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的打也罷,罵也罷,張遠恆張遠志這時候都能接受,只要自己的爸爸做手術沒有什麼問題,那就是好啊!媽媽呂秀紅趕緊撲到了大伯的跟前,拉着大伯的手:“別打孩子,他不知道,這個老不死的他也沒有告訴我呀!只說兇口疼,我讓他檢查,他天天推託着,三賢呀!不怪娃呀!真得不怪呀!”
“呂秀紅,你還護着,遠恆天天賺錢,遠志呢,你也不看看爲了一個郭玉茹,害得你們家裡成了什麼樣子啊!天天被那個瘋女人罵,你說三守的心裡能開心嗎?”
外面的吵聲可能太大了,剛纔那個漂亮的護士走了出來,示意不要出聲,裡面的手術很緊張。
張遠恆、張遠志點了點頭,拉着大伯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又拉着媽媽呂秀紅坐到了椅子上,說真得這個時侯誰的心裡都不好受,爸爸安好那該是一件多好幸福的事情呀!然而爸爸這時候正躺在病chuang上,而且還在做着手術,爸爸生命垂危呀!張遠志一想到這裡心裡就難受。
那張三賢突然摔給張遠恆五十塊錢:“買幾盒煙去,工隊上的人都在這裡。”
張遠恆點了點頭,拿着錢出去了。
“大伯,怪我沒有管好爸爸,是我錯了,我一直迷失在自己的感情當中無法自拔,一直沒有考慮爸爸與媽媽的感受,我錯了呀!我以後都不會了!”
大伯張三賢有五十四歲的年齡吧!兩鬢斑白,額前也斑白至極,唉!大伯的眼角紅潤至極,他是一個鐵性的男子,聽說爺爺死得時侯,他都沒有哭一聲,張遠志不曉得爲什麼,但是現在,爸爸病到了這種程度,他竟然淚流滿面,手指不停的擦拭着眼邊的淚花,那種境況讓張遠志特別心痛啊!唉!多麼可憐的男人呀!這種時侯一直在想的肯定就是自己的弟第張三守了,然而手術正在進行,至於是什麼樣的情況誰也無法把握。
“大伯,煙,煙來了!”張遠恆拿了一包塞到了張遠志的手裡,張遠志發給了大伯,張遠恆把其它的塞到了奎叔的手晨,奎叔又發給大家。
“遠恆的事情我不說了,主要是遠志呀!你說你怎麼就不考慮你爸媽的感受呢!郭家人可是把咱們張家人逼到了絕路上呀!你看看他們,說着那些個不長良心的話,從來也不考慮咱們張家人的感受,啊?他們算是什麼人呀!我真得沒有辦法理解!”大伯說得特別激狂,而且哭得特別傷心,那種痛肯定就是男人的骨子裡的恨,那聲音,那臉色一下子讓張遠志也感受到了這種來自郭家人的氣,那個無恥的男人,那個令自己和張家人都受盡了屈辱的張氏家族,張遠志覺得以後都不會再有什麼親近的關係。
“大伯,我,我錯了,我真得錯了呀!對不起呀!對不起呀!”張遠志輕輕的低泣着,然而他說什麼都無法彌補自己的爸爸的生命,因爲已經逝去的東西這時候是再也無法再度的挽回的,那急救室裡的指示紅燈依舊亮着,象徵着生命的紅色按鈕一直開着,張遠志無法抹去自己後悔的淚水,媽媽呂秀紅與妹妹香香不斷的抽泣着,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斷的抽泣,呂秀紅知道對於這個張三守,她負有極其重要的責任,明明可以老早讓他去看的,爲什麼到最後都沒有感覺到呢!唉!女人啊!只把心放到了自己的兒子跟兒媳婦的身上,卻沒有考慮自己的男人的感受,三守呀!你不會恨我吧!
大伯一直抽着煙,不停的抽着,那煙味很重很重,好像一下子要把整個房子薰塌一般,張遠志不時的咳嗽兩聲,那女護士輕輕的走了過來,遞給奎叔一個水壺與很多紙杯,奎叔趕緊給大家倒水。
女護士又朝着值班室而去,張遠志趕緊躡了進去。
“先生,有事嗎?”女護士很自覺的問道。
張遠志朝着女護士搖了搖頭:“我爸現在的情況這邊可以看到嗎?”
“不能,先生,不用心急,我們的醫生都是一流的,是這方面的專家,你爸爸的情況非常的危險,你跟你們家人要做好心理準備呀!”
“做,做好準備?”
張遠志一聽到這裡立即就軟癱了,女護士趕緊走到張遠志的跟前,緊緊的攙扶着這個男人,又端了一杯水送到了張遠志的嘴邊,讓張遠志輕輕的吮了兩口,那張遠志吮了兩口水,心裡清楚了一些,勁道也有了,然而爸爸的境況讓張遠志的渾身難受到了極點。
“護士,幾點了?”張遠志看着這個女人。
“四點多了!”
“一般像這樣的手術得多長時間才能結束?”
“六點多吧!”
