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場合,談話的主角永遠也輪不到丁長生,所以在唐玲玲和仲華兩人坐在那裡談論新湖區那些破事時,丁長生除了倒水之外,就是和唐晴晴搭訕聊天了,其實也用不着丁長生刻意去搭訕,因爲唐晴晴本身就對丁長生很感興趣,特別是丁長生會的功夫,私下裡沒少給丁長生打電話,但是丁長生顧及到唐晴晴的姑姑是新湖區的組織部長,所以一直不敢有所表示,倒不是怕其他事,而是怕人家說閒話,說他想攀高枝。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丁長生之所以能夠擺脫坐冷板凳的命運,調來湖州,主要還是因爲仲華,如果唐玲玲是更高一級的官員,丁長生也不介意和唐晴晴成爲朋友,說不定在什麼時候唐玲玲就能幫他一把,有時候也就是幫着說句話的事,可是真要是沒有這個說話的人,那麼很可能你就會被人踢下來,這是很重要的。
關鍵還是唐玲玲和仲華是同一級的官員,而且還是同事,這就難免在有的時候會發生利益的摩擦,而這種利益摩擦帶來的可能就是內鬥,他們是一級的,可能相互傷害不了對方,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對你這一派系的其他人進行打擊,這對這一派系中低級的官員來說是致命的,很有可能成爲鬥爭的犧牲品,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沒辦法,站隊之後,你不可能只是享受利益,有時候還得充當炮灰。
“吃晚飯我們去唱歌吧?”看到姑姑沒有留意到這邊,唐晴晴悄聲說道。
“我不會唱歌,你讓我唱歌還不如殺了我呢”。丁長生低聲說道,的確,他真的五音不全。
“那你不會聽我們唱啊”。唐晴晴白了他一眼說道。
“工作一天了,很累,想回去睡覺,太困了”。丁長生再一次拒絕道。
“就你困啊,我在幼兒園帶了一天的孩子,比你還累呢,但是我們要找到適合自己的減壓方式,要不去酒吧喝酒,要不去蹦迪或者ktv唱歌,反正越是熱鬧的地方,越能釋放一天的壓力,怎麼樣,去不去?”
丁長生是官場中人,雖然這兩年學的不少,但是他自認爲還差的很多,見到仲華和唐玲玲在談論區裡的事情,他也很想聽一聽,但是又不能靠的太近去聽,離得遠了吧,身邊又有一個這樣的傢伙在唧唧歪歪。
“行,去去”。丁長生隨口敷衍道,他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仲華和唐玲玲的談話上,而唐晴晴見到自己終於達到了目的,喜不自勝,不再打擾他。
丁長生不知道仲華什麼時候搭上了唐玲玲這條線,所以他很安靜的坐在角落裡聽着兩人的談話。
“今年區裡的經濟形勢不容樂觀,幾項經濟增長指標雖然有所上升,但是誰都明白,那不過是上半年經濟增長的慣性罷了,所以這一點區裡也是很難堪,沒辦法,大環境如此,投資減少,主要還是招商引資環境的惡化,連續幾次惡性的刑事案件,已經使湖州的惡名在外了,市裡面又沒有一個統一的思想,所以顧部長也是很爲難,聽說前段時間還發生了綁架他孩子的事,要不是長生,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唐玲玲聲音雖低,但是足以讓丁長生聽見。
別的倒是沒有什麼,丁長生聽見唐玲玲又一次提到自己,倒是沒有什麼沾沾自喜的,他感到驚訝的是唐玲玲說話的內容,這樣的話,除非是交往頗深,是不會亂議論的,而且唐玲玲看上去絕不是胸大無腦的人,要不然也混不到新湖區組織部長的位置上,所以看起來仲華來到新湖區結交的第一個盟友應該是唐玲玲了。
“現在市裡思想不同意,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區裡的工作,雖然新湖區今年的經濟發展乏善可陳,但是其他縣市也不好,我覺得雖然大環境有關,但是投資環境的惡化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要是這種情況得不到改變,那麼經濟的發展明年也不會有什麼起色”。
仲華的話倒是很中肯,但是沒有實質的內容,他叔叔仲楓陽的去向已定,很可能於近期就會離開中南省,這在官場上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指望着仲楓陽在湖州的政治格局上施加影響力,那已經是不可能了。
“顧部長的意思是想拜會一下仲書記,所以我猜,是不是省裡要對湖州市領導動手了,顧部長這幾天很忙,今天在電話裡匆匆說了幾句,說的也不是很清楚,我猜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叔叔?”
“嗯,應該是,沒有說很清楚,我猜的”。
這讓仲華大吃一驚,省裡要對市裡動手,自己怎麼沒有聽說,或者是自己怎麼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丁長生看到仲華的狐疑之色,也是有點吃驚,他也是沒有得到這方面的消息。
“哎呦,看來我們遲到了,你們都來了”。正說着呢,顧青山帶着妻子老婆也進來了。
於是紛紛和顧青山握手問好,和很多官員柔若無骨的手不一樣,顧青山的手一向是很有勁,這讓人感覺這個人沒有架子。
“大家隨便坐吧,楊曉,你帶着孩子們去點菜吧,今天我們家請客”。在大家剛剛寒暄完畢之後,顧青山率先對他的老婆楊曉說道。
趕人的話不需要說的很明白,關鍵是聽話的人,丁長生一聽這話,知道在吃飯前顧青山肯定會有不願意外人道的話想對仲華和唐玲玲說,於是走到門口打開了包間的門,唐晴晴和顧曉萌兩人手挽手走在前面,楊曉跟在後面,待楊曉出去之後,丁長生也跟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門。