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樂意啊?”喬紅程看了他一眼說道,他是省政府辦公廳主任,開完兩會就是省政府秘書長,這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畢恭畢敬的對待自己這番話。
但是就是面前這個傢伙,整個就是一個混不吝,居然對自己的提議調侃起來,這讓喬紅程的心裡很不舒服。
“樂意是樂意,但是我這個人在下面懶散慣了,省直機關的工作我怕我做不好,到時候給喬主任捅了簍子,耽誤了您的事,那可不是小事,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丁長生委婉的拒絕了喬紅程的拉攏,這讓喬紅程一愣,拿在手裡的煙都忘了抽了。
“爲什麼?是不是因爲石書記那裡不好說,你要是不好說的話我可以去說,實話告訴你,我調了你的檔案,對你的過往也很清楚,換句話說吧,不管是你的運氣還是你的能力,我很欣賞你”。喬紅程將菸頭掐死在門口的花壇裡,認真的說道。
樓上偷聽的樑可意聽到喬紅程居然如此看重丁長生,她也想知道丁長生在想什麼,於是在喬紅程說完後,不由得伸長了脖子,努力聽着下面的每一句話。
“喬主任,謝謝您的好意,我很感動,您也不要說我不識好歹,這麼說吧,我現在還是湖州市局的副局長,公安工作也一直是我熱愛的工作,現在湖州的治安形式剛剛好轉,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而且看不見的地下黑網絡一直都沒有找到,這也嚴重影響了我們湖州的經濟發展,我想,喬主任能理解我的心情吧”。丁長生說的很誠懇,而且始終都是盯着喬紅程的眼睛在說話,這話雖然不是心裡話,但是這表情看在喬紅程眼裡,絕對是心裡話。
“就這個原因嗎?”喬紅程問道。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就是關於石書記,我做過石書記的秘書,到公安局的時間也不長,但是我知道石書記在湖州現在的局面下做得艱難,我的話只能是到這裡了,所以我想跟在石書記身邊,做我該做的事,這也算是一個原因吧”。丁長生這話倒是真的。
很明顯,石愛國是丁長生的恩主,如果石愛國倒了,那麼丁長生倒是可以另攀高枝,但是石愛國沒倒,而且現在也在積極佈局,其中自己就是一個小棋子,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跑到省裡來,那麼石愛國的一番佈局將落空,這是丁長生不願看到的,也是石愛國決不允許的。
“嗯,我明白了,小子,你錯過一個好機會啊,我想到時候你會後悔的,如果哪天后悔了,給我打電話,我這裡隨時歡迎你”。喬紅程說完轉身進了門,再也沒管門外的丁長生。
這個結局讓樑可意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裡,來找自己父親的人絡繹不絕,無不是跑官要官的,但是像丁長生這樣將唾手可得的好事推出去的還真是少見。
看着丁長生落寞的背影,樑可意對這個人也有點好奇了,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是無論是在老三受傷那件事,還是今晚推掉喬紅程的邀請,都說明這個人的品心不壞,最少不是那種唯利是圖之輩,而且仗義,這是樑可意對丁長生的評價。
石愛國和樑文祥的談話進行了一個半小時,在接近十一點的時候結束了,這一次樑文祥竟然將石愛國送到了門口,這讓石愛國有點受寵若驚了。
“愛國,你年齡也不小了,注意身體”。樑文祥最後囑咐道。
“省長,喬主任,留步,留步”。石愛國告別了這兩人,迅速的鑽進了丁長生的車,汽車漸漸消失在了黑暗裡。
兩人回到客廳,樑文祥看了一眼喬紅程,說道:“看你出去一趟回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在外面凍着了?”
“沒事,讓丁長生那個混蛋氣的,這小子,簡直是太不識擡舉了”。喬紅程氣呼呼的說道。
“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他竟然……”喬紅程將門外的事情給樑文祥說了一遍,樑文祥也是很感詫異,要知道丁長生不是小孩子,不是不知道喬紅程的分量,但是居然放棄了這麼好的機會,還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小小年紀,居然懂得進退,不簡單,紅程,你也不要耿耿於懷了,是你不對在先,石愛國在屋裡和我談工作的事,你在外面挖人家的人,這不仗義啊,回頭你給石愛國打個電話,別落下什麼芥蒂”。樑文祥囑咐道。
“嗯,我知道了,看得出,石愛國對他這個秘書很是依仗,畢竟這是自己培養出來的心腹,用的放心啊”。喬紅程感慨道。
“所以嘛,這件事你就不要耿耿於懷了,石愛國還是湖州的一把手,你把他的人挖到這裡來,是讓他給你工作,還是讓石愛國在這裡按一個釘子?”樑文祥不禁對喬紅程沒看透這一點感到失望,所以出言點了他一句。
聽到樑文祥如此說,喬紅程不禁老臉一紅,自己該是太心急了,這事的確做得有點孟浪了,如果丁長生真要答應了,那麼按照樑文祥的說法,自己還真是不好收場了。
“省長,是我沒考慮到這一點,對不起”。
“沒什麼,紅程,我也知道你是愛才,也是想盡快在這裡打開局面,但是政治這個東西,心急了不行,不急也不行,這就是一個平衡的問題,把握好這個,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我明白了,省長”。喬紅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