張遠志端了杯子起了身子準備走將出去,女護士趕緊走到了張遠志的跟前:“你可以坐裡面的,我們理解你的心情,珍重呀!”女護士緊緊的撫着張遠志的手。
“謝謝你。”
張遠志離開護士值班室直接到了手術室外,張遠志看着大伯,又看着媽媽。張遠志與工隊的人不停的抽着煙,香香拿了水杯給大家倒水。
苦等呀!時間一分一秒真得特別長,張遠志多麼期望爸爸的身體能出現奇蹟呀!然而這種病奇蹟的可能性又太小,唉!唉!
大概又是半個小時的光景,一個醫生衝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誰是病人的家屬?”
看到醫生的焦急的神情,張遠恆,張遠志,香香,大伯,張遠志的媽媽呂秀紅立即衝到了這個醫生的跟前:“怎麼樣,醫生?”
“很危險,先簽字吧!手術還在進行,不過病人的身體已經微弱到了極點,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先準備後事吧!”
這最後一句話真如晴天霹靂一般讓張家人的頭一下子就悶了,而媽媽呂秀紅哭得死去活來,倒是這時候的大伯鎮靜:“醫生,盡全力救吧!我們,我們會準備的。”
本來媽媽呂秀紅簽字,可是媽媽哭得死去活來,大伯讓張遠恆籤,張遠恆推說自己怕,讓張遠志簽字,可是張遠志的手怎麼也放到了那個病危通知書上,是大伯幫撫着簽了字的。
“秀紅,你跟我出去準備後事,讓孩子們與工隊的人在這裡等吧!”555
遠恆遠志還有香香滿臉滿眼的淚水,這時候的張遠志真得恨死了這個名叫郭玉茹的女人,要不是她如此的折騰自己,爸爸的身體肯定不會是這樣,多麼無知的女人啊!爲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竟然害了自己的全家,而且還失了自己的爸爸的生命,這種女人就是那種千人踏萬人踩的貨呀!張遠志這時候恨不得用最最惡毒的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甚至不再希望見到這個女人,然而事實卻是自己的爸爸竟然命將休矣!
香香不停的撫着張遠志與張遠恆的淚水,這個時侯,漂亮的女護士又走了過來。
“先生,會出現奇蹟的。”女護士看着張遠志,手裡拿着紙巾,張遠志呢!擡了頭,緊緊的握着這個女人的手。
“真得嗎?護士小姐!”
“叫,叫我孟咪吧!”
“孟咪,”張遠志聽到這個名字特別生僻,擡了頭看了一眼漂亮的女人,那孟咪粉腮紅臉,眼睛特別大,特別是眼睛看起來特別會說話,不過,看年齡並不大,好像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嗯!我是來這裡的見習生,剛大三,不曉得呆哪裡了?”
“我叫張遠志,叫我遠志吧!”張遠志緊緊的拉着這個女人的手,眼球裡不斷的擠着晶瑩剔透的淚花,“孟咪,我爸爸怎麼會這樣?”
“唉!遠志,你們發現得太晚了,這一類病我們學過的,是人類的殺手,但是發現得早就沒有問題,可以早期根治的,剛纔我看了相關的檢查,病已擴散到心臟了,你知道嗎?已擴散到心臟了,沒有辦法,醫生還在搶救,希望可以讓你的爸爸度過難關,不過,渺茫呀!”女護士孟咪的話讓張遠志鬆開了女人的手,香香在旁邊哭得特別傷心,張遠恆倚着牆角,那些工隊的男人們不時的撫着張遠恆。
張遠志的兩隻手緊緊的撫着自己的眼睛,任那淚水不斷的涌動着,真得,太痛苦了,真得,張遠志自己真得沒有想到會一下子出現如此的結果,唉!多麼令人糾心的事情呀!爸爸,你爲了自己的兒子的婚事竟然一命嗚呼呀!你真得太可憐了。
醫院裡靜得出奇,特別是這時候急救室的門口,沒有任何的聲響,只有張家人的哭泣聲與張家人的嘻笑聲,漂亮的女實習護士很通情達理,也很溫人心,她多麼可愛呀!張遠志很喜歡跟這個女護士一道聽這個女護士說話,畢竟跟着她在一起讓自己的內心多少有一些安慰。
大概快十點的時侯,大伯跟張遠志的媽媽呂秀紅衝了過來,手裡拎着一包的東西,雖然看起來特別時新,而且很綿軟,但是張遠志不願意去看那個東西,他的名字叫老衣。香香接了東西只是抹淚,那淚水嘩嘩然的。
“秀紅,讓娃們看看吧!給他爸爸的老衣!”張三賢說道。
媽媽呂秀紅從女兒香香的手裡接過老衣,輕輕的打了開來,張遠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不忍去看,也不願意去看,真得,這種東西活人是不穿的,然而。
張遠恆看了一眼轉了頭,香香的淚水如泉水般奔涌而下。
“孩子,淚水不能落在上面,那是不吉的。”
大伯撫着張遠志與香香的手,女護士緊緊的抱着張遠志的身子,張遠志只是拿手撫了一下那光而軟的老衣,然後坐到了椅子上。
等到近十一點的時侯,燈滅了,醫生們一個個衝了出來。神情沮喪,張遠志拉着最後一個醫生問着裡面的情況。
“是家屬吧!進去看看,估計不行了,我們已經盡力了,見最後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