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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顧,你說的不錯,我們要早作準備,這次書記碰頭開成這個樣子,說實話,是我沒有想到的,估計不足啊,這樣吧,檢察院的人選,你要趕緊拿出來,這次碰頭會過後,市裡馬上就會暗流涌動,等着吧,這次的調整將是一個大難題,我們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石愛國站起來將顧青山和陶成軍讓到了沙發區。

“邸坤成這是怎麼回事,不按套路出牌啊,再怎麼說也得等着人代會結束過後再折騰吧,你看看,現在就開始折騰了,膽子不小嘛”。陶成軍插嘴道。

“唉,人家膽子能小嗎?人代會,我看人家未必放在眼裡,他也知道,人代會上要是通不過市長的選舉,那我的責任可就大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人代會順利通過”。石愛國喝了口水說道。

“是啊,這是政治任務,不能拿這件事做文章,不然的話,各方面都不好交代”。顧青山也贊同石愛國的話,畢竟邸坤成任代市長那是省裡的意思,要是通不過,那就是否認了省委的意圖,這個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顧青山在石愛國的辦公室並沒有待很長時間,不一會就出來了,與他一起出來的還有秘書長陶成軍,看來三人是達成了一致意見,可是這三票還遠遠不夠,還要更多的常委支持才行。

果然,官場上是沒有秘密可言的,關於書記碰頭會上邸坤成和顧青山的爭執很快就傳了出去,顯然石愛國、顧青山、陶成軍不會傳出去這件事,那麼消息來源就很明顯了,可是連司南下都不得不點頭了,看來邸坤成也不像是年輕不諳權謀的樣子,這個消息放出去,蔣文山時代的舊臣豈能不聞風而動嗎?

中午的接風宴簡單而熱鬧,但是無論是顧青山還是邸坤成,都是有說有笑的,完全不像是上午剛剛發生一場隱形的衝突,其實這纔是成熟的政治家,真正的刀子是在背後捅的,無論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還是暗地裡拍板磚,那都要符合官場的鬥爭規則,誰先破壞了這個規則,就意味着誰要先出局,這是潛規則,誰都不會和一個不講規則的人共事,因爲這樣的人太危險。

所以鬥爭是鬥爭,那都是人民內部矛盾,表面上該怎麼樣還要怎麼樣。

在集體喝了幾杯之後,即開始了各自爲戰的場面,但是由於中午禁酒,所以上的是果汁,男人和女人一樣,所謂女人,這些常委裡也就只有宣傳部長何莉莉一個人。

“司書記,我敬您一杯,咱們以後可是鄰居了”。何莉莉徐娘半老,作爲宣傳部長還是很有風韻的,在蔣文山時代,那是蔣文山的紅人,據傳說何莉莉和蔣文山有一腿,可是誰也沒有證據,以何莉莉的姿色,要說和蔣文山有一腿那也正常。

“是嗎,我這剛來還不知道呢”。司南下舉起杯客氣的說道。

衆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何莉莉向司南下敬酒,說起來何莉莉這個常委是排名最靠後的,可是在向司南下敬酒上,她是排在第三位的,前面是石愛國和邸坤成,這不得不令其他人側目。

“幫你收拾家裡的是你的女兒吧,長得可真漂亮,而且我和她聊了一句,真是,司書記,不是我說,那種洋範可不是裝出來的,真是讓人羨慕啊”。

“呵呵,何部長過獎了,她是留過學,但是現在已經回國內創業了”。司南下輕笑道。

這其實不過是一句家長裡短的話,而且充其量也就是喝酒的時候無聊的一句對白而已,但是聽到其他人耳朵裡可就不一樣了。

雖然都不清楚這個司南下在將來扮演什麼角色,可是從他們各自的角度分析,至少這個司南下也是多極中的一極,邸坤成這麼早就亮出來自己的爪子,而且這個爪子將要伸到石愛國的碗裡去搶食物,石愛國能同意嗎?

如果邸坤成和石愛國爆發衝突,其他人能置身事外嗎?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可是在鹿死誰手不明朗的時候,這些人是不願意參與到兩人的鬥爭中去的。

石愛國是市委書記,站着法律和制度的制高點,可是邸坤成站在了一個高高的平臺上,這個平臺就是省委的支持,雖然省委決定讓石愛國擔任市委書記,也是對他的支持,可是和邸坤成比起來,他只能算是乾兒子,不夠親是一定的。

顧青山看着何莉莉的表演,其他人也在看着,紀委書記汪明浩就分明看見了何莉莉的奴婢樣,這是他瞧不上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何莉莉抓住了最好的機會。

紀委相對來說是獨立性比較強的一個部門,而且他的特殊性還在於他要監督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和自己一樣的官員,所以汪明浩在蔣文山時代也儘量保持着中立性,可是依然沒有擺脫一次次被蔣文山利用的命運,總起來說還是比較乾淨的,正因爲如此,汪明浩覺得自己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急於宣誓效忠,他本來也沒有效忠過什麼人,因爲他的職業決定了他不可能真正倒向任何一方,如果真的倒向了哪一方,紀委也就等於成了哪一方的刀子,這不是幹了一輩子紀委工作的他願意看到的。

“顧部長,這次調整幹部,能不能給我們紀委一個機會,也把紀委的幹部交流出去幾個,這樣也有助於紀委下一步的工作啊”。汪明浩主動和身邊的顧青山搭訕道。

“汪部長,這沒問題,紀委的幹部也是黨的幹部嘛,我們的原則就是多崗位,多地域輪換,選拔有能力的幹部上來工作,沒能力的撤下來,要能上能下,這纔是現在幹部的使用規則”。顧青山倒是很大方的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