說到了你的痛處，所以，你自己也沒能控制自己，就對她發脾氣了。
她說，他們不可能允許你和兩個女人在一起，肯定會要你做出選擇。
李向東想了想說：“我不想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不再隱瞞你。不過，這事，你還是別告訴小姨子。”
他說，市委書記跟我談過這事。當然，這是老高告訴他的。
他說，老高這人看似很厲害，其實，他心腸還是很好的，他還給我留下了一定的餘地，只是向市委書記談了這事，並沒有彙報上去。
他說，市委書記要我儘快做出選擇，不要招惹那麼多是非。
綺紅問：“那你做出決定了嗎？”
李向東說：“我能做出決定嗎？我選擇了誰，對另一方都是傷害，對我也是傷害。”
綺紅翻過身來看着他說：“可是，你不得不做出選擇，對嗎？”
李向東說：“你說，我還能選擇誰？”
綺紅說：“這要問你自己。不過，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李向東說：“我不想做出任何選擇，我只想保持現狀。”
綺紅說：“你還是選擇小姨子吧，以前，我就要你選擇小姨子，她更適合你，更適合你這個家。”
李向東問：“你真的就願意我選擇小姨子嗎？你真的就想離開我嗎？”
綺紅抱住了李向東。她說：“你說呢？你說我捨得離開你嗎？我對你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我把自己都給你了，什麼都給你了，甚至於能夠接受和你和小姨子在一起。如果，我捨得離開，還會等到現在嗎？”
李向東說：“那你就不要逼我做出選擇。”
綺紅說：“不是我要逼你做出選擇，是市委書記逼你做出選擇，是現實逼你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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