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石書記,我以後一定注意這樣的事,像這樣的情況一定不會再發生了”。李法瑞知道,今天自己不做檢討是過不了關的,而且尤其令他擔心的是紀委書記汪明浩居然也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涉及到自己呢,這一點他很忐忑。
不管什麼人,只要自己的屁股不乾淨,就很怕別人要過來扒褲子。李法瑞自認爲自己這些年在公安局還算是乾淨,但是凡事沒有絕對,更何況自己心裡對自己做過哪些事很清楚。
要是換在以前還沒什麼,關鍵是最近湖州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包括市委書記的突然離職,都讓人摸不着頭腦,可是想想自己,現在晚上能睡着覺就是幸福的。
“明浩,你說說吧”。石愛國對坐在對面的汪明浩說道。
“法瑞同志,是這樣的,我們昨天將清河縣公安局長楊家河雙規之後,連夜進行了問詢,通過問詢,我們掌握了一點線索,但是這個線索和你有點關係,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
“和我有關係?汪書記,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是和你有關係,楊家河說你曾經介紹了一個湖州市本地的人去找過他,從水路往湖州走私了七十多輛汽車,有沒有這事?”汪明浩是何等的人物,幹了這麼多年的紀委書記,打眼一看就能看出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可是,他遇到的是同樣經驗豐富,反偵查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公安局長李法瑞,所以雖然這個時候李法瑞心裡一陣打鼓,可是臉上卻似老僧入定,一點慌亂的情形都沒有,這讓汪明浩很失望。
“汪書記,我不知道楊家河爲什麼會這樣說,但是我只有一句話,這是誣陷,既然是我讓人去找的他,讓他拿出證據來,或者是我去和他對質都行,汪書記只要需要,我隨時恭候”。李法瑞語氣很是激憤,一看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法瑞,市委是相信你的,但是你也要檢點一下自己的行爲,我聽說剛剛在局裡吵了一架,還是和丁長生,有沒有這事?”石愛國轉移了話題問道。
其實在李法瑞來之前,石愛國和汪明浩以及其他兩人都交換了意見,單單憑楊家河的一面之詞是難以讓李法瑞心服口服的,不爲別的,就是因爲汪明浩他們沒有證據。
但是手裡沒有證據,不代表不能製造證據,那就是剛剛發生的一幕,通過這種打草驚蛇的方式讓李法瑞知道,關於走私的問題楊家河已經交代了,那麼當務之急是把屁股抹乾淨,但是無論什麼事,只要你出手,就一定會留有痕跡,這個時候就是順藤摸瓜的時候。
“石書記,是不是丁長生上你這裡告狀了?“李法瑞臉色如常,但是這個時候顯得輕鬆了很多,把和市委書記前秘書的吵架根本不當回事。
“他沒有告狀,只是說自己太年輕了,幹不了這個副局長,請辭了,當然我沒答應,他又說去休病假,身體不好,我說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不識擡舉,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上是讓你爲人民服務的,你今天搗鼓這,明天搗鼓那,惹急了我就把你拿下來”。石愛國雖然開口閉口罵着的是丁長生,但是話鋒直指李法瑞,這一點要是李法瑞還聽不出來,那麼他這個局長真是幹到家了。
“石書記,其實今天上午我們開的是民主生活會,有爭論是難免的嘛,但是該說理的還是要說理吧,有道是事情越說越清,道理越講越明嘛”。
“嗯,法瑞,你有這個覺悟就好,湖州的治安整治刻不容緩,我知道你這些年不容易,要是覺得力不從心的話,要學會領導下屬去工作,事必躬親不見得是好事,年輕人有衝勁,可以多壓壓擔子,多鍛鍊一下,要不然他們那股子勁要是使不出來,憋得難受會出亂子的”。石愛國的話每個字都像是一支箭,差點就將李法瑞萬箭穿心了,這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李法瑞還是不明白,那他白活這些年了。
“嗯,石書記,你的話我記住了,我會的”。李法瑞點頭道。
“那好,你先出去吧,我們還有事”。石愛國連屁股都沒欠,直接將李法瑞轟出了辦公室,這些談話有意思嗎?有,那就是變相的批評了他對丁長生的態度,他很明白,這一次是很禮貌的警告,下一次會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出了市委大樓的門,還沒上車呢,他就打電話給辦公室,讓何明輝將丁長生找回來。可是一分鐘過後,何明輝來電話說丁長生已經出了湖州市,正趕往白山呢,而且說是請了假期了,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
這下李法瑞終於明白爲什麼丁長生說他滾出去可以,但是要想再回來可就難了是什麼意思了,李法瑞擡頭看了看市委大樓,心裡不禁一陣氣惱,孃的,老子不發威,還真拿老子當病貓了。
丁長生確實已經離開了湖州,既然要做戲就做的逼真一點,警察局的車都裝有GPS,要是自己沒有出湖州,那麼李法瑞要想讓他回去,他還真是推脫不過,即便是剛剛吵完架,李法瑞也是他的領導,領導召喚你不聽,這就是授人以柄了,這樣的事丁長生是不會